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捡起一段被我劈开的“木棍”,竟是小半截蛇身子。
由于被我斩断的时间不长,毒蛇尚未死绝,蛇头依旧吞吐着信子。
这些蛇大约拇指粗细一尺来长,蛇头呈现倒三角形,通体鲜红没有半分杂色,且与地毯的颜色毫无区别。
它们趴在同色的地毯上,若不是蛇身上的鳞片反光,我根本发现不了。
大概是刚才电梯打开时,里面虽然没有人,却让这十几条颜色鲜红的毒蛇钻了出来。
当时电梯里灯光忽明忽灭,我们几人离的又远,根本看不真切。
再加上我们犯了经验主义的错误,以为敌人又是一招声东击西,心思全都放在了走廊西侧,这才让这些毒物欺到身前。
这些毒蛇虽都死了,可唐心怡依然被吓得缩在墙根,一张俏脸上没有半分血色,泪水只在两个眼眶里打转。
这时一间房门突然被打开,张海渤探出一个脑袋来,睡眼惺忪地说道:“大晚上瞎他么喊什么呢,哪儿他么有蛇,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大概是见没人搭理他,他奋力睁开双眼,第一眼便瞧见了唐心怡。
当下也顾不得再去看别人,激动地说道:“哎呦喂!唐心怡!唐老师,您能给我签个名儿吗?我……”
话未说完,只听“碰”地一声,张海渤身子便向后倒去。
原来是夏莹莹怕他坏事,索性一拳将他击晕。
夏莹莹抓着张海渤衣领,将他轻轻放在房间内的地上,随后退出房间将门关牢。
杨诚撇着嘴说道:“你下手也挺黑呀!”
夏莹莹说道:“放心吧,力度刚刚好,懵逼不伤脑。”
周广林脸色严肃地说道:“这种事情可一而不可再,以后要注意了!”
夏莹莹看了我一眼,随后便乖巧地点了点头。
这时我鼻中忽然闻到一股清甜的香气,香气很淡若有若无,但闻了之后却让人十分陶醉,忍不住就还想多闻几口。
杨诚抽了几下鼻子说道:“啥玩意儿这么好闻?”
他话音一落,便有一股眩晕感向我大脑袭来,我脑中昏昏沉沉,忍不住便想要美美地就地睡上一觉。
这时忽听夏莹莹高声叫道:“这香气有毒,快用衣袖捂住口鼻!”
我听罢忽地想起,初次和夏莹莹见面时,她毒倒周旭也是用的一阵异香。
我捂住口鼻回头看去,只见张健翔已站立不住,靠着墙根蹲在地上。
周广林右臂有伤,只能抬起左手捂住自己半张脸。
唐心怡随身带着口罩,此刻早把俏脸遮了个严实。
杨诚看的大为眼馋,用手捂着嘴声音含糊地说道:“你那口罩还有没?给我整一个!”
唐心怡此刻显然也不好受,并未开口说话,只是皱着眉摇了摇头。
夏莹莹掏出自制的房卡,憋着气刷开了张海渤的房间门,片刻后便抱了几瓶矿泉水出来扔给我们,口中说到:“大家都把自己的衣袖打湿,这样效果更好,再往自己头上浇一点,可以减轻眩晕。”
说完拧开一瓶,兜头便向瘫坐在地上的张健翔浇了下去。
张健翔被凉水一激,身上立刻开始打起了哆嗦,双手在自己胸前抱紧,口中说到:“冷……好冷……”说到最后竟连牙关都开始打起了颤。
这时周广林也说道:“不对劲,气温降的好快!”在强光手电的照射下,他说话时口中竟冒出白汽,如同北境严冬时的户外。
可我们此刻身处金陵,虽然尚在正月,但金陵地属南国,气候毕竟与北方不同,即便是户外的气温也在零上。
更何况我们身处星级酒店内部,即便走廊里也该有十五度左右。我正思考着,却发现自己也因寒冷而哆嗦起来。
自从陪夕看星星时,因为怕冷被夕从命门中打入一股至阳真气开始,我无论在朔京还是春城,都从未再感到过冷,今天可真是奇哉怪也。
这种冷不是由外而内,相反是从心底里感到冷,然后由内而外传遍全身,仿佛一身精气神都被冻住,脑袋里浑浑噩噩,不愿再考虑问题。
恰在此时强光手电的灯光闪了两闪,忽地便熄灭了。
这种手电亮度虽大,但耗电也高,手电内的电池无法支撑长时间照明,此时走廊里又陷入了一片黑暗。
不远处唐心怡突然一声惊呼,说道:“安全出口灯牌下有个人影!”
我忍着寒意跃了过去,看了一圈却什么都没发现。
这时忽听我身后传来一声轻笑,我急忙转过头来,却见珊娜披散着头发,一张脸被安全出口的绿色灯光映的一片青碧,正在我脖子后面恶狠狠地瞪着我。
我慌乱之中急忙向身后刺出一剑,不料这一剑却刺了个空,借着幽暗的绿色灯光仔细看时,却见珊娜一颗头下并无身子,只有一个脑袋凭空飘在半空。
我心中吓了一大跳,此刻竟顾不得其他拔腿便跑。
可身上寒冷脚底打颤,两条腿根本不听使唤,没跑几步就左脚绊右脚,身子直直摔在地上。
我两手撑地正想挣扎着爬起,不料脚踝忽然被一只手抓住。
我此刻心中惊慌到了极点,慌乱中只能用力往回抽脚。
这时却听身后杨诚说道:“组长,是我!”
我回过头去,只见黑漆漆地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
我叫了两声老杨,却也无人回应,正要上前仔细看时,又是一颗冒着绿光的人头从黑暗中飞了出来。
丹敏的脑袋龇牙咧嘴做嘶吼状,头发披散下来遮住了小半边脸,张嘴便向我咬了过来。
我吓得浑身一个激灵,顾不得其它爬起来便跑。
按理说作为一名军人,临阵脱逃十分可耻。
如果身后是东洋国的鬼子兵,就算我此刻手中没枪,我也得冲过去掐他脖子。
可面对飘在半空中泛着青光的一颗人头,我实在提不起任何胆气。
这时身后又传来杨诚的声音:“组长你跑啥呀?”
我再也不敢回头,虽然被冻的腿脚不灵便跑不快,还是使尽力气蹒跚而行。
堪堪从西头走到走廊中间,一间房门忽地自动打开,房间内的灯光洒了些许出来,使得走廊上微微有些光亮。
我侧头看去,房间内地毯上躺着正在迷糊的张海渤。
有了光亮我心中安定不少,大着胆子回头看去,丹敏的脑袋却已消失了。
我见状刚刚松了一口气,回过头来却见地上的张海渤已经睁开了两眼。
他此刻眼中白里泛青,却已不见了黑色的瞳仁。
我心头一沉,刚想喊夏莹莹过来,嘴里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就见张海渤腿不弯、臂不动,腰不折、胸不含,整个身子如同一根被人拉扯的木棍,从地上直挺挺地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