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
小栗子跳下椅子,迈着小短腿欢快的跑到了她跟前,抱住了她的腿。
“娘子。”
萧珩也看着她笑。
云早早掩饰不住面上的惊喜之色:“你们俩什么时候过来的?”
这个疫病,到现在为止,基本已经可以确定,发病很快。
如果被感染了,在三个时辰之内,必然会出现发病症状。
他们俩现在都没发病,就说明跟她一样,没有被感染。
“来了有两个时辰了,裴安说隔壁院子都是病人,没让我们进。”萧珩回着她的话,见她伸手就去拿包子,用筷子轻轻敲了她手背一下:“隔壁屋里备好了热水,去洗洗再吃。”
云早早收回了手,眼睛依依不舍的盯着大包子,垂涎的吞咽了一口,肚子也很不安分的咕噜噜叫着。
萧珩拿了个包子,喂到她嘴边:“吃了这个再去沐浴。”
云早早自从去了楚家之后,就一直穿着防护服,怕被感染也没吃饭,一直饿着呢。
她此刻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就着他的手,狼吞虎咽的吃了个包子。
小栗子见她吃完了包子,又喂她喝了一碗奶白色的鲜美鱼汤。
云早早的五脏庙,终于稍稍的满足了些,去隔壁房间进了热腾腾的浴桶之后,满足的闭上了眼睛,人就睡了过去。
萧珩左等右等,眼看着饭菜的热乎气都要没了,还是没把人等回来。
小栗子一脸的担心,道:“阿爹,我去看看阿娘。”
“小栗子,你已经是个大男子汉了,你要知道男女授受不亲。”萧珩语重心长的教导他,道:“你在这里等着,阿爹去看看。”
小栗子压低了声音:“可是你跟阿娘是假的。”
萧珩一张俊脸有点黑。
小栗子学着他刚刚的样子,语重心长的道:“阿爹,男女授受不亲,还是让伺候的丫鬟去看看阿娘吧。”
萧珩这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喉间哽了一下,点了点头:“你说的对。”
这小东西,未免也太聪明了些,还知道反将他一军。
最终,还是让候在门口伺候的两个使唤丫鬟过去隔壁看了,回来禀告说她在浴桶里睡着了,询问要不要把她叫醒。
萧珩道:“你们试试能不能喊醒她,不能喊醒就帮她擦擦身子,把头发给她洗了。”
她每次沐浴,都是要洗头发的,更别提这次在防护服里闷了这么长时间。
两个丫鬟返回去,人是喊醒了,不过是半梦半醒的,嘴里说着给她好好搓干净身子,把她头发给好好洗洗,再给她加点热水。
云早早被人伺候着洗完澡,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迷迷糊糊的被扶着出来,人就累得躺在床上裹着被子再次睡了过去。
感觉到有人把她半抱在怀里,力道适中又不是温柔的给她擦拭头发时,嘴里喃喃着:“麻烦帮我按摩一下头皮。”
“为夫遵命。”萧珩低低笑出声来,看着怀里脸蛋红扑扑,秀色可餐的美人,按照她的要求给她按摩,还凑在她耳边问:“娘子,这力道怎么样?”
云早早道:“重一点。”
萧珩加重了一些力道,问:“这样好吗?”
云早早嫌弃的嘟囔:“你是没有吃饱饭吗?说了让你重一点重一点,你倒是使点力气啊!”
萧珩力气又加重了一些。
云早早喉间就是一阵舒适到了极致的轻哼低吟声,夸奖道:“对,就是这样,再快些。”
裴安过来的时候,便听到了屋里两人的动静。
他隔着门,尴尬的一张脸涨得通红,伸出去敲门的手,一时间不知道是不是该收回来。
小栗子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一步上前,敲响了门。
裴安下意识的就把他抱了起来,然后捂住了他的眼睛。
屋里,传来了萧珩慵懒倦怠中带着沙哑的声音:“何事?”
小栗子道:“阿爹,裴叔父说他舅舅突然又发了高烧,阿娘她醒了吗?”
裴安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小祖宗,你爹娘给你造弟弟妹妹呢!
完蛋了。
他这个紧要的时候来打扰,九皇子绝对会嫉恨上他的!
“知道了。”萧珩回了一句,看着怀里困得眼睛都睁不开的人,有些心疼的轻轻点了点她红扑扑的脸颊,温声道:“云早早,病人那边有情况。”
人忙起来的时候,不觉得有多累多困。
可一旦放松下来,积累的困意跟疲累就像是潮水一般将人给淹没了。
更别提她为了研究出药方,精神持续集中专注,对身体的消耗更大。
此刻,困得早就不知道今夕何夕了,抱住他的腰,在他怀里发懒的蹭了蹭,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萧珩将她的发绾好,道:“那为夫抱着娘子过去吧。”
“你跟小栗子别乱跑。”云早早不是真的一点知觉都没有,终于挣扎着醒了过来,拍了拍自己的脸颊,道:“我马上过去。”
她眼睛还闭着,人还没怎么清醒,声音已经先醒了。
裴安等看着她脚步虚浮的打开门出来的时候,忍不住用复杂的眼神悄悄看了萧珩一眼。
不是说九皇子不能……嗯……吗?
九皇子妃忙了一天,人都累成这样了,也没见他消停啊!
萧珩剑眉微蹙。
裴安赶紧转移了视线。
云早早在屋里的时候,还是慵懒迷糊的,迈出门槛之后,立马就恢复了该有的精神状态,声音清冷稳重:“说说,你舅舅又怎么了?”
两个伺候的丫鬟,也是极有眼神的,已经捧着一身新的防护服过来了。
云早早张开胳膊,任由她们给自己穿上防护服,听着裴安说话。
裴安道:“就是你回来休息之后不到半个时辰,我大舅母就发现大舅舅突然又发了烧。
按照你的吩咐用温水擦浴、冷敷额头,开始是降下去了,可不到半个时辰,烧的比之前还要严重。”
云早早过去查看。
这一观察,很快就到了天亮。
沈家大老爷的烧终于退了,人也清醒了,精神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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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安侯府的主子们,望眼欲穿的等了一夜,守了一夜,急了一夜。
齐院正终于姗姗来迟。
他直接就把药方给了武安侯,催促道:“侯爷,快些让人拿着药方去抓药煎药,下官马上去给夫人诊病。”
武安侯皱着眉,犹豫的接过药方:“齐院正,您还没给诊病呢,这药方是怎么开的?”
齐院正也没瞒着,很是感慨又有些自豪的道:“这是下官亲自打从九皇子妃那里要过来的,是针对这次疫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