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明姝对朱江的态度,令朱江有点伤心,但也解开了朱江一直以来的心结。
在杨明姝和玉罕之间,朱江也就没有了困扰。
也正是这个时候,霍班土司派人送信来了。
玉罕派人带来口信,希望朱江尽快到霍班土司山寨,玉罕有事需要帮助。
问是什么事情,来人说不清楚。
或许是玉罕交代不要说明。
朱江无法判断玉罕需要的帮助是什么,但无论如何,还是得去一趟。
为了尽快赶到霍班土司山寨,朱江决定不与赵治进押运的马帮一起出发,毕竟驮运货物的马帮大队,行走速度不会太快。
朱江带着刘富贵支队的全体队员 ,先赵治进他们离开青龙山。
一路疾行,经过南邦土司山寨,朱江没有停留。
走了十多天,终于来到霍班土司山寨。
山寨门前有土司兵,见了朱江,连忙迎上来。
土司兵把朱江带上山寨,但没有见到玉罕出来。
一个中年傣族妇女出来,给朱江行合十礼,然后把朱江请到里面坐下,奉上茶水。
玉罕迟迟没有出来,朱江感觉有点担心。
“玉罕呢?怎么不见她的人?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中年妇女用不太流利的汉语,给朱江说了情况。
说了半天,朱江听懂了大意。
原来,农历春节之后,脑昂土司,也就是玉罕的舅舅,突然要求玉罕嫁给他的儿子,也就是玉罕的表兄。
朱江了解过,傣族土司之间,近亲结婚的情况很多,甚至不同辈份之间都可以通婚,目的是为了保证贵族阶层的纯洁。
这种习俗,实际世界上很多国家的贵族阶层都存在。
但玉罕不同意。
前不久,脑昂土司派人来通知玉罕,说土司身患重病,要玉罕立即到脑昂土司山寨探视,就把玉罕带走了。
玉罕判断脑昂土司不是真正的生病,应该是把自己喊过去,胁迫自己嫁给表兄,于是玉罕在走之前,就交代手下人,等她一走,马上派人到青龙山请求朱江帮助。
原来情况是这样,但这样至少玉罕没有安全问题,朱江松了口气。
不过朱江还是不太明白,脑昂土司不是主动建议自己娶玉罕吗,怎么突然就改变主意了呢?
假如自己当初一口答应,还会发生这件事吗?
朱江问那个中年妇女,如果自己不去脑昂土司山寨,会发生什么事情。
女人回答,玉罕一定会被强行和土司的儿子结婚。
从霍班土司到青龙山,来回要二十多天,也就是说玉罕到脑昂土司山寨都已经十多天了,此去还有五天路程,朱江也不知道时间是否来得及。
如果生米煮成熟饭,就麻烦了。按现在的习俗,恐怕就无力回天了。
事不宜迟,朱江决定马上动身,前往脑昂土司山寨。
朱江心急如焚,带着队员一路狂奔,五天的路程,四天就完成了。
那天傍晚,朱江带人来到脑昂土司山寨下面。
还在山下,就听到山上寨子里有唢呐之类的乐器声音,看来正在举行婚礼仪式。
或许来得还不迟。
上山的路口有土司兵值守,拦住朱江等人。
“我是土司大人的朋友,特来给土司大人祝贺的,请向土司大人通报。”
土司兵立即有人上山报信。
一会儿,脑昂土司亲自下山来。
“原来是朱队长,欢迎欢迎。”
“听说今天是令公子结婚大喜的日子,我专程前来祝贺。”
“哦,感谢朱队长光临,不知朱队长是怎么知道的?”
脑昂土司脸上现出疑惑之情。
“这么大的事情,肯定会有人告诉我。我在这一带都有熟人。”
“哦,我记得前不久你们的队伍从这里经过,好像是帮南邦土司押运烟土。”
“是的,过两天,我还有一队人马也会经过这里,也是帮人家押运。这一路到处都是我的人,所以,你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朱江的话,虚虚实实 ,把脑昂土司说得心上心下的。
“怎么,不欢迎我,不请我上去喝喜酒?”
“请,请,欢迎之至。”
脑昂土司明知朱江此来一定有麻烦,但无法拒绝。
朱江随脑昂土司土司走上山寨。
只见山寨里面张灯结彩,宾客盈门,热闹非凡。
走进大堂,只见大堂中央摆放着一张大桌子,桌子上面摆放着各种礼物,其中居然还有两只鸡,一只公鸡一只母鸡。
看来还没有举行婚礼。
看到土司和朱江走进大堂,一个主持人模样的傣族老人口中念念有词,大声喊着什么,跟着唢呐声响起,旁边的年轻人唱起歌来。
在歌声中,新郎新娘被带进来,都穿着红色的婚服,在主持人的引导下,走到大堂中间的桌子前面,对着桌子跪下。
新娘在下跪的瞬间看到了朱江,朱江也看到了新娘的脸,就是玉罕。
朱江和玉罕对视着,玉罕的眼中有欣喜和激动的神色,朱江对着玉罕微微点头。
主婚人大声喊着,新郎随着喊声磕头。
但新娘没有磕下去,还是望着朱江。
这时其他人都发现了新娘的异常,也发现玉罕看着朱江。
所有人都看着朱江和玉罕。
脑昂土司也盯着朱江 ,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
朱江朝着玉罕走过去,伸出手,把玉罕拉起来。
玉罕紧紧地抓着朱江的手,站在朱江身边。
旁边的新郎惊觉异常,也站了起来。
音乐声和歌唱声都停了下来。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现场一片安静。
脑昂土司满脸通红,新郎脸色发白,都气得浑身发抖,用手指着朱江和玉罕。
“朱队长,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来祝贺的吗?你是来捣乱的吧?”
脑昂土司愤怒地质问朱江。
“土司大人,这话应该我来问你,你不是把玉罕许给我了吗?玉罕的父母都去世了,你是玉罕的舅舅,就是玉罕的大人,你说的话怎么能够不算数?”
朱江笑着对土司说道。
“你不是没答应吗?你当时如果答应了,我肯定会把玉罕嫁给你。”
“我并没有推辞,我只是说再考虑,我当时是想着玉罕父母刚过世,不宜立即婚嫁,我可从来没有明确拒绝过,请土司大人回忆。”
朱江确信自己确实没有明确拒绝这门婚事,因为当时确实也有点动心。
“姓朱的,不要欺人太甚,来人。”
土司还没说话,土司儿子发飙了。
这时,门外的土司兵想要冲过来,被朱江的手下拦住。
清一色的美式冲锋枪,黑压压的枪口指着土司兵,吓得土司兵不敢上前一步。
朱江不想背一个强抢民女的名声,他对玉罕说:“玉罕,你自己当着大家的面,告诉大家,你之前是不是已经答应要嫁给我?”
玉罕脸上含羞,但还是点头。
“那你愿不愿意嫁给他?”
朱江指着土司儿子。
玉罕坚定地摇头。
虽然玉罕没有说一个字,但她的态度,现场所有人都看出来了。
“土司大人,你也看出来了,玉罕并不愿意嫁给你的儿子,再说她早已经答应嫁给我了,所以,这个婚礼,今天就办不下去了。
我今天要把玉罕带走,之后我和玉罕结婚,会把土司大人当成长辈,到时候一定会来给您行礼。今天就对不起了,告辞。”
说完,朱江拉着玉罕的手,从容走出山寨。
留下一众目瞪口呆的山寨居民和宾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