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丰川家会同意么?
虽然小祥现在看起来很落魄的样子,但森美奈美很清楚,那只是暂时的。
血脉之间的联系,永远无法斩断。
丰川悟那个男人也就罢了,本就是一介赘婿,又犯下大错,没人关心他的死活。
但丰川祥子不同,作为丰川家精心培养的继承人,又有着丰川家的血脉,即便如今流落在外,也只是对她的一种磨练。
年轻人嘛,多被社会毒打几遍,亲身体验一下生活的艰难,自然会想起丰川家的好。
日后她迟早会回到丰川家,那位掌权的老爷子也不会允许自己的孙女一直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
只是由于女儿病重的缘故,老爷子暂时顾不上自己这位孙女。
等他腾出空闲,祥子依旧能重回丰川家,做她的大小姐。
对于大家族的成员来说,联姻再正常不过,自由恋爱才叫奇怪。
祥子当然也不例外。
如果不出预料的话,她未来的婚约对象,只会出现在门当户对的家族中,或者,就像祥子的妈妈那样,挑选一位优秀的男性当做上门赘婿。
虽然丰川悟现在很草包,但往前倒退二十年,他也是东大毕业的高材生,又生有一副好皮囊,不然也没资本吃上丰川家的软饭。
这么一想……那位白鲤君,似乎各个方面都要远远超过丰川悟?
容貌不必多言,在他面前,别说是霓虹,整个世界都挑不出能打的。
年纪轻轻,就是实力不俗的驱魔师,似乎比起鹿野巫女都要厉害。
虽说丰川家是霓虹知名的豪门,但面对这些掌握着超凡力量的群体时,依旧要保持尊敬。
如果白鲤君真的愿意入赘,丰川家确实没有拒绝的理由,反倒应该敲锣打鼓的庆祝。
如果……他能早生二十年。
如果……小祥的父亲是他。
想到缠绵病榻的好友,森美奈美叹了口气,有些意兴阑珊。
她和祥子的妈妈从高中起就是闺蜜,这么多年感情始终未曾褪色,这也是她对祥子如此亲近的原因。
丰川悟做的那些烂事,森美奈美也略有耳闻,利用职权之便逼死数条人命,暗中收取贿赂,被人举报,丢了议员之位,还因急功近利,令公司亏损足足一百六十亿円。
如果他不是祥子的父亲,如果他不是丰川家的女婿,如今早就该被人沉尸东京湾了。
只是将那个男人赶出家门,已经是很轻的惩罚了。
闺蜜本就体弱多病,因为这些事更是一病不起,住进了私人病房,情况每况日下,也不知还能坚持多久。
这些事都瞒着祥子,但就算继续瞒,又能瞒多久?
奈何丰川家的老爷子下了封口令,连闺蜜自己也不想让女儿担心。
森美奈美毕竟只是外人,总不好越俎代庖。
丰川祥子不明白,为什么刚才还兴致勃勃八卦自己感情状态的森阿姨,现在却忽然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是因为担心小睦吗?
可……看起来又不太像。
对方眼中的哀伤虽然只是一闪而过,却还是被她敏锐的捕捉到。
就像是透过自己,看到了另一个人。
丰川祥子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
“森阿姨……是有话要和我说吗?”
“小祥啊。”
森美奈美却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斟酌了一下,才试探性的问道:“自从离开‘那里’后,你就没有考虑过吗?嗯……我是指,回去看看之类的想法?”
“……”
丰川祥子别过脸,不让她看到自己的表情,“为什么要这么问。”
“你出来也有一段时间了吧?”
森美奈美叹了口气,“总有人会担心你的。”
“是妈妈让你来问的吗?”
丰川祥子低声说,“还是……外祖父?”
“难道在小祥心里,就只有外祖父和妈妈这些亲人才会关心你吗?”
森美奈美不满的捏着她的脸,“一口一个森阿姨喊的那么有礼貌,终究还是把我当外人,小祥好过分!”
“我不是那个意思……”
丰川祥子有些窘迫的想要挣脱她的魔掌,含糊不清的求饶:“ 森阿姨,别再捏了……”
“算了,不和你计较。”
森美奈美轻轻哼了一声,重新说回话题,“你年纪毕竟还小,又没有独立生活的经验,一个人在外面住总归很危险。”
她没有提起丰川悟,那个烂人,不给小祥拖后腿就谢天谢地了,更别说照顾小祥。
“不是一个人。”
丰川祥子也没有提起父亲的意思,只是摇摇头,“我现在过得很好,也很安全,用不着担心。”
比起经常要挨骂的客服、便利店店员、发传单的皮套人……秘书的工作很体面,不用加班,也不用担心工资被拖欠,连待遇也更优厚。
虽然忙是忙了点,但一想到自己努力跑业务,就可以让白鲤同学过上更轻松的生活,她就充满了奔头。
竟然否定了?
森美奈美有些意外。
也就是说,小祥现在并不是一个人住?
可是,除了丰川悟,她在外面似乎也没有特别要好的朋友吧?
像是想到了什么,这位知名女星忽然瞪大眼睛:“等、等等!该不会是那位白鲤君吧?”
“你们同居了?!”
虽然未婚同居的事情在这个社会上早就变得屡见不鲜,但作为一名传统派,森美奈美还是很难想象,小祥竟然也会有这样做的一天。
“怎么可能!”
丰川祥子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只是邻居而已,才没有你想的那么夸张。”
“总之,”她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我现在过得很好,也没有回去的打算。请森阿姨转告我妈妈,还有外祖父,让他们不必担心。”
小祥当然是想念亲人的,尤其是在和那个人渣父亲切割后。
但她却还没想好,要如何面对妈妈,只能选择逃避。
眼看小祥隐隐有些抗拒,像一只蜷缩起来,对抗世界的蓝色小刺猬。
森美奈美也叹了口气,没有强迫。
也就是在这时,紧闭的房门忽然被打开,白鲤走了出来。
穿着单薄睡裙的小睦头赤着脚,正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