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状心中冷笑,这东洋鬼子毕竟年轻,不懂江湖险恶。
旧时江湖上只能抱拳行礼,绝不握手,怕的就是双方肢体接触时一方心怀不轨,那另一方必遭不测!
我俩右手握在一起的瞬间,我手上加力,紧紧箍住佐川宇一右手,使他无法展开古怪身法逃走。
同时将他向我身侧猛地一拉,以有心算无心,佐川宇一立刻站立不稳向前踉跄一跤。
趁他调整平衡的功夫,我左拳向他右肋下方软骨猛击,佐川宇一闷哼一声,半边身子疼得卷了起来。
我一招得手更不相让,左手抡起老拳,一拳便将其打晕。
趁着他昏迷不动,反剪双手,先上手铐,再上拇指铐,两副精钢刑具铐在手上,就算他手段通天,也绝对逃脱不了。
考虑到之前鬼冢森服毒自杀,我掏出一条提早准备好的手帕塞进佐川宇一嘴里,就算他牙中藏毒,也绝对自杀不成。
此番不过两三招之间,便将佐川宇一擒住,暗算偷袭果然事半功倍,省心省力,比起对阵鬼冢森时费的功夫,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佐川宇一纵有十成本事,竟一成也没使出来。
有道是打架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我和周旭自幼一起打架玩耍,心意颇为相通,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
几乎在我出手的同时,周旭身形一束一展,也向木村建一扑了过去。
俩人拆了几招胜负未分,却没想到佐川宇一被我瞬息拿下,木村建一倒吸一口冷气,拳法登时散乱。
周旭窥见破绽,中宫直进,一拳轰向木村建一心口窝。
木村建一略一含胸,急向后退。
周旭抢步上前,双臂运转如圆,一路螳螂拳中的翻车辘辘锤使开,拳风呼呼,向木村建一劈头盖脸砸了下来。
望海亭本就不大,亭中还有石桌石凳,木村建一一退再退,此时已经退无可退。
眼见周旭又是一拳劈脸砸下,木村建一两条小臂一交,向上架住来拳。
两人拳臂一碰,木村建一吐气开声,鼻子里发出“哼”的一声,腿借地力,身如龙蛇扭滚,将后腿蹬地之力传到小臂,两臂合力向上一弹,冷不防将周旭打了个趔趄。
周旭退了一步稳住身形,赞道:“好一个‘消息全凭后脚蹬’,阁下得了内家真传,可惜不用在正道上。”
见状我也心头火起,站到木村建一身后问到:“你师父是‘忽雷派太极拳’哪位高人?当真是猪油蒙了心,竟把真功夫教给外国人。”
当时不少拳师为了谋生赚钱,大收外国弟子,每年供养自然高出国内弟子不少,可大部分都是教授套路而已,核心功法绝不外传。
没想到木村建一刚才抵挡周旭的一招,显然深得内家拳的核心机密,当真让人气恼。
想到此处我有心废了木村建一一身功夫,飞起一脚踹向他后腰。
恰在此时突然感觉身后劲风乍起,我不急细想,急忙收腿回身,却见佐川宇一背着双手,起腿向我踢来。
我不禁心下一惊,他刚才头上挨了我重重一拳,没想到这么快便能醒来,身体素质可以用恐怖来形容。
我侧身让过这一腿,刚要出招,突然从望海亭顶飞下一人。
来人状若大鹰,瞬间闪进亭内,一拳轰在佐川宇一后背。
佐川宇一本就被我反铐双手,身法不灵,踢我的一腿尚未收回,后背便挨了重重一拳,平衡无法掌握,一头栽倒在地。
我这才看清来人,竟是周广林,忍不住脱口叫了声:“周叔叔!”
佐川宇一倒地后还在挣扎,周广林看我一眼也不搭话,取出捆扎带将佐川宇一脚踝、膝盖并起来绑了个结实,活似一条人棍。
身侧周旭和木村建一还在打斗,我想上前帮忙,却被周广林伸手拦住,对我说道:“这人不算强敌,正好给周旭练练手。”
周旭听罢有心卖弄,脚下“灵猴步”腾挪闪展,一对螳螂手勾、搂、采、挂,“登山式”、“捕蝉式”妙招叠出,打的木村健一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我正看的心里暗暗喝彩,不料周广林怒哼一声,骂道:“混蛋!你当这是表演赛,等裁判给你打分呢?”
周旭听罢招式一变,使出“黑龙十八手”!
木村健一本就被周旭打的功架散乱呼吸急促,周旭招式一变更加难以应付,数招一过便被放翻在地。
我和周旭依法施为,连铐带捆,也将木村健一绑成“人棍”,又将他俩全身搜了一遍,搜出两部手机,全部关机留待情报处做技术处理。
我这才有空问周广林道:“周叔叔你怎么来了?”
周广林“嘿”了一声,说道:“吴参谋长担心你们俩人势单力薄,让我暗中支援。”
“我本想如果你们活儿干的漂亮,我也不必现身出手,结果你俩果然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一个明知对手厉害,铐人时还是顾头不顾腚;一个生死搏杀之际却行险卖弄,真是不知死活!”
