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肆里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老板在柜台后埋头拨动算盘,算账记账,忙得不亦乐乎。
几个店小二则在店内穿梭,热情地吆喝着,招呼着来来往往的客人。
吃客们或高谈阔论,或低头吃喝,或谈笑风生,各自享受着这片刻的欢愉。
周逸涵和周沐申,相对而坐。
周逸涵轻抬酒杯,微微抿了一口,然后将酒杯轻轻放回桌上。
他面带微笑,目光缓缓扫过所有的吃客,眼中满是欣慰,轻声说道:
“四海升平,百姓祥和,看来皇上将穷国治理得井井有条啊!”
周沐申轻轻摇头,叹息一声道:
“哎!……不过是表面的繁荣罢了!……”
周逸涵一脸疑惑,追问道:
“先生此话何意?”
周沐申面色凝重,沉声道:
“皇上固然勤政爱民,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皇帝。”
“然而,朝中奸佞当道,犹如蛀虫侵蚀着国家的根基。”
“而且……皇嗣仅有一人。”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
“而那人……荒淫无道,强取豪夺,无恶不作。”
周逸涵瞪大了双眼,仔细端详着周沐申。
见他神色不似作伪,心中不禁一沉。
他想起周晓钟也曾说过,马雉邦及其党羽把控着后宫和朝堂。
原以为,周晓钟所言只是无稽之谈。
可如今……周沐申也如此说……
邻桌的几人,面色凝重,一边喝着酒,一边压低声音窃窃私语着:
“你们听说了吗?朱老头家的闺女,竟然被太子府的人强行掳走了。”
“可不是嘛!这事儿闹得这么大,街坊四邻都知晓了。”
“哎!真是可怜啊!好好的一家人,一夜之间就……全都没了!”
“是啊!他还没当上皇帝,就如此草菅人命,三天两头害死一家人。”
“这样的太子,将来若是登上皇位,那百姓们还有活路吗?”
“谁说不是呢!这可如何是好啊!”
他们的声音中,充满了悲愤与无奈,仿佛对未来充满了恐惧和担忧。
周逸涵越听,心里越是沉重。
皇宫
御书房
墨瑞阳正襟危坐于龙椅之上,全神贯注地审阅着奏折。
福生手持拂尘,步履轻盈,如行云流水般迈入殿门。
他来到墨瑞阳跟前,恭恭敬敬地拱手施礼,轻声说道:
“启禀皇上,安王爷求见。”
墨瑞阳闻听此言,犹如触电一般,猛地抬起头来。
双眸紧紧地盯着福生,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荒诞不经的事情。
他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带着一丝惊愕和疑惑,追问道:
“福生……你说……谁来了?”
福生不敢有丝毫怠慢,再次躬身回答道:
“回皇上,是安王爷来了!”
墨瑞阳激动得霍然站起,脸上瞬间绽放出喜悦的笑容。
他的声音因激动而有些颤抖:
“快快快……寡人要亲自相迎!”
福生赶忙应道:
“是!”
墨瑞阳步履匆匆地走出殿门,一眼便望见了外面站着的那位白发老人。
老人虽已年迈,但依然精神矍铄,气宇不凡。
墨瑞阳心中的激动之情,愈发难以抑制。
周逸涵见到墨瑞阳,亲自出门相迎。
心情激荡,不禁高声呼喊:
“皇上!”
这声呼喊饱含着无尽的情感,因过于激动,声音略微有些颤抖。
他呼喊的同时,正准备屈膝跪地,行磕头大礼。
墨瑞阳见状,急忙伸出双手,一把扶住周逸涵,不让他下跪。
墨瑞阳的脸上满是笑容,语气恳切地说道:
“王叔!……父皇在世时,都从未让你下跪过。”
“你若给寡人下跪,那岂不是要让寡人遭受天谴吗!”
周逸涵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他轻轻点头,感慨道:
“好吧!…好吧!……看到皇上……老夫便不禁想起了先皇。”
“这时间过得可真快啊……先皇竟然……已经离开我们这么多年了。”
“哎!……真是物是人非……物是人非啊!”
墨瑞阳眼眸思润,连连点都道:
“是啊是啊!……自从父皇驾崩,王叔就不再来宫里。”
“寡人深知,王叔喜好清静,故而没有让任何人前去打扰。”
“只是偶尔派人去探望,看看王叔是否还安好。”
“今日……王叔怎么有兴致,突然来皇宫里了?”
周逸涵脸上带着笑容道:
“老夫年过九旬,再不来看看……不知往后……还有没有这个机会了!”
墨瑞阳急切的道:
“王叔身体硬朗,切莫说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