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分,罗胖子开着那辆红色桑塔纳回到自家饭店,推开门走了进来。
红梅讲道,哟,老公呀,你回来啦,哎哟,今儿个可真怪了,压根儿就没一个人来吃饭,都是被那些个歹徒给吓的,再这么下去呀,还不如关门大吉得了。
哎,你瞧你,别那么悲观嘛,这歹徒难道还能在城里一直待着不成?再说生意好不好,也不单单是歹徒闹腾的原因,就没别的因素啦。
啊,啥原因啊?
今儿个是星期几啊?
星期六,星期六星期天,是双休日啊,哎,人们都搁家里吃饭呢,谁出来吃呀。
你呀,就是自己宽慰自己,哎,你今儿个生意咋样?
罗胖子把皮包放下后,坐下点了根烟,说道,哎啊,好得很哩,今儿个一上午就进了 900 块哩,给你。
红梅笑着收过钱,便开始数了起来。
你说怪不怪,出了这档子事儿,我的生意反倒好啦,这些个有钱人呐,不敢坐出租车了,专坐我这挂着机关牌照的“隐形出租车”啊,你呀,赶紧去做饭,我下午还得出车呢。
哎呀,你呀,也得多长个心眼,万一碰上那些歹徒,想劫你的车逃跑呢,他们那脑门上可没刻着记号,你认得出来么?
不怕,这歹徒啊,我认得,你信不信啊。
捶你,净说胡话,嘿嘿。
易百万将江啸的安排告诉金海后,他在不远处瞧见罗胖子的车停在饭店门口,便慢悠悠地走到门口,透过玻璃朝里头瞅了瞅,接着推开门走了进去,罗哥。
金海是你啊。
哈哈,罗哥,嫂子,你们好呀,你们好,正好从这儿路过,看见罗哥的车回来了,就顺带进来看看啊。
吃了没?
还没呢。
好,正好我也没吃,哎,红梅啊,赶快去弄几个菜,整点硬菜哦。
知道了。
来来来。
坐坐,来坐。
哎。
金海,你们蒋总呢?
谁蒋总?
你舅舅。
哦,舅舅啊,他这两天没跟我联系,估摸是出差去了吧。
嗨,我说呢,这几天你们咋没过来吃饭,哎,这业务再忙,饭总是要吃的。
哎,对了,罗哥,我舅舅说啊,咱们上次那顿饭钱还没结账呢,他呢就让我送过来,我老是没空,再不送来,就给忘了。
哎,这,这,哪儿的话。
金海把钱硬塞给他,这是我舅舅说的。
哎,不行,不行。
就拿着吧,我一定得照办的,别让我为难嘛。
哎,你可别瞧不起你罗哥,罗胖子接过钱,塞进西装的内袋里。
不是的,罗哥,一码归一码,我还有个事儿得麻烦你。
说吧?
呃,我舅舅啊,让我星期一到五金厂去收账,我呢就不想回怀阳了,这五金厂离你这儿也不远,他就让我睡在二楼宾馆这里,方便不?
嗨,有啥不方便的,我跟你讲啊,这附近派出所的人,我可熟得很,不用怕,住几天都成。 不多不多,就一两个晚上。
没说的,我跟你说,我这儿啊,也是你舅舅说了算,你呀就把这儿当成家。
哈哈哈,好吧。
不一会儿,红梅端着菜走了过来,哎,菜来了。
好。
忽然外面有个光头男人在门口,探头探脑的。
红梅热情地迎了上去,要吃饭吗?进来吧,进来进来。
光头男进来后,笑着说,你们老板在不在?
干啥?
我就是老板,啥事儿?
你是老板,然后光头男从包里掏出两把崭新的菜刀,哎,你们饭店,要菜刀,啊,这么好的菜刀。
把红梅吓了一跳,你想干啥?
罗胖子说,哎,兄弟,刀好,刀好啊,你看。
哎呀,这好刀,多少钱一把?
便宜 ,4 块 5。
好,要了,罗胖子掏出 10 元递给他,不用找了。
谢老板,恭喜发财,生意兴隆。
好的,慢走。
红梅抱怨道,你真大方,你干啥,咱们饭店又不是没刀。
还怕刀多,反正都要用,哎呀,花小钱买个亲情,没看你金海兄弟在呢,来,快把菜上来,反正生意不好,不如把门关了,吃个安静饭。
随后,罗胖子把门给关上了。
哎,吃啊,这猪脚不错,金海兄弟,来点酒,喝点。
嗯,你知道我不会。
哎,我可真没见你们几个喝过酒,不过我知道你们都是能喝酒的,只是因为你舅舅管得严,你们谁啊,都不敢坏了规矩,对不对?
罗哥,他们几个我不清楚,我可真不会喝。
罗胖子满脸通红,端着酒杯一饮而尽,哎,别说了,我呀,很佩服你舅舅,他呀,那是个干大事的人才,我第一次见到他,我就看出来了。
你知道吗,我舅舅从小就失去了父亲,老娘身体多病,眼睛又不好,他其实是在苦水里泡大的。
难怪,老话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嘛,唉,我呀,还真看不出来,他是从农村长大的,他从来都不说自己过去吃过的苦。 他不愿被人瞧不起,我舅舅特别痛恨那些瞧不起他的人。
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