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个声音道:“**您莫要着急,**可以确定她人已入红尘,您已经等了三年了,现在放弃,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再接下来的话。
楚家少夫人便听不到了,脚步声渐远,谈话的人似是离开了。
她也没有怠慢,跟着箭头方向进了拐进了一间大殿,灰蒙蒙的景象立时消失不见,变成了诡异的全黑色,黑色中,有一个个冒着银白色光芒的小孩身影。
整个宫殿,到处都是孩子在玩闹奔跑。
在这些孩子里,她一眼便看到了跟其他孩子格格不入,靠坐在角落里看书的儿子,急切的一声大喊:“博哥儿,你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点过来,跟娘回家。”
正在看书的孩子,抬头看了她一眼,放下书,欢快的朝着她跑了过去:“阿娘。”
也就在这时。
楚家少夫人就见一双黑色的扭曲大手,突地出现在他的头顶,眼看着就要一把抓住他,把他给抓回去,又是一声着急的:“博哥儿。”
她话音刚落。
脚下的金色光圈,忽的化为一双金色大手,大手握成拳头,速度极快的朝着那黑色大手冲过去,用力砸在了黑色大手的手背上。
黑色的大手瞬间被击散,化为黑雾。
楚家少夫人也趁机将儿子抱进了怀里,撕了手里的符纸。
母子俩立时便消失在了这恐怖的黑色大殿里。
意识抽离的最后瞬间。
楚家少夫人又听到了脚步声。
那人在愤怒的嘶吼,只是声音比之前明显虚弱了许多,还在剧烈的咳嗽着:“谁,到底是谁在坏我好事,你给我等着,我绝对会抓到你,把你碎尸万段!”
于此同时。
云早早身子一晃,脸色蓦地惨白,唇角也溢出了一缕鲜血。
余夫人还是第一次见到云早早脸色如此难看,唇角的鲜红的血迹,越发衬得她整个人脆弱不堪,像是轻轻一碰就会碎掉的白瓷一般,一步上前扶住了她:“早早,你没事吧。”
云早早眼底神色凝重,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道:“没事。”
是个有点本事的,不过刚刚那一拳的对撞,那妖人伤得可比她要严重多了。
楚将军夫妻也是一脸的忧心,刚刚要开口。
楚少爷便惊喜的出了声:“夫人,你醒了。”
楚家少夫人睁开眼睛,第一时间去看床上的儿子,声音沙哑的喊他:“博哥儿。”
床上安静躺着的楚彦博,听到阿娘的呼唤,浓密的长睫颤了颤,睁开了眼睛。
“博哥儿醒了。”
楚将军夫妻喜极而泣。
楚少爷直接拦腰抱起了自家夫人,把她抱到了儿子的床头。
卧房里的动静。
让在外面跪着的寇鸣也跪不住了,膝行到了门口,双手趴在门框上,伸长了脑袋往里头看。
楚彦博一双黑亮的大眼睛,开始目光还有些涣散,很快便聚焦了,有些疑惑的看着跪在地上,趴着门口姿态扭曲的寇鸣,奇怪的咦了一声:“舅,你是在扮狗吗?”
孩子天真稚气的疑问,引得屋里的人都朝着他看了过去。
寇鸣这么大人了,也是要脸的,整个人往后缩了一下。
“滚进来。”楚将军中气十足的喝了一声。
寇鸣人真的是滚了进去,滚到距离云早早半米左右处,又是一个翻滚,跪在她面前就是一声:“姑娘,我错了,对不起。”
云早早人还没反应过来。
寇鸣对着她就是一个响头重重的磕了下去。
云早早都惊了:?
合着这还真是个脑子不好的。
楚将军解释道:“这小子之前无礼,骂你是骗子,我跟他讲了一下道理,他说你要是能治好博哥儿,他就跟你磕头认错。”
云早早点了点头,脑子虽然不大好,可也不是个不讲道理的。
楚夫人也跟着帮腔:“这孩子就是心直口快,没有恶意的,九皇子妃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寇鸣本还觉得有些丢脸,涨红了一张脸,都不敢抬头去看人家,听到舅母的话,不敢置信的抬起头看向她:“你就是云早早?”
云早早道:“对,就是我。”
寇鸣看了眼她,又去看舅舅,眼底本就复杂的情绪,变了又变,终于后知后觉的理解了舅舅刚刚跟他说的那番话。
云晋淮那王八蛋可真不是个东西,竟然在背地里说他亲妹妹的坏话。
人家也已经离开侯府,也没招惹他,他就这么阴阳怪气,她在侯府的时候还不定被他怎么欺负呢,换做是他,他也要跟侯府断绝关系。
楚将军看他一脸傻相,瞪了他一眼,骂道:“丢人现眼。”
寇鸣却是一点都不在意被骂,对着云早早郑重的拱了拱手,道:“多谢九皇子妃救了我大外甥,你放心吧,以后谁要是欺负你,我寇鸣定然第一个站出来帮你。”
云早早也对着他拱了拱手:“起来吧,你有心了。”
寇鸣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他们好像是平辈吧,怎么这么一闹,好像他小了她一辈似得,不过也没有计较,从地上爬了起来。
云早早又去给楚彦博把了脉,道:“拘魂超过了六个时辰了,小公子神魂有些虚弱损伤,魂魄不大稳当,其他无甚大碍。”
说完。
她拿起纸笔开始画符写方子,问:“你们好好想想,近日里有没有人拿走过小公子身上的东西,比如他的头发,或者染上了他血液的衣物之类的。”
楚夫人认真的思考了片刻,道:“这些我们平日里也没注意过,头发是每天都掉的,近两月天冷了我们也不让他乱跑了,倒是没有磕着碰着也没受伤流过血。”
楚将军问:“那妖人便是用这些害了我家博哥儿吗?”
平日里博哥儿的衣食住行,他们已经很注意了,可也未曾想过,会有恶人用此歹毒的邪术来害他。
云早早点了点头,将画好的符纸折好了交给楚夫人,叮嘱道:“这个符是可以稳固滋养魂魄的,一定要让小公子贴身带着。
另外以后你们注意些,梳下来的头发,染了血的衣物,剪掉的指甲,都要记得烧掉,不要给贼人可趁之机。”
“我们知道了。”楚将军说完,又道:“九皇子妃,想必你也明白,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若是那贼人卷土重来,再害博哥儿,我们该怎么办?”
这根本就是防不胜防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云早早道:“小公子今年五岁,按照他的八字来算,正是他一生中命格最弱的一年,最容易出事,过了今年就好了。”
将军府一家人听她如此说,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那贼人在他自己的主场被我所伤,没有半年的功夫是恢复不了的,这半年时间,他害不了人。”云早早也安慰他们,说完才看向楚家少夫人跟楚彦博:“夫人,小公子,你们可否告诉我,那个地方,你们还记得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