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古拉斯·勒梅听闻斯内普的问题,并没有露出丝毫意外之色,仿佛这个问题早已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平静地看向斯内普,声音沙哑却沉稳:
“其实当你看到我这个样子的时候,你心中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
话音落下,屋内瞬间被诡异的寂静笼罩,好似时间都凝固了。
邓布利多微微叹了口气,目光中满是无奈与悲悯,他看向斯内普,似乎想开口安慰,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斯内普站在原地,身体微微颤抖,脸上的表情凝固,眼神空洞而迷茫,仿佛灵魂都被这简短的一句话抽离。
很快,尼古拉斯·勒梅再次打破沉默,他缓缓说道:
“魔法石确实有让人长生不老,起死回生的效果,这个我不可否认,毕竟今年我已经664岁了。”
他顿了顿,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与沧桑。
“但长生不老真的好吗?你们看一看我就知道了,它虽然可以维持生命,但不可能一直保持健康状态。
至于你口中提到的起死回生,便更没有人试过了。理论上来讲它是可以的,但你要知道起死回生的原理究竟是什么。
要知道魔法石虽然可以让人在憋死之际维持生命,在一定的程度上恢复一些生命力。但是对于已经完全死透了的人来说,那就又是另一副光景了。
显然我目前还没有遇到拿魔法石复活的人,但我想这个代价一定是巨大的。”
斯内普听着这些话,脸色愈发苍白,他的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握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随着每一个字钻进耳朵,他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紧。
当尼古拉斯·勒梅的声音落下,斯内普的手掌心已经被他掐出了血印子,汩汩鲜血顺着他的掌心流下,滴落在陈旧的木地板上,晕染出一片触目惊心的红。
他内心仿若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席卷,瞬间被带进了冰窟里。
曾经,他满心怀揣着希望,以为魔法石是拯救莉莉的最后稻草,可如今,这些话却像一把把利刃,将他的希望一寸寸割碎。
他站在那里,眼神中满是痛苦与挣扎,没有人知道,亲手打碎这份希望对他来说到底有多残忍。
斯内普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莉莉的面容,他仔细深思熟虑,如果莉莉真的可以活过来,代价却是像尼古拉斯·勒梅一样永远躺在病床上,承受身体的破败,然后苟延残喘地活着,他深知莉莉不会接受这样的命运,而他自己,又怎么忍心让深爱的人遭受这般折磨?
想到这里,斯内普的眼眶微微泛红,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酸涩无比。
原来,从一开始,就是自己起了妄念啊!
斯内普的瞳孔急剧收缩,眼中最后的一丝光亮,随着尼古拉斯·勒梅的摇头,彻底黯淡下去。
他的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像在极力拼凑着什么,也像是在最后极力争取着什么,最后却只发出几声干涩、破碎的音节。
“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他的声音轻得几乎被屋内的静谧吞没,那是他用最后的力气,抓住的最后一丝幻想。
尼古拉斯·勒梅的回答,简短却冰冷,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直直刺进斯内普的心脏:
“据我所知没有,想要起死回生,太难了。”
斯内普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紊乱,胸膛剧烈起伏,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死死掐住他的喉咙,让他无法喘息。
他强撑着,用颤抖的声音挤出几个字:
“谢......谢您。”
这简单的道谢,却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他的双腿像是灌了铅,每挪动一步都无比艰难,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可颤抖的双手和惨白的脸色,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惊涛骇浪。
邓布利多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异样,轻轻拍了拍他的背,随后与尼古拉斯·勒梅简单话别。
踏出房门的那一刻,斯内普像是被抽去了脊梁骨,整个人瞬间失去支撑,直挺挺地向后倒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他的黑袍在地上肆意散开,沾满尘土,往日的威严与骄傲荡然无存。
他蜷缩在地上,双手紧紧抱住脑袋,指甲深深嵌入头皮,仿佛这样就能遏制住内心的痛苦。
他的肩膀剧烈颤抖,喉咙里发出一阵又一阵压抑的嘶吼,那声音,像是受伤野兽的哀嚎,充满了绝望与无助。
泪水不受控制地从他紧闭的双眼涌出,划过他憔悴的脸颊,滴落在尘土里。
他的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凄厉,响彻在寂静的街道上,每一声都饱含着他对莉莉深入骨髓的爱意,以及希望彻底崩塌后的绝望。
此刻的他,不再是那个冷峻、高傲的斯内普,只是一个被命运无情捉弄,失去所有希望的可怜人。
在街头崩溃过后,斯内普仿佛被抽去了灵魂,任由邓布利多搀扶着回到霍格沃茨。
他的脚步虚浮,眼神呆滞,对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感知,整个人沉浸在无尽的痛苦与绝望之中。
回到霍格沃茨后,他把自己彻底封闭起来。房间里,厚重的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没有一丝光线能够穿透,黑暗成了他唯一的伴侣。
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酒精味和腐朽的气息,那是他自我放逐的味道。
斯内普蓬头垢面,头发如同枯草般杂乱地散落在脸颊两侧,几缕发丝黏在他满是胡茬的脸上,显得无比狼狈。
他的眼神空洞而又迷茫,布满血丝的眼球中,是无尽的绝望与痛苦。
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时不时发出几声含糊不清的呓语,那都是对莉莉的思念。
他的黑袍不再笔挺,皱巴巴地挂在身上,仿佛一件破旧的麻袋。
领口大敞着,露出瘦骨嶙峋的胸膛,那是他内心破碎的象征。
往日那个冷峻、威严的教授,如今已被痛苦折磨得不成人形。
桌上摆满了密密麻麻的空酒瓶,有的东倒西歪,有的滚落一地,酒液肆意流淌,在地板上汇聚成一滩滩散发着酸腐味的水渍。
斯内普瘫坐在椅子上,身体随着不断的抽泣而剧烈颤抖。
他颤抖着伸出手,拿起又一瓶酒,手哆嗦得厉害,瓶口几次都对不准嘴唇。
好不容易将酒灌入口中,酒液却顺着他的嘴角、下巴,不受控制地滑落,打湿了前襟,他却浑然不觉。
“莉莉......”
他再次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念一次这个名字,仿佛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莉莉的面容,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像锋利的刀刃,一下又一下地割着他的心。
为了逃避这如影随形的痛苦,他只能不停地灌酒,试图用酒精麻痹自己的神经,让自己暂时忘却这残酷的现实。
在这一个多月里,他彻底成了一个酒鬼。课堂上,他眼神迷离,目光呆滞地看着前方,对其他任何人事物都充耳不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