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芷轻抚着眼前的茶杯:“不管他是谁,永昌候都没说,这也不是你该问的。你应该明白世家最看重的是荣辱,此时,永昌候将这份清单给你,是要你挑起永昌侯府的一切!!”
说实话,他毕竟是白秉轩的儿子,对于他而言,还没让顾云芷能完全信任的地步。她不相信他对大姐的男女之情,能高于骨肉之情。哪怕这个父亲是如此的偏爱幼弟!
“那…那父亲可还有交代什么嘛?”白文航有些难以相信父亲能将永昌侯府的满门荣辱交给他这个前任世子?
“他只说了,愧对顾家。这些人也都是你父亲,在事毕后派人前去解决的!如今,你若想保住永昌候府一门,就将这份清单拿去大理寺,是最好的选择!”
白文航只感觉浑身血液倒流,脸色苍白如纸,脑海中只回荡着,拿着清单前去大理寺…这句话…要去告发父亲吗?这怎么可能。
“你好好想想这里的利害关系,永昌候与宋如玉,是动了北漠物资之人!”顾云芷扫了一眼他的反应,视线收回到手中的茶杯,风轻云淡的说着。
运送战场的物资被动了手脚!父亲是不是疯了!是他的父亲!间接导致了顾家的悲惨,也是父亲害的顾家军数十万将领丧了命!
粮草?棉服?物资?宋如玉?父亲?那岂不是...
白文航后退几步,瘫坐在椅子上。像是想明白了什么...
“看你的反应,应是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各种利害关系!”顾云芷缓了缓继续道:“我大姐既已嫁予你,这也是我为什么一大早会去大理寺找白秉轩的原因。若你白家真的因为此事祸及家人,那么大姐必也无法逃脱。你需记得,人,只有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白文航缓过神来,对着顾云芷长揖到底:“多谢!白某明白了。”
他看了眼身旁的顾云夕,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走上前双手牵起她:“夫人,我会先备下一封和离书,若父亲最后真的祸及白家全族,这样也不至于...”
“你在瞎说什么!你我本就是夫妻,怎有共享福不能共患难的道理?!”顾云夕用手止住他后边的话,双眸含情的望着白文航。
他看着顾云夕:“夕儿,我终究是欠你颇多,若不是父亲...靖安侯何须...唉!”
“那是白秉轩作下的孽,与你何干。你我是夫妻,你为我不惜与永昌侯府清断关系,搬出永昌侯府。我又岂能弃你于不顾!”
顾云芷看着白文航还算情真:“你与大姐是夫妻,若真的有一天闹起来,圣上或许会看在母亲的面子上,对你永昌侯府留个薄面。”
“我明白。”白文航听她说的回过头望着她点点头。
“白文航,此时是你要挑起永昌候府的时候了!白秉轩只怕是万死不辞,可若你的动作够快,永昌候府的一众或许可保下!”顾云芷看着眼前这名泪流满面的男子,缓缓的说道。
白文航用素衣抹了把脸上的泪,点点头:“我懂了,多谢!我马上回永昌侯府!”
顾云芷颔首。
待白文航的背影消失在她眼中的时候,顾云夕擦干泪痕,转头颇为担忧的问道:“芷儿,那份清单真的是白秉轩所给?”
她抬眸看着顾云夕:“一切,还要感谢白秉轩与白文航并不亲近!不然,这套说辞,如何唬得住他?”
果然是...
她知道无论如何芷儿都不会放任这个永昌侯逍遥法外的!然后,再将白文航推向永昌侯的爵位!
“大姐,你是否也觉得我今日所为,同那欧阳瑾与白秉轩并无差异。”顾云芷睡着眸,手中的茶杯,不自觉的抓紧。
顾云夕看着眼前的妹妹,摇了摇头:“不是的,芷儿,你是为了这偌大的靖安侯府,你是为了身边的每一位亲人!被逼至此!怎能说与白秉轩那样的败类一概而论?!”
顾云芷听她如此说,略松了松手中的力道。
无所谓了,我之坚决,心之无畏。只要顾家无恙便好!
想到从大理寺回来时候,长意跟在她身后,想必现在已经回辰王府了!辰王必会有所行动!这白秉轩估摸着,是见不到明日的朝阳了!
接下来的永昌候府与靖安侯府都乱作一团,辰王定会觉得是一举拿下顾家的时候!那么接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