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爸,明天上午九点我过来接您去医院,除了检查肺部以外,还要做些常规检查,等会就不要再喝水和吃东西了。”
江祖望点头,春兰娘谢道:\"好,麻烦你咧,\"
陈会凤拉着江春兰的手道:“要不你们跟我回去吧,家里就只有我一个老太婆,房间也多。”
江春兰摇头道:\"我哥嫂他们在店里住,爹娘住一屋,我跟惠娴一屋,庆男睡沙发。\"
“可刚才庆男不是说他女朋友明天到羊城吗?何必出去花钱住酒店?”
惠娴看得出来,她妈妈不想去新河浦,
“奶,我妈要跟我姥说悄悄话咧!哥的女朋友脸皮子薄也不好第一次就上你家去,等以后熟悉了再去也不迟。”
陈会凤想想也对,人娘俩多久没见了,自然有话讲,
“行,那就随你们。”
陈会凤等人走后,
江春兰就叫两个嫂子上楼照顾酒鬼,
大晚上的就不忙活了,
接着,春兰母子三人开始打扫卫生,
齐书恒要上去帮忙,
不过被春兰娘拦住了,
“咋能让你干活咧,坐着坐着。”
说着又把从老家带来的陕味零嘴推到他面前道,
“吃咧,娃,这是我们那的小玩意,别嫌弃!”
江祖望今天心情非常好,
先是跟闺女团聚不说,
又看到闺女能在这么大的城市扎下根,
开起饭馆,更是高兴,
虽然没喝到酒不过这比喝酒更过瘾,
再想到昨天王华来家的那副嘴脸,
不由得庆幸,闺女跟那狗东西离婚还真是件好事,
不然咋能过上这么舒心的日子.
人生啊,真是奇妙得很咧!
明明以为是被逼无奈才选的路,
没想到还走出一番道道来。
想到这,江祖望不由得笑起来,
齐书恒和江家人是第一次见面,
不过说来奇怪,
他并不觉得跟江家人有距离感,
反而有些熟悉的味道,
他想了好一会,终于知道这份熟悉来自哪里。
江春兰的父母一看就是那种靠勤劳双手,一辈子在乡间努力生活,
养活一大家人的质朴老人,
她的两个哥哥喝酒酒品很好,
喝醉不吵不闹,
看到媳妇干活还主动上前帮忙,
两个媳妇对长辈体贴有礼,
也十分爱护江春兰母子三人,
光是从靠在厨房那几袋装得满当的土布袋子就能看得出来,
农村、城市都有家常理短,都有远香近臭,
可这家人如此和睦,可见家庭教育在其中发挥的重要性,
当然农村老人说不出那么多大道理,
只会言传身教,
这点,在江家的第三代王惠娴和王庆男两个孩子身上,
体现得淋漓尽致,
他远在帝都的家何尝不是这样?
正是和睦的家庭氛围,
至今他的奶奶已经九十七岁还健在,
“江叔想什么呢,笑了?”
春兰娘抹了一把头发也笑着问:“想到啥咧,这高兴?”
江祖望端起茶准备喝,立马想到周骏刚才的叮嘱又放下了,
“想到咱闺女的路没走错哩!”
说着朝着里面的厨房看了一眼道,
春兰娘自豪的点头道:“春兰有本事,说实在的不怕后生你笑话我们,
农村离婚本就少,春兰岁数又这大,
你不知道当时她离婚可把我俩愁坏咧,
可不离不行啊,跟那一家狼窝子住着,
早晚要把我闺女作践到成一张皮包骨!
在想到庆男娃回家还被那个王八蛋打,我心里就气不顺。”
不提还好,一想到庆男从小到大没被打过,
回家本不容易还被打耳光,又磕那烂头,
春兰娘的眼泪说下就下,
江祖望一看就急得用衣袖给老伴抹脸,
低声道:\"娃还在里面忙活咧,憋回去吧,庆男可说咧不能让春兰和惠娴知道这事,娘俩知道了又落不痛快!\"
“是这,是这,你看我这老婆子真是,大过年的...”
春兰娘说着连忙抹泪,
齐书恒听着母子的遭遇,心里突然变得有些酸楚,
他没见过江春兰的前夫,
但能把这家人逼得骂人,可见这人真不是个东西!
“过去咧,老太婆!咱家春兰肯定会越过越好,”
咳咳咳....
江祖望一激动又咳嗽起来,
这次动静不小,把厨房的母子三人都引了出来,
江祖望极力忍着不咳,但身体本能还是没忍住,
咳咳咳咳....
齐书恒没有半点嫌弃,帮忙递水和纸巾,
看着大家忧愁的样子,故作轻松道:“明天我跟周骏一起去,我姑父是协和医院的医生,检查报告出来我发给他看看情况,”
“那,实在太感谢咧,齐先生。”
“谢谢齐叔叔!”
“谢谢齐叔叔!”
母子三人纷纷向齐书恒道谢,
“我跟周骏是大学同学,也是好朋友,惠娴又是周骏的干女儿,你们叫我书恒就行。”
齐书恒对着江春兰和她娘说道,
“好,那就不客气咧。”
收拾差不多后,叫楼上的刘红下来锁门,
几人走出餐馆,
出租屋距离餐馆七八分钟的路,并不远,
羊城的治安很好,江春兰就让两个孩子先扶父母回家休息,
她把齐书恒送到路口打到车就回去,
霓虹灯下,
两人的一影子一高一矮渐渐拉长,
冷风吹过,江春兰不禁打了一个喷嚏,
齐书恒作势要脱外套给她搭上,
她连忙笑着挥手道:“不用不用,就是刚从开暖气的餐馆出来一下不适应,走走就好咧,
你不要每次都脱衣服给我,
你的衣服干洗费太贵咧!”
闻言,齐书恒宽阔的胸膛随着笑声微微抖动起来,
就见齐书恒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
眼角因笑意有几条浅浅的鱼尾纹,
他的笑声很有感染力,江春兰不自觉也扬起嘴角跟着笑起来,
“书恒,你知不知你笑起来真好看!”
“我?”
齐书恒笑声更大的指着自己,
“对着,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这汉子忒别俊,”
“你也非常漂亮,春兰。”
这次换江春兰惊讶指着自己,
“我?”
齐书恒搞怪的学着中州话道,
“对着,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这女子好看得紧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