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沅薇窘迫,怎么又提到这个事情了。
宋轻雪好像很热衷于讨论婚嫁之事,她也知道是宋轻雪一直没有同龄女子聊天,宋明珠又看不起她,所以她把自己当亲妹妹一样操心了。
“裴小侯爷日后袭爵了你便是侯爵夫人,不过听说侯府一般都娶好几房,往后恐怕家宅宁不宁就得看妹妹的能力了,陆家人倒是都是情种,陆大将军的这一脉都是一夫一妻,没有妾室。”宋轻雪想着大燕那些权贵的八卦,对宋沅薇分析一下,“不过西北苦寒,要跟着陆将军一起行军打仗很是辛苦,或者你被留在京中,几年十几年见不到一面也很是可怜;和裴小侯爷的话,小侯爷袭爵之后必定是京官,倒是没有相思之苦......”
“将军百战死,陆将军征战沙场十分危险,我也不想妹妹你年纪轻轻就守寡......呸呸呸,我不是说将军的坏话......”
宋沅薇静静地听着宋轻雪的分析,一时间有一些好笑,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但是宋轻雪却好像把她的后半辈子都分析完了。
“姐姐你怎么就只从这两个人选呢?谁说女子就一定要嫁人了?”宋沅薇玩笑道。
“你不想,但是你身为宋家的孩子,婚姻就是筹码,你不主动选择,你的父亲必然会用你的婚姻去当作筹码给家族谋前程。”宋轻雪和那些人接触久了知道宋家人都是利己的人,女儿在他们眼里都是工具、棋子,她便是受害者,“虽然我们沛州不清楚你在相府遭受了什么才回老家来了,但是太子选妃之事风生水起,宋家两个女儿都是预备役,想必你回来便是和绯茹妹妹中了有关。”
这句话说得不错,宋沅薇也体验过被宋秉放弃的滋味,他知道宋秉就是这样的人。
“多谢姐姐,我会好好考虑的。”宋沅薇思考了一下,还是感激宋轻雪对她的关心。
宋轻雪欲言又止,还要说话的时候被不远处的声音打断。
“再来!上酒!”展衡重重地把杯子砸在桌面上,嘟囔着再来一杯。
“诶呀,展大夫明天还要赶路,可不能这么喝了,来人收拾一下,我去给展大夫准备醒酒汤。”宋轻雪站了起来,连忙让下人去收拾展衡的座位,自己则去小厨房嘱咐下人准备醒酒汤。
展衡趴在桌子上怎么也不肯回房间休息,宋沅薇无奈地走过去喊他。
展衡眨着迷糊的眼睛抬头看着宋沅薇,好像看到救星了一样,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你姐妹要和太子成亲了,她要成亲了......那我......那我怎么办啊......”展衡断断续续地哭诉道。
下人们一听到“太子”二字,就瞪大了眼睛,顿住了手头的动作,不敢说话。
宋沅薇知道他要酒后吐真言怕是要说些不可挽回的话了,连忙让下人们都站远一点去。
展衡还在哭哭啼啼:“她怎么可以这样......我展衡哪里不好了?我堂堂药王谷少主!”
“对对对,展大夫绝世无双。”宋沅薇附和道。
“但他是太子,一人之上万人之下......”
“你也是药王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呀,没事!”宋沅薇安慰道。
听到这话,展衡爬了起来,脑子不太活路,但是觉得有理:“对!药王谷我是大王,区区太子还入不了我药王谷的门!”
说完,又焉了下去:“但是绯茹还是嫁给他了......他凭什么!明明是我先认识绯茹的!我要去给他来一针,让他这辈子都碰不了绯茹!”
说着就要站起来从药袋里拿出银针,吓得宋沅薇连忙制止。
“三思啊!你这样自作主张,绯茹会不高兴的!”宋沅薇说道。
展衡皱着眉,哭的更难过了:“那怎么办啊......”
没想到平时下巴看人的展大夫失恋之后居然这么幼稚,宋沅薇不免觉得好笑,忍不住笑出声。
“你,笑什么?”展衡大声指责道。
“我没有啊。”宋沅薇无辜地说道。
“你笑我干什么,你不也是一个笨蛋。”
“我?笨蛋?”宋沅薇不解。
展衡点点头:“你就是个笨蛋。你笑话我没人喜欢,你还不是也被蒙在鼓里......哦,那陆无忌才是真的笨蛋。”
“什么意思?”
宋沅薇露出迷茫的表情,展衡就开心地笑了,开心宋沅薇真的是一个笨蛋。
“就是在说你呀,”展衡说道,“陆无忌对你掏心掏肺,你什么也不知道。”
“你是说临嘉郡主诬陷我的事情吗,他设计引出郡主的我知道。”宋沅薇说道。
展衡伸出一根手指,在宋沅薇面前晃了晃,否定道:“可不止。”
“还有什么?”宋沅薇突然想到那日在城外破庙展衡提起的,“花月楼?”
“嗯,”展衡点点头,如实说道,“你肯定不知道我第一次见你是什么时候,那天陆无忌抱着你从花月楼找我,我一看,你们两个都中了催情药,他居然坐怀不乱带你来找我解毒。啧啧,还让我不要说出去......”
宋沅薇瞪大了眼睛,对这件事情完全不清楚,那一天的记忆好像消失了,就记得自己确实在花月楼见到陆无忌......然后发生了什么她就完全没有印象。
“我......不知道。”
“还有还有!”展衡打了一个酒嗝,接着口无遮拦,“你那个侍卫,‘小雨’?你不会真的以为是持雨假扮的吧?还不是陆无忌易容了每天守着你。那个什么噬心散也是假的,他就是想逗逗你。我们去不度城本来不用经过沛州,他听说你在就想来偷偷看你......都是大将军了居然这么小心翼翼还不让你知道,真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展衡失恋买醉换陆无忌底裤都被扒光,宋沅薇一言难尽又十分震惊。
接着更震惊的话出现了,展衡又嘟囔道:“他叫你的称呼也是奇怪,雪解?什么雪解,你小名吗?”
“你说什么?你说他叫我什么?”宋沅薇不可置信地追问道。
展衡突然清醒了一些,意识到自己好像说漏嘴了,于是岔开话题:“我酒呢......”
“你是说他叫我学姐?”宋沅薇努力平复心情,耐心问道。
“哎呀,对啊......那又怎么了。”展衡破罐子破摔。
“他的性格和以前差别大吗?失忆过吗?”
展衡顺着宋沅薇的话回想:“我以前不认识他,听说是个阎王爷,还是在中箭昏迷以后才认识的,他当时还迷糊了一阵自己是谁,说话也奇奇怪怪的,说自己不是陆无忌,是外来人......听不懂,后来就好了,不过人倒是挺随和的和传闻中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