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庭走在前面,林洧然与姜沐白跟在其身后。最后面还跟着一个人,兵部现任郎中严恩。
霍云庭大步走上前,手里拿着两份奏折,“皇上,这是从兵部找到的霍将军的折子。”
成公公走过去,从他手中接过奏折,交给景康帝。
景康帝打开翻看,脸色越发阴沉。
“啪”的一声,手中奏折狠狠拍在案几上,景康帝眼底森冷,“这奏折从哪里找到的?这上面所奏是否属实!”
林洧然,姜沐白,还有严恩已经跪在地上,各怀心思。
“皇上,是臣失职,”林洧然惨白着脸,牙齿都在哆嗦。
“这两本折子是严郎中接收的,他可能是忘记了,所以压在底下给漏报了……。”林洧然匍匐在地上,身体剧烈颤抖,声音越来越小。
“漏报了……?”景康帝微微眯眼,目光森冷。
“这两本奏折兵部可有登记?”
“回皇上,皆记录在册。”姜沐白回答。
“严恩,你怎么讲?”景康帝看向从进来就一直低着头的严恩,声音冰冷。
“皇上,臣有罪啊,是臣粗心大意了,将霍将军的折子给漏了……,请皇上恕罪……。”严恩身体抖若筛糠,牙齿都在打颤,声音里更是透出了绝望。
景康帝唇角微微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上扬。
这些人还真是推得干净,一句轻描淡写的漏报就想糊弄过去。
看来这些年对他们真的是太放纵了,导致他们都把自己这个皇帝当成了没有牙齿的老虎。
“那这奏折上所说的事情可属实?”景康帝拿起奏折,递给成公公,示意他传下去。
成公公接过霍辰星的两本奏折,走下高台,递给站在百官前面的傅丞相,依次往下传阅。
霍辰星在奏折写明,边关收到的粮草与饷银的真实数目,与朝廷应该发放的数目。对比之下,粮草少了三成,饷银却足足少了四成。
殿中的传阅还在继续。
“噗通”一声,伴随着一声哀嚎,“启禀皇上,这不可能啊,运往边关的粮饷可都是经臣亲手筹措的,一点都不少。微臣每一笔都有记录,请皇上明查!”发出声音的是户部尚书方季州。声音嘶哑,满脸的惊慌失措。
“朕定然会彻查到底!”景康帝从混沌中睁大双眼,平静的面容下隐藏着无尽的威严。
“从即日起,朕命董太师与傅丞相二人负责查清此事,敦亲王监督全程。大理寺、刑部、京兆府当全力配合,不得有丝毫懈怠!朕倒要看看,这些粮饷究竟去了何处?到底是霍辰星信口胡言,妄图蒙蔽。还是有人胆大包天,竟敢在朕的眼皮底下欺上瞒下,霍乱朝纲!一旦查明真相,无论是谁,朕绝不姑息!”
随着皇上话音落下,整个大殿上一片肃穆,众臣皆感受到了皇帝的决心和愤怒。
“臣遵旨!”
“臣遵旨!”
傅丞相,董太师等人纷纷跪下领旨。
景康帝目光又看向跪在地上的两人,声音如铁。
“严恩,失职严重,差点酿成大祸,即日起,关入刑部大牢,随后听从发落。兵部尚书林洧然,暂时停职反省,配合调查,随时听从召唤。兵部的其他官员,除了姜沐白以外,全部罚俸半年……!兵部的所有事务,暂时由姜沐白代理,退朝!”
“皇上英明……!”
众臣齐齐跪地,呼声响彻大殿。
英明?
景康帝目光锐利的扫向殿下跪着的百官,唇角泛起一抹自嘲。
如今的朝堂犹如一片重重迷雾,他已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御史台、六部、大理寺,这些人就像被毒雾侵蚀的树木,不知道被渗透了多少,还有谁值得信赖?
看来,在太子登基之前,他必须要好好清理掉一批官员了。
免得让他们以为自己真的老的不中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