我和周旭正低头挨骂,忽然裤兜里手机铃响。
我一看是吴参谋长打来的,赶紧接听。
手机里吴参谋长问到:“你们那边怎么样了?”
我红着脸答到:“幸好周叔叔在,活儿干完了。”
吴参谋长听罢说道:“首都这边基本和你们同时行动,但是出了点小意外,电话里就不详细说了,你们抓紧回来吧。”
我挂了电话把情况简单说了,周广林道:“这俩人由我负责,你和周旭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去!”
我和周旭听罢钻进车里,让驾驶员抓紧赶回基地。
周旭看了看表道:“你也别太急,这才早上八点,咱们就算路上不吃不喝,回到基地也得晚上了,到那时候说不定问题都解决了。”
驾驶员也知道情况紧急,一路上开的飞快,天刚擦黑我们就回了基地。
车一停稳我和周旭立刻跳了下来,疾步赶往吴处长办公室。
刚跑进办公楼大厅,却迎面看见杨诚和张健翔正往外走。
杨诚看见我俩愣了一下,说道:“你俩够速度啊,这么快就到了?”
我摆了摆手说道:“别提了,驾驶员把油门都踩到油箱里了,正好咱们一起,抓紧去找吴参谋长。”
杨诚道:“吴参谋长临时去部里开会了,你俩吃了吗?”
我和周旭着急赶路,一天都没吃饭,被杨诚这一问,肚子里登时升起一股饥火。
见我和周旭同时摇头,杨诚道:“天大地大肚子最大,今天给你俩接风,我请客,咱们食堂小圆桌边吃边聊。”
到了食堂我和周旭顾不得其它,甩开腮帮子撩开后槽牙,一顿风卷残云,吃饱喝足,方才问起首都这边的情况。
原来吴参谋长为了配合我们在琴岛市的行动,提前一天让杨诚联系了潘兴和张海渤,就说已经打探到巽字门的消息,约鬼冢川今天一早见面详聊。
这样两边同时动手,让他们俩人没有时间互相传递消息,行动起来才能出其不意。
几人一大早在希尔顿酒店见了面,鬼冢川问巽字门的消息,潘兴却问他钱准备好了没有。
鬼冢川无奈,只能先拿出一个手提包,里面十八捆百元现钞,看的潘兴和张海渤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潘兴这才按照杨诚提前教的说法,说查到巽字门近期在辽宁、内蒙一带活动,门主现在正在沈阳。
潘兴三句话不离鬼冢川要给巽字门门主的宝贝,非要看看这宝贝是啥。
可惜这宝贝不过是个说辞,鬼冢川又哪里拿得出来?
几人东拉西扯一阵,杨诚眼见时间差不多了,突然向鬼冢川出手,却不料鬼冢川一点儿功夫也不会,被杨诚一招别臂压肘就给擒住。
潘兴见杨诚突然动手,以为他要明抢来硬的,拿起桌上装着现金的手提包就往外冲。
酒店里里外外早就布置了好几组人马,因此杨诚断定潘兴跑不了,也没在意。
万万没想到几日不见,潘兴身手大涨,瞬息之间竟能冲破重重封锁跑出酒店。
更加离奇的是‘步枪小组’有两个在外围支援的战友,一直追到城郊一处垃圾处理中心。
他俩眼看附近没人,掏出消音手枪瞄准潘兴腿部连开两枪。
没想到潘兴仅仅是趔趄一下,依旧健步如飞!
两人再往前追,潘兴奔入一条老旧胡同,七拐八拐就不见了人影。
而张海渤在酒店里见到杨诚突然动手、潘兴抢包跑路,吓得体如筛糠,又被杨诚带着人连哄带吓一番,只能老老实实回家乖乖等着“分钱”去了。
我听罢“切”了一声,说道:“‘步枪小组’的人整日夸口,说自己生擒山魈水怪不在话下,事到临头怎么连个外来务工的农民都抓不住?这话杨诚你就该说给他们听听。”
杨诚冷哼道:“我倒是想说,可吴参谋长一直在,我哪敢张口。再说人家‘步枪小组’说不定还嫌咱情报有误呢。”
听到此处我也是一头雾水,听杨诚的说法,潘兴不单功夫一流,而且还能硬扛手枪子弹,与我们前几日所见大不相同。
杨诚见我愁容满面,一挥手说道:“没啥大事,吴参谋长判断潘兴短时间内危险性不大,已经让情报部协助调查了。
佐川宇一在哪?咱们当务之急,是撬开这两个东洋鬼子的嘴。”
我笑道:“审讯不是咱们的活,你就别跟着操心了。佐川宇一留给了周局处理,我估计他们今晚就能回到基地。倒是这个鬼冢川已经抓了大半天了,审的怎么样了?”
杨诚摇了摇头说道:“口风很紧,一口咬定自己只是受雇于武田刚的一名科学家,别的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