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颜越突然再次盯上的面具人,看都没看地上的女人一眼,飞身直接来到了颜越面前。
刚站到颜越面前,便感觉自己脚下被一个石子撞了一下,低头才发现,执安正一脸凶狠地捡地上的石子疯狂往自己脚下丢。
“蠢货!”面具人无语地扫了地上的执安一眼,抬脚直接将脚边的石子一脚踹了回去。
见到自己丢出去的石子一下全部被面具人踹回,执安下意识要躲开,可白慕白被他扶在怀里,若是他躲了,白慕白就会被飞回来的石子击到。
想到这里,执安只得俯身抱紧怀里的人,做好了被打中的准备。
屋檐上的执野扫到这一幕,面色平静地往影一所在的阴影处扫了一眼。
影一得到指令,飞身过去将所有石子踢到了一边,而后继续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之中。
等了许久也没感觉自己被石子打到,执安疑惑地抬眸往屋檐上扫了一眼,却见那名与执野站在一起的男子,已经在与面具人大打出手。
屋檐上,瓦飞漫天,颜越与面具人赤手空拳,打的难舍难分。
执野站在不远处,目光紧紧盯着颜越的每一个招式动作,但并没有加入战斗,风动衣动他不动。
缠斗间,颜越一把捏住了面具人脸上的面具,而后狠狠揭下,顺势将面具甩到了一边。
面具脱落之际,一张与执野长相极度相似的容颜暴露在寒风之中,落在颜越眼中时,颜越眸光微微怔住。
执野见到那张脸时,平静的眸子瞬间炸裂,冲过去就要把颜越带回,却眼睁睁见颜越被那人一把拎住衣领,飞身而去。
见颜越被带走,执野狂奔追逐,身后的影一也迅速飞身加入。
然而,就在影一即将追上那人时,却见颜越对自己做出了停止的动作,只得霎时停住追击的脚步,顺便一把拉住了还想继续追逐的执野。
“王爷,夫人没事,您还有同声铃。”
执野被影一死死拽着手臂,正要把人甩开时,听到他突然的提醒,只好咬牙转身往回返。
回到凌乱的战场,见地上死的死伤的伤,执野眉头微锁,吩咐完影卫与金甲卫各自打扫战场,才来到奄奄一息的白慕白面前。
见一直吐血的白慕白,还没开始说话,衣服就被搂着白慕白的执安死死拽住。
“七哥,他快死了……你救救他……”
被执安突然拽着衣角,执野垂眸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蹲身测了测白慕白的脖颈动脉,而后伸手敲了敲地面。
执安见他一直不说话,急地人都快疯了,一边擦拭着白慕白嘴角不停溢出的鲜血,一边哽咽地继续哀求,“求求你了,救救他……”
在他被摄政王的人找到之前,一直活在被养父母的压迫下,养父母一心要他考取功名,根本不在乎他想要什么,看书稍微不认真便非打即骂。
但自从被带去王府之后,白慕白虽然不喜欢他,可从来不会骂他,也不会打他,还会处处护着他。
虽然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身份,白慕白才会如此迁就自己,可他就是觉得白慕白对他很好很好。
执野看着此刻发疯一般拼命哀求自己的执安,心情有些烦躁地按住他的脑袋,“你冷静一点!”
执野语音落下,圣影阁的医师已经一个个拎着药箱往这边赶来。
其中一名医师来到白慕白面前,一眼就皱起眉头看向正抱着白慕白的执安,“你抱着他作甚啊,他体内淤血过多,器脏错位,你抱着他会让他呼吸困难!”
“快把他放平到地上啊!”医师可不管他什么身份,看他如此对待伤员,说话的声音又大又尖,与喝斥无异。
一旁的金甲卫见医师竟敢如此凶皇子,正要上前说点什么,很快又被执野一个眼神吓退。
执安被吼的一愣一愣,但听到对方说自己抱着白慕白只会加重他的伤势,只得赶紧听话把人放躺到地上。
一刻钟后,在医师的治疗下,白慕白终于没再一直吐血,眼睛缓缓睁开时,入目便见到执安泪眼汪汪地盯着自己。
目光扫向周围时,已经没有摄政王的踪影,只剩下一些没有受伤的金甲卫依旧护在他们身侧。
“你们谁把他背到车里,回去开药修养三日便可痊愈。”医师说话间,见执安细皮嫩肉的模样,把方子交给了他,眼神却望向周围的金甲卫。
金甲卫们闻言,很快有人上前想要把受伤的白慕白背起,却被执安直接拦截,“我可以背他,你们退下。”
皇子发话,金甲卫只得听命归位,眼睁睁看着身材瘦弱的执安艰难地将人背起,步伐缓慢地往马车上走去。
“殿下,你背不动……”白慕白无力动弹,见他非要背自己,只好开口想把他劝退。
只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执安一口制止,“闭嘴!”
头一次见执安凶人,凶的还是自己,白慕白微微一愣,而后忍不住轻笑一声,内心莫名有种儿子长大了的错觉。
索性真的闭了嘴,靠在他的背上闭了眼睛。
直到感觉脑袋被一只手按着压到一处带着心跳的肉墙,才忍不住疑惑地再次睁开眼睛。
再次睁眼时,人已经坐在了马车上,执安将他整个人抱在怀里,泪光尚未散完的眼睛水润润地盯着他。
因为执安一直盯着他,导致他刚一睁眼,双方便猝不及防地四目相对。
“哭什么,男儿流血不流泪,何况你马上就是皇帝了,更不能哭。”
白慕白虽然心里有些嫌弃他此刻哭哭啼啼的模样,但想到他是为了自己才哭,又觉得他有些可爱。
“白慕白,你是不是很讨厌我?”执安吸了吸鼻子,酝酿了许久才再次望向他。
白慕白闻言,不明所以地挑了挑眉,“不讨厌,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那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执安没有回答他的反问,而是继续追问。
“没有不喜欢。”白慕白不知道他到底要问什么,只得如实回答。
听到他这个回答,执安脸上露出喜色,原本欲落未落的泪珠在弯眼的时刻被夹落,顺着他的脸颊一路而下,最终落到白慕白的嘴角。
“那便是喜欢了!”执安笑意突然,令还没来及的反应过来的白慕白微微一愣。
发愣间,那滴落到他嘴角的泪,渗进了口中。
咸的。
白慕白咽了咽嘴里突然出现的咸水,心中五味杂陈,没有再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重新闭上了眼睛,就这么任由他继续抱着自己。
与此同时,被面具人一路拎着离开的颜越,此刻已经被安顿在一个光线昏暗的山洞里。
山洞内,各种生活用具齐全,只是环境有些潮湿,看起来有些阴森。
看着那张与执野长相高度相似的脸,颜越内心隐约有所猜测,但还是下意识发出疑问。
“你是谁,为什么要找云晏?”
因为这人并没有用绳子或者铁链束缚他,所以颜越索性自顾自找了张石椅坐下,顺便将疑惑抛出。
“记不得了,不过之前那个女人说我叫夜寒,你随便怎么称呼都行,只要你能帮我找到我的晏晏。”
闻言,颜越心中的猜测终于得到验证。
这人果然跟夜隐有关系,否则不可能与执野长得如此相像,害的他打架时都走神了。
既然都姓夜,而且这人年龄看着比执野大一些,他们要么是叔侄,要么是兄弟,但应该不可能是父子。
毕竟执野虽然不喜欢老皇帝,但与老皇帝还是有几分相似之处,应该是老皇帝的亲儿子。
“找到云晏之后呢,你要做什么?”颜越把其他问题放一边,将最好奇的问题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