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微亮起，东方亮出鱼肚白，卓星野躺在床上，看着窗外一点点变白。
好不容易熬到八点，这个时候唐念应该已经起床了。
卓星野翻身下床，从衣柜里精心挑选了一套衣服，洗漱时特意抓了头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内心一半紧张一半期待。
不知道唐念会是什么态度，会不会很惊讶？会不会像拒绝方回一样拒绝自己？又或者会不会接受自己？
卓星野悲观地将所有结果想了个遍，最后他想，不管唐念接不接受自己，只要让她知道这份心意就好。
冬季的阳光没有一点温度，风刺骨的冷。
卓星野听见屋里传来脚步声，他心情忐忑地抬起手，正准备敲门，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同事的消息。
同事：线上会议，速来，急。
短短一行字，说明事态紧急。卓星野没有一点犹豫，当机立断折返回屋。
…………
这是一场极其严肃的会议。
方正勇主持，同事们分坐两边。与以往安静的氛围不同，这次会议上的每个人都神情沉重。
方正勇说：“大家都知道，除夕夜那天，警方收到秘密情报，有人要在北郊进行毒品交易。幸而经过警方干涉，对方被打得措手不及，虽然没抓到人，但也成功阻止了毒贩与接头人的交易。”
有同事道：“方队，您之前说过，毒贩交易没有成功，必然会再择时机，这时机难道还没有到吗？他们这么沉得住气？”
方正勇说：“这就是我现在开会的目的。有一则消息和大家讲一下，昨晚警方在北郊和毒贩进行了一次激烈交战。但由于对方太狡猾，我们没有拦截到毒品。
现在上面高度怀疑这批毒品已经流向市场，接下来大家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晚一秒查出，就会多一个受害者。”
他这话一出口，底下一片哗然。
“什么行动，我们怎么不知道？”海市刑警大队统管辖区内所有案件，但昨天发生这么危急的事情，居然没人知道，可见行动时非常紧急。
方正勇说：“事发突然，警方收到消息时，毒贩已经准备交易，所以只调了当区刑警秘密跟进。谁知毒贩警惕性太高，负责跟踪的同事暴露了身份，双方在北郊进行了激烈的对战。
幸好，警方这边无人受伤。而对方……似乎有人手臂被子弹划伤。”
“是否留下血迹？”
方正勇摇摇头，拿出一份资料，“这是我凌晨开会，他们给我的。对方十分警觉，处理掉了地上血迹，这是根据现场情况推演出来的伤痕形状，或许能成为突破口。”
方正勇亮给大家看，屏幕这头的卓星野看到，是一条细细长长的伤口，足足有四五公分，在左手手腕上面一点，可能是举枪时不小心被子弹划到。
卓星野说：“附近监控是否有拍到接头人画面？”
如果能确定接头人的性别，体型，哪怕是穿衣风格，对警方来说也会大大提高效率。
方正勇抽出一张照片，说：“有是有，但非常模糊。对方反侦察意识极其强烈，路过附近监控时，基本都是一袭连帽黑衣，上面一顶鸭舌帽挡住上半张脸，下面一个黑色口罩，眼睛部位也带了眼镜遮挡，想从面部突破非常困难。”
卓星野从来没觉得和毒贩如此近距离，看着照片上的黑衣男子，露出鹰隼一般的目光，“够了，有了这些信息，再结合他手臂的伤，也能确定了。”
方正勇知道他已经猜到了自己的打算，犹豫不决的时候，卓星野自己主动提出来了。
“方队，我申请去酒吧探一探吴刚虚实。”卓星野注视着照片中的黑衣男子，“我觉得他的背影和吴刚很像。北郊出事，吴刚恐怕脱不了关系。”
方正勇正是此意，语重心长地说：“任务要完成，安全也要保障。”
…………
今天没有工作，卓星野一整天都在卧室开会。偶尔能听到门口有人敲门，但他却假装没听见，心里也不知道是赌气还是不敢开门。
傍晚时分，卓星野准备出发去酒吧。
一开门，唐念站在门口看着他。
“你要去哪里，不吃晚饭吗？”
卓星野张了张嘴，目光看到她无名指上的戒指，昨天想了一晚上的话在嘴边蠢蠢欲动。
但最终还是被理智战胜。
海市的贩毒团伙已然浮出水面，警方花了大量人力物力，眼看就要收网了，卓星野作为暗棋，随时可能为了国家牺牲自己。
现在表白，你是想害死唐念吗？
卓星野冷冰冰地看了她一眼，说：“唐总，你管得太多了吧。”
说完，决然而去。
留下一脸茫然的唐念，站在原地胡思乱想。
是错觉吗？
唐念觉得他似乎是看到了自己手上的戒指，才态度骤然大变的。
卓星野他，昨天听到了什么吗？
………………
心动酒吧。
或许是刚过完春节，来酒吧喝酒的人并不多。
卓星野沉默地坐在吧台，点了一杯鸡尾酒。
晚上八点左右，舞池聚集了不少人。一群跳舞的女郎开始全场热舞，现场一片燥热。
热到每个人都穿不住外套，脱掉扔在一边，高高挽起袖子，方便摇摆。
酒吧老板却穿了一件西装外套，来到吧台边，要了一杯“嫦娥仙子。”
“吴老板，穿这么多，不热吗？”卓星野举着酒杯走过去打招呼。
吴刚看了他一眼，“你不是也穿了？”
卓星野拉了拉领口，随后立刻脱下外套：“我这不是打算脱掉，这里面也太热了吧。”
吴刚笑眯眯地说：“心静自然凉。”
卓星野说：“吴老板，你每天和美女待在一起，心还能静啊？”
“什么意思？”吴刚说，装得有模有样。
“吴老板，你这难道没有特殊服务……”卓星野攀上他的胳膊，故意拍了几下感受触感。
如果是很浅的枪伤，可能不需要缠绷带，但据现场同事说地上有血迹，那必然不可能很浅，至少一定伤及到了肌肤组织。
可吴刚这件西装有点厚度，卓星野乍一摸，感受不到什么。
难道位置错了？
卓星野的手指正欲往下再挪几寸，吴刚忽然抓住他的手，意味深长地问：“卓老师想要什么特殊舒服啊？”
“如果是男人，我这里是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