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杨庆带着一坛酒和几块肉,启程前往白家沟。
一路上边问边找,很快似乎寻到了疑似白家沟的村落。
正巧不远处有个老伯正扛着柴火下山,杨庆便骑着大灰朝老伯而去。
“老伯,敢问前面可是白家沟?”
正扛着柴火下山的老伯听到马蹄声,扭头瞧见一个骑着灰色大马的少年骑了过来,朝自己问路。
老伯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指着远处的村落:“前面就是,小哥可是有何事嘛?”
杨庆拱拱手,笑道:“我是白小年的朋友,来找他叙叙旧!”
“奥奥,小年的朋友啊,他们家在进了村左手边第六家。”
“好嘞,多谢老伯!”杨庆拱拱手,朝着村子而去。
望着杨庆的身影,老伯面露悲色。
杨庆到村口便下了马,牵着大灰步行进了白家沟。
白家沟从村外看就不大,进了村果然如此,院落装束与杨庆见过的村落差不多,不过直觉上感觉更富一些。
不过不知道为啥,明明快要过年了,村子里极为冷清,似乎很多院子里都好像没啥动静。
走到村里左手第六家,杨庆轻轻敲了敲门,可是没人回应。
‘难道都去赶集买东西了?’
怀着侥幸心理,杨庆再稍微用力拍了下,这下屋里有了回应,不过声音有些小,还有种很沙哑的感觉。
看着院门没有栓,杨庆就直接推了下,牵着大灰进了院子。
院子中间似乎烧过什么,满是焦灰和焦炭,不远处还挂着一根白幡,主屋门框上搭着一根白布。
显然,这家人最近刚发过丧!
杨庆松下大灰的缰绳,让它自己去院子里待着,随后他径直走向主屋。
就在这时主屋大门开了,走出个四五十岁的大娘,双眼通红,披头散发。
“你是谁啊?”
杨庆朝大娘拱手道:“大娘,我是四方镖局的杨庆,也是白小年的朋友,这次找他叙叙旧!”
闻言,大娘愣了片刻,盯着杨庆好好的看了几眼,顿时哭了起来,泪水哗啦啦的流淌,哭的全身都颤抖起来,像是要摔倒一样。
“我可怜的儿啊!...我的儿啊!...\"
瞧着这样子,杨庆心中一惊,又看着大娘状态不对,杨庆赶紧扶住她,将她搀到屋内的椅子上坐下。
随即扫了眼屋内,随手扯下一块白布,帮她擦拭眼泪。
显然白小年遭遇了什么不测,不然这大娘不会如此悲戚。
其实杨庆其实和白小年并没有太过熟络,他这次本就是想借着白小年找下白木泉的家人,好偿还那三十两银子罢了。
可眼前出了这档子事,他也不好直接一走了之。
“大娘,小年到底发生事情了,能跟我说说嘛?”
大娘哭了一阵,这才将事情一一说了出来。
白木泉和白小龙死后,白小年就彻底离开四方镖局了。
毕竟上头没人,他一个力士很难熬出头,况且他们家就剩他一个独苗,家里也需要他尽快娶媳妇传香火。
世家大族亲人过世多有守孝三年的说法,但村里没这讲究。
村里更讲究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白小年本就十八了,可之前因为一直在镖局,所以才迟迟没娶媳妇。
他回村里后,有村长帮忙说和,家里还有白小龙的抚恤金,便和吴家村村长的二姑娘结上了亲。
可就在结婚那天出事了!
