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锈蚀箱屋里，莎伦正匆忙地往床上躺着的男人嘴里塞食管，并把流食袋系在食管的一侧。
随后进来的唐恩倚在门口，默默看着这一幕。
床上的男人他很熟悉，哈伦，一个生物方面的研究疯子，为了研究墙外的异类知识，莽撞地把一个异类生物造物植入了后脑。
从这个角度看去，唐恩能看到对方后脑处臃肿起来的一个大包，那就是异类造物植入体。
匆忙完成一切，莎伦又低头看了眼哈伦的生物监测器，而后收拾了下头发，拿出床下的铁凳。
“抱歉，他这事不能拖。”
唐恩点点头，说：“你……瘦了很多。”
莎伦尴尬地笑了笑，“你也变了不少，成熟了。”
“我这有份工作想给你和哈伦。”
莎伦的眼睛明显一亮，而后又看了眼床上的人。
“能说下是什么工作吗？哈伦他现在……”
唐恩抬手道：“情报分析，我会用最好的仪器维持他清醒状态所需的营养液，我的部门有这样的人可以做到。”
莎伦看了眼哈伦的后脑，她露出了真切的笑。
“如果你能帮他解决这个，我相信我们可以的。该怎么称呼你，唐恩·司各脱？”
唐恩递出证件，说：“特情厅昆尼尔分部首席。”
“听起来是个大官呢。”
唐恩挠了挠头，“事很多，我找了乞丐王，今后他和你们合作，他手下的孩子负责收集情报。”
莎伦惊讶又欣喜地说：“你安排得还是那么得体贴。”
“抱歉，这些年我没……”
“不，唐恩，这是我和哈伦选择的。我不相信那些公司代表的说法。”
打断唐恩说话的莎伦忽然坐到了床边，温柔地调整着哈伦头部的枕头。
“你回来了？”
“嗯，你怎么样？”
苏醒的哈伦露出惨淡的笑容：“我能听到，但大部分时候不能说话，听到的话也不能处理，相当于植物人。
不过我现在想得很快，你的事我可以接手，只有一个条件。”
“你说。”
“我脑后的这个东西我需要继续研究，你放心我现在脑域开发的程度很高，同时进行两件事对我开始负担很小，只要你提供足够多的营养液。”
唐恩坚定回应：“没问题，这样现在我安排车来送你过去，你们在这待着我不放心。”
哈伦点点头：“谢谢。”
“我们之间不需要说这个。”
目送着唐恩出去的背影，哈伦看向莎伦，那目光依旧深情。
“唐恩的话我都相信，如果他骗了我，你知道怎么做，我们只有这个了。”
莎伦默默点了点头，如果唐恩再过一段时间来，这间房里或许只有两具彼此依偎的尸体了。
托德按照唐恩的吩咐开来一辆医务室改造过的救护厢车，车上仅有他、艾薇和老凡斯三人。
唐恩和托德把重新陷入沉睡的哈伦抬进车里，托德负责开车，车厢里艾薇在莎伦的关注下检查着哈伦的身体，一旁的老凡斯则根据艾薇的诊断构思今后哈伦所需的生命维持系统。
厢车晃悠着离开铁山区，在无人关注的夜色中缓缓驶进附近有着无数眼线的大楼。
唐恩安排厢车通过专用升降梯，直接进入地下八层缄默厅，这里是缄默人的工作楼层。
艾薇和凡斯教授联合检查后，两人去了地下二层医药研发中心，他们将在唐恩的支持下为哈伦开发一套新的生命维持系统。
地下八层，单独隔间。
唐恩把四个通讯器以及两套工作证件和一应通行的钥匙交给莎伦，又把整个楼栋的结构图给了她。
“你们能来帮我解决了一个大问题，这两个通讯器是特情厅内部的，只通过我们专门的转接器连接通讯，不能拨通外部的任何通讯器。
这两个联邦通讯器是用于跟外界联系的，不过说话要小心，联邦转接器一定有部门负责监听。”
莎伦看着两套装备，又看了眼沉睡的哈伦，咬紧了嘴唇。
一杯酒递了过去，唐恩拉过一把椅子坐下。
“喝点吧，你这些年也辛苦了。”
骨瘦如柴的莎伦仰头喝酒，泪水沿着脸庞流落，和酒水混杂在一起。
她的手颤抖着，酒杯里的酒水不停晃动着，从嘴角流了出来。
那杯酒似乎怎么也喝不完，泪也流不尽。
许久，唐恩默默等着莎伦情绪平复，屋里再度恢复了安宁。
“说吧，要我们怎么做？和以前一样，我们都听你的。”
唐恩笑着说：“不，是我真的很需要你们。我有很多敌人，其中最危险的一类叫天人。”
这个词一下子令屋里的氛围变了下，哈伦的眼皮眨了眨。
“而麻烦的是，整个分部几乎都是新手，对于昆尼尔他们的熟悉并不比我多，调查部的工作估计得许久才能开展。
所以，我需要一张网，让我能像蜘蛛一样通过网的震动知道昆尼尔这个地方的变动。
乞丐王养的那些孩子会成为我的蛛丝，他们会收集看到听到的每一个消息。
你和哈伦负责分析，我不会给你们特别目标，你们只需要有异常情况是给我一个回馈就行。”
莎伦摸着下巴，说：“这样的话那些孩子里需要选出一些机灵的来学习更完善的情报工作技巧。”
唐恩双手一摊，“很好的建议，分部会在昆尼尔市成立一个慈善基金会，专门用于修建救济院，届时你们可以通过它招募人手。现在的话，只有让乞丐王先给你们提供些。”
“部门编制呢？”
“你定，不过你们招募的人得在地下六层的情报中心工作，而且每个人的权限要严格控制。
这一层是分部缄默人的地盘，今后这里会放置那些分部不愿暴露的消息，你们得注意好。”
唐恩的信任让莎伦很感动，这么多年来的委屈仿佛一下子有了个突破口，她猛地回归了唐恩记忆里那个女强人的姿态。
“经费呢？”
“这是的圣摩丁金库储户证明，此外分部会通过资助慈善基金会的名义每年给你们拨款一部分，具体的数字我得和分部各部门沟通后才能确认，目前你用这个里面的资金。”
莎伦接过储户证明仔细瞧了瞧，说：“当年我就很羡慕你靠着这个东西出入各个高档场所，没想到今天我能拿到它。”
“女士，只要哈伦不介意，你玩得开心就行。”
莎伦微微一笑：“现在，我要吃顿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