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之维说完,于清渊就知道他想看什么。
作为传承了千年的天师府,其门内什么样的传承都有,奇门术法自然也在其中,只不过现在没听说有人会罢了。
当然,论起奇门,天师府的传承肯定不如武侯派以及风后奇门,但也不妨碍张之维对其感兴趣。
面对张之维,这一次,于清渊不再有所收敛,全力展开自己体内的奇门局。
霎时间,于清渊衣发无风自动,气宜鼓荡间,眼眸中泛起灵光,天地规则尽入其眼。
抬起手,于清渊口中颂念道:
“合卦:天雷地火!”
话落,乾、坤、震、离四卦合动。
八方雷涌,晴天霹雳,自天穹砸落,劈向张之维。
地裂如渊,岩浆、烈火喷吐,欲要使张之维堕入炼狱。
然而,张之维甩出金光,如同树根般扎根于大地,牢牢固定自己,同时以金光硬抗天雷。
看到无论是天雷还是地火都对他无效,于清渊也不意外,他本就没想着这样就能取得战果。
“合卦:八极界囚!”
一术出,八卦齐动。
八卦合成一界,各分出一条锁链扎向张之维。
八条锁链只牢牢钉在了护体金光上,没能穿透金光咒锁住张之维。
而张之维还真就在那些锁链上,感受到了世界运转的力量,也可以理解是某种规则的力量。
只见他也不慌乱,抬手抓住锁链,用力一挣,绚烂的八卦结界上顿时浮现出细密的裂痕。
到这一步,张之维没有继续动作,而是看向于清渊。
那意思是:弄坏了不会对你造成影响吧?
于清渊会意,开口说道:
“老天师尽可施为,不过若是可以,还请慢些,我平时不研究奇门,也想知道自己的不足之处。”
张之维点点头,随后一点一点,小心翼翼的拉扯着,好像生怕一个不小心用力过猛,直接给拽坏了似得。
然而,不管他再怎么小心,结界也终是拦不住碎了。
弄清楚自己在奇门上的错漏在哪里,于清渊长舒口气。
对于他来说,只要不影响自己深修性命,那就都是小事。
收起术法,于清渊看着自己对周遭造成的破坏,忍不住皱了皱眉。
虽然知道自己跟张之维比不了,但这境界差距,着实有些太大了。
他作为主攻方,已经竭尽全力将力道控制到极致,却依旧造成了如此严重的破坏。
这可并不是什么好事。
战斗,是最能体现一个人修为境界的时候。
对周围破坏越大,就说明对自身控制力度越小。
“老天师,还有最后一招,请您赐教。”
打过招呼后,于清渊主动激活体内的元婴,周身气息外放。
一吸一呼间,他的炁重新缩回体内,变得无比凝实。
而此刻,在场其他人无不惊讶的看着他的变化。
于清渊的外表没有任何改变,可那股气质和给人的感觉,却变得大不相同。
如果说之前的于清渊,还让人能看得出来气质出尘,是位顶好的高手。
那么现在,他在所有人眼里就跟路边的普通人无异。
其他人说不出这是怎样的变化,可王霭却是看得真切。
只见于清渊身形忽然模糊了一下,好似晃了晃,紧跟着就突兀的消失不见。
下一瞬,于清渊出现在张之维身前,保持着推山掌的姿势,手掌印在张之维胸前的护体金光上。
没有声响,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就好似于清渊只是轻轻的将手掌放在了他胸前一样。
众人才刚看清,张之维右手的巴掌就朝着于清渊呼了下去。
而于清渊身躯不动,左臂化作残影,与张之维对了一掌。
明明看着两人的手掌对撞在一起上,可于清渊的整条手臂看上去却总有种模糊感,并且两人掌心还传出一阵密集的脆响。
那声音听上去,就好像十几挂鞭炮被一起点燃炸响般,吵的人心神不宁。
两人一边对着掌,张之维毫无征兆的抬脚踢了过去。
没有任何蓄力的动作,于清渊看上去就仿佛违反了物理常识般,整个人飘身而起,飞到了张之维头顶,并且同样一脚踢向了张之维的脖颈。
可这一脚还没踢完,他整个人就被张之维那如细线般的金光捆成了粽子动弹不得。
就在所有人以为已经结束的时候,于清渊却再次做出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举动。
略带乳白色,半透明的炁从他身上浮现,紧接着化作大量炁弹,对着张之维扫射了起来。
一时间,张之维身上火花四溅。
可这还没完,又有炁化作刀剑浮现。
于清渊对准捆着自己的金丝猛然一吸,虽然没能直接吸断这些金丝,却也使其变得脆弱。
趁此机会,刀剑立时斩落,把于清渊从金丝的束缚中解脱出来。
不等落地,于清渊并指做剑,刺向张之维心口。
这次依旧没有任何声响传出,可张之维正要落下的巴掌却停在了半空。
也就在这时,于清渊收回手,后退两步,躬身一拜。
“多谢老天师指点,晚辈受教。”
张之维摆了摆手,收回金光。
“勿要自满,还需勤勉。”
“晚辈谨记,先行告退,改日定正式登门拜会。”
辞别张之维,于清渊收起斗转星移和沙雕,让傀儡自行返回,自己则带着苑陶和彩羽正大光明的离开。
他用这趟龙虎山之行,用王家当做教训,告诫了天下异人。
别惹他。
他们走后,龙虎山门人也回山而去,王家自然也不多留。
张楚岚看着于清渊下山的背影,朝身旁的冯宝宝问道:
“宝儿姐,刚才你看清楚了吗?最后那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没看明白?”
冯宝宝抬头想了想,回道:
“我不知道该咋个说,就像…就像最原始的打架……嗯,狗娃子好像管介个叫返璞归真。
我说不出来,总之等你也慢慢的修,修到差不多滴时候,自然就懂咯。”
张楚岚皱了皱眉,觉得冯宝宝这说了跟没说一样。
而同样的问题,正被王霭背着下山的王并也问了出来。
“太爷,最后那个到底怎么回事啊?我怎么越琢磨越觉得糊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