白猫洞的土匪居然跑来白家沟来抢劫,不但抢了新娘子,还将村子里搜刮了一遍。
白小年保护刚过门的妻子,被匪首毛人化捅了一刀,还没送到镇上治疗,就断了气了。
村长报到镇公所报案,可镇公所口里说着会处理,可一连十几天也没个后文。
为了避免尸体腐烂,前些天村民便为白小年举行了葬礼,将白小年装进棺材送上山安葬。
眼前的大娘正是白小龙和白小年的的亲娘,白小年他们老爹早年上山打猎死了,大娘好不容易将孩子拉扯大,两个都进了四方镖局,其中大儿子还成了武者,这才能享享福。
曾经她是村里最受人羡慕的存在,可现在却成了孤家寡人。
她现在活着的唯一执念那就是白猫洞的土匪。
“唉!”,杨庆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沉默许久,他问道:“大娘,您知道白木泉白镖头他家在哪吗?”
“五叔他住在我们隔壁,不过他家里已经没人了,你找他有什么事情吗?”
杨庆摇了摇头,安慰了大娘几句,这才准备牵着大灰离开,可不曾还没出门,大娘就叫住了他。
“小伙子,你是四方镖局的人,能否帮忙请你们镖局的大侠帮我儿报仇?”
“大娘,四方镖局只管运镖,小年也已经离开四方镖局了,恐怕镖局不会帮忙的!”
“我有钱,我家小龙以前拿回来的银子我都存着,有五十两,能不能帮我问问。只要有人帮小龙报了仇,这钱都是他的!”
说着,大娘举着手里拿着的银子,朝杨庆走过来,塞到他的手里,眼眶通红的恳求道:“求求你帮帮我,我儿死不瞑目啊!”
杨庆看了看银子,又看了看形容枯槁的大娘,心里有些触动。
“行,大娘,我帮你问问看!”
闻言,大娘扑通一声跪下,直接就朝杨庆磕头:“谢谢你,拜托了!”
“大娘使不得!”,杨庆连忙阻拦,将大娘拉了起来,“看在小年和我的交情上,我一定会尽全力帮你问问的!”
“多谢!”
...
白家沟的村长白木成本来在山上打猎,突然有村民来坡上喊他,说是家里有四方镖局的贵人来了,他只好背着弓箭赶紧往家里跑。
刚回家就看到自家堂屋里坐着一个穿着黑色袄子的陌生少年,赶紧拱手问道:“您可是四方镖局的大人?”
杨庆起身也朝他拱手,点了点头:“我乃四方镖局镖师杨庆!”
“原来是杨镖师,请坐请坐,不知您此行前来是....?”
杨庆见他有些紧张,露出温和的笑容,慢慢说道:
“之前我是白木泉白镖头镖队里的,曾经借了他三十两银子,可后来他送镖遇难,刚我才知道他家里已经没人,是以这银子我打算交还给你,你看如何?”
“木泉死了,但他村里还有几个侄子,我到时候分给他们可好?“,白木成思量片刻,便问道。
杨庆点了点头,将三十两银子递给白木成,便又问起白猫洞土匪的事情。
“这白猫洞在我们天牛镇西边,他们会经常到我们周边各村来收保护费。不过以前我们村里有木泉和小龙,那土匪头子毛人化从来不敢来。
可是自打木泉和小龙去世,他便没有忌惮了,小年和他那刚过门的媳妇这才遭了灾。”
“那土匪头子什么实力,你知道吗?”,杨庆轻轻敲了下桌子,追问道。
白木成思考了一阵,说道:
“记得木泉说过,说那匪首不过是个入品的武者。我记得听谁说,这毛人化是隔壁三柳县毛家的庶子,因犯了事被逐出家门,这才跑到我们这块占山为王的。
估计镇公所知道这事,所以一直没有禀报县上来处理这事。”
杨庆点点头,旋即又问了些白猫洞的详细位置和土匪人数,这才告辞离去。
随后他根据白木成指的位置,朝着白猫洞走去。
白猫洞就藏在一处险峻的山里,正巧那山里有一处天然溶洞,毛人化占据了那,从此那里成了白猫洞。
白猫毛人化纠集了一些周边村落的地痞流氓,以此为山寨,有事没事就出去打秋风。
记下地方,杨庆便骑着大灰先返回天牛镇住下,等待天黑的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