“你们谁瞧瞧,城主府又贴了什么告示呀……?”
当晨曦第一缕阳光洒落,等候入城的百姓惊奇发现负责收缴入城税的官兵竟然不在,而且在城门前的位置久违的贴上了告示。
“我小孙子识字,让他来给大伙瞧一瞧……”
一名衣着朴素的老汉将身后一道小小身影推到了人潮前,脸上洋溢着欢喜与骄傲。
“孩子不要怕,你给大伙念一念告示上的内容……”
哪见过此等阵仗的孩童一脸惊慌失措,吵闹拥挤的人群中一名模样和蔼可亲的老者微笑着伸出手,竟神奇般的让孩童不再畏惧。
稚嫩的童声仿佛带来了春日的祥和,告示上的内容一字一句传入每一个人耳中,让百姓脸上的表情由好奇转变为惊诧,又从惊诧转变为大喜。
“谢天谢地啊,终于可以多攒几个钱过日子了……”
得知告示上内容的百姓无不欢喜雀跃,而就在此时,天炎城紧闭的大门在轰隆声中开启。
虽有告示张贴,可百姓却谁也不敢第一个尝试,毕竟如今的天炎城已经不是当初的天炎城了。
“百姓有序入城,不得拥挤……”
见百姓无一人入城,负责守卫城门安全的官兵神色严峻,带领部下士兵分列两旁,这才让百姓如梦初醒。
“这就是天炎城原来的模样……”
注视着眼前场景,一名老人突然湿了眼眶,摩挲着泪水,迈开了脚步入城。
“入城……”
不知是谁叫唤了一句,却唤醒了一直未动的人潮,百姓自觉排好队伍,有序入城。
“大人…时间紧急,下官只来得及处理一些民生要事,其余事情暂且还来不及处理,还请大人见谅……”
一方水土一方人,天炎城内虽有歹人为祸,但天炎城乃养育自己的地方,沉寂数年后几欲辞官归隐之时却有大喜传来,再度披上一身官服为民服务。
“无妨,天炎城如今百废待兴,还需诸位同僚同心协力,照福百姓……”
重新执掌城主府诸般事务的瓦尼特一扫往日阴霾,精神抖擞,将大小事务安排,直到太阳高照才有时间休息一下。
“多谢诸位义士相助,若非诸位义士仗义出手,天炎城将难逃此难,百姓再无安宁之日……”
处理完公事的瓦尼特甚至没时间换下一身官服便匆匆而至,扫榻相迎,亲自接待。
“瓦尼特大人言重了,同为帝国的一份子,自然不能让帝国百姓遭遇磨难,让帝国蒙羞……”
夜枭虽不喜应酬,但如今方姑娘重伤未愈,两小儿更是不管不顾,让他避无可避。
“瞧阁下举止,阁下莫非乃朝中之人……?”
从一开始瓦尼特便觉眼前人与众不同,犹如藏匿在黑暗中的毒蛇,仅仅只是一眼便让人不寒而栗。
“有些事情瓦尼特大人还是少知道为妙……”
一瞥瓦尼特的夜枭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在对方愣神之际便消失无踪。
“这样也好,至少天炎城百姓不会再受苦难……”
夜枭不辞而别却并未让瓦尼特太过在意,尼斯身份特殊,背后又牵扯到朝堂之争。如今天炎城虽暂时解除危机,却同样危机重重。此人若能让天炎城置身事外,倒也乃天炎城之福。
“明人不做暗事,偷看可不是一件光明磊落之事……”
城主府内一处幽静之地,脸上被画了好几只乌龟的白子良神情突然一沉,视线一转,望向那无人角落。
“臭小子……”
一声冷哼响起,从黑暗中走出的夜枭心中微惊,这小子修为不足登桥境却能第一时间发现他,着实令人震惊。
“快放手啦……”
虽与恋人确定关系,但亲密举动被人发现的紫菲凝心中却有几分羞涩,忙将手儿抽回,一溜烟不知逃到何处。
“坏人好事……”
一抹脸上污浊的白子良狠狠瞪了夜枭一眼,但夜枭却丝毫不予理会,径直走了过来,与白子良四目相对道:“你究竟是如何胜她……?”
上下打量白子良的夜枭神情冷漠,对方神桥五境修为却败于这小子,而这小子却毫发无损,简直闻所未闻,让人不敢相信。
“不是早已经说了嘛,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她突然倒飞出去,然后就被人救走了……”
哪敢将事情真相吐露的白子良决定嘴硬到底,毕竟夜枭可没有办法去找对方去验证,而且还是以一种连他都不太清楚的方法在机缘巧合之下达成,甚至无法重复。
“你…你这样让我如何同帝君交代……”
有些崩溃的夜枭无比羡慕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方野彤,不用操心这些烦心事,面对这个可恶的臭小子。
“你…在监视我们……”
神色一凝的白子良目不转睛注视着夜枭,知道自己说错话的夜枭还来不及解释,收回目光的白子良便恢复如初,神色平静,一脸淡然道:“哎…也正常,毕竟是执掌一国的君王,帝王心术又哪能不懂……”
“你小子又懂帝王心思……”
神情颇为诧异的夜枭心中一颤,帝国百姓何人敢擅言帝王之事。而且瞧这小子神情,明显毫无寻常百姓对帝王的尊敬,此事万不可传入帝君耳中,不然这小子即便不死也要脱层皮。
“这个东西给你,去交给那个皇帝交差吧。至于其他事情,你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抱着一根柱子出来的白子良一脸淡然,可一旁的夜枭却汗流浃背,左右瞧一瞧,见四下无人才松了一口气。
“你小子这可是犯了欺君之罪,是要杀头的……”
这一次夜枭是真的害怕了,这小子口无遮拦,语出惊人,一不留意就是犯下欺君大罪,简直就是一个混世小魔王。
“你不说我不说谁能知道,而且这东西足够吸引那个皇帝的注意力,他根本没工夫来追查此事……”
将柱子一丢的白子良丝毫没有留意到夜枭那后退的脚步,眼底充满了畏惧,甚至是恐惧。
“愚昧……”
一瞥无动于衷的夜枭,心中一叹的白子良也知道这是时代的局限,也懒得多言,转身离去,只留下夜枭在风中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