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还我儿命来!”
纸鹤还未落地,空中便响起了靖安侯的那一声暴喝。
靖安侯头朝下,马槊直奔穆青天灵。
穆青双膝微微弯曲就要上去整死他,但是却忽然被一道破空声打断。
那是一把钩镰枪,自下而上和对方撞在一起。
那剧烈的震荡让周围的草木瞬间被吹散,两道身影对撞后的分散落地。
“张兄,你要阻我?!”
靖安侯双目赤红,马槊直指镇边侯。
出手者正是刚才出声的镇边侯。
他急声道:“你不是穆首尊的对手,既然都来这里了,为什么一定要走这条路,你知道对他出手代表着什么吗?”
“世侄被斩我也很心痛,可你总不能让侯府传承就此断绝吧!”
“李家不是你一个人的李家,对穆首尊出手,李家可就要被抄家的,尊夫人不要了?老夫人也不要了?李家百年传承不要了?”
靖安侯冷声道:“死了儿子的不是你,你当然看的明白,老夫没有转投他国,已经是为国尽忠了!”
“是,死了儿子的不是我,可李兄有没有想过,你儿子走到那一步,还不是你们惯得?”
镇边侯平静道:“但凡你们好好教导,他又如何能变成一个蔑视君上随意站队的毛头小子?”
“作为羽林军金衣校尉,不遵皇命,质疑圣旨,骄傲自大,这次没死下次也会死的,祸根早已埋下,难道你看不明白吗?”
靖安侯浑身内息激荡:“不必多说,今日之事了却,黎土军依旧是燕国的黎土军,是我个人之事,与李家无关!”
他直奔穆青而去,镇边侯钩镰枪狠狠砸下将其拦住。
“你他妈是个傻逼是吗?”
“什么跟李家无关?你做了这么多年将军,打蛇打七寸,斩草要除根的道理你不懂吗?”
“你今天出手,最晚不过半个月,李家就得被抄家,老妇人一把年纪还要进教坊司,你就是这么做儿子的?”
镇边侯怒斥。
“陛下给穆首尊开放了留宿权限,穆首尊一夜便挑了陈相八个女儿,你想想你夫人美妾以及女儿,都要一起侍奉另外一个男人,你受得了吗?”
天琴:?
不是姐夫你...这么下头呢?
一个打八个?
她看向穆青的眼神都变了。
穆青抬起手:“诶诶诶诶~~~要打就打,扯我干啥?”
靖安侯的眼珠子更红了。
那画面太美他都不敢想,一想就觉得自己头上万马奔腾。
哪怕那些事情都还没有发生,但是并不耽误他更生气了。
“我一马槊扎死你!”
镇边侯也急了:“我特么真想一钩镰杵死你!”
“你要真想那些事情真的发生你去吧,穆首尊就在那,我不拦着你。”
“我就看着你被人一刀劈死,然后抄你的家,去吧去吧,不去是孙子,别让我瞧不起你,赶紧去。”
镇边侯收起武器闪开,一副你爱干嘛干嘛的表情。
穆青穆虎二人组歪头看着靖安侯,想要看看他到底打算怎么出手。
靖安侯喘着粗气,浑身都在颤抖。
镇边侯幽幽道:“穆首尊做事不按章法,前两天刚才抄了庐阳城上下十几名官员的家,这一手极其熟练,我估计你李家最多也就两三天就能彻底搬空。”
他换了路子,语气中带着一丝鼓励。
“加油,我也想看看你能拼出穆首尊多少实力,去吧,我看好你!”
穆青看着眼看着都要冒烟的靖安侯,觉得这位镇边侯还真是个人物。
直接被靖安侯给cpu的不知所措了。
“那个...该说不说下次要是说别人坏话的时候,最好别当面,怪尴尬的...”
穆青举手。
“那次是陛下约的我,我本来是不想去的,但是皇命难违啊,咱们这做臣子难,真难,一口气塞给我八个,陛下说我要是搞不定就是抗旨,我也很难做的...”
穆青满脸惆怅叹息:“那种感觉,你们都是老臣,应该能理解。”
天琴的眼神恢复了正常。
皇命确实难违,这一点她们这些紫秀坊的弟子最能理解。
“确实,皇帝总是喜欢拿我们紫秀坊弟子赐婚给自己想要器重的将军,不嫁就是不忠,难搞...”
这也是很多紫秀坊弟子选择离开紫秀坊游历江湖的原因。
看来这燕国皇帝也是个喜欢这样的...
天下皇帝一个样,真是难为我姐夫,也委屈我师姐了...
天琴看着穆青的眼神都有些怜悯。
连女人都要收到皇帝摆布,这还谈什么自由?
穆青也只能在心底给高淳说一声抱歉了。
当初我给你在你妈那里抗雷,今天你也在外面给我抗一下吧,反正这玩意儿又没人敢去找你核实...
靖安侯气喘如牛,胸膛极速起伏,额头上青筋暴起,显然现在血压和他的实力一样高。
穆青忽然感觉很无力。
这就是古人啊...
自己儿子被宰了,你人都来了,你干我啊!
我擦了,别人说两句你还真忍住了...
你怒火呢?
怒火飞舞之处,你得生生不息啊!
你这么搞我这又少了一个可抄的家,钱都不够花了...
“那你说,我该怎么做?”
“他杀了我儿子,难道这个仇我就不报了?”
穆青感觉对方说这话的时候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穆青嗤笑一声:“靖安侯,你还想着报仇呢?”
“就你干的那些事早就摆在陛下案头上了,就那些事只是抄家没有灭族你就该回去烧香念佛了。”
“你要不抬头看看那踏空纸鹤?”
“那东西放在齐国,四品以下官员连问的资格都没有,你把燕国卖了个好价钱哈?”
“这么说吧,你肯定是死定了。”
穆青一锤定音:“但是怎么死,看你,也看本座的心情,明白吗?”
不管这家伙再怎么生气,他勾连齐国是事实,只不过最后悬崖勒马没有彻底卖了青独关而已。
而且他和齐国进行沟通,可不是这一两年的事情。
齐国对于这位青独关守将的腐蚀,早就在不知不觉中进行了。
这些东西, 别说杀他儿子,杀他全家都顺理成章。
而正如镇边侯所言,他唯一的出路,就是战死沙场以身殉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