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偏殿。
意蕴的人都被容启支了出去,留下的都是容启院子里的人。
意蕴命人脱衣。
她毕竟是太子妃,加上又怀孕,丫鬟婆子们倒是动作很轻,生怕有个闪失。
而芙蕖那边,丫鬟婆子动作便粗鲁了许多,没人当她是太子妃,故而下手没轻没重,好几次都有丫鬟的指甲戳中她的胳膊。
芙蕖疼的不敢说话。
她脑子里乱乱的,徐大人说她是徐意韵,那么为什么她会和太子妃长得那么像?
难道是巧合吗?
意蕴的外衣率先被脱干净,只剩下一件亵衣。
丫鬟扶着意蕴到偏殿中央,让容启检查。
容启起身,迟疑几许,还是走到太子妃身后,心情忐忑的掀起她亵衣的一角,看到了那标志般的红痣。
他放下心来,起码日夜伴在身边的,不是个假货。
又有人扶着同样只剩一件亵衣的芙蕖,容启偏过头不去看她。
由于先看了太子妃腰间的痣,所以心中理所应当的将芙蕖当作一个假货。
他先一步往门口走。
对其中最为信任的婆子道:“孤不便看徐大人的未婚妻了,嬷嬷你看清楚,说给孤听就是。”
门被关上。
意蕴仍不敢松懈。
看着嬷嬷走向长姐打算掀开那薄薄的衣料掀开,意蕴却顿感肚子不适,似乎是晨起服用的催产药起了作用。
一时之间,屋内慌乱不已。
不少人去请府医,屋内只剩下围在芙蕖身边的一个婆子还在。
意蕴强撑着身子不适,走向芙蕖,又对嬷嬷说:“你出去。”
“这......”嬷嬷看向太子妃,有些担忧这个叫芙蕖的会对太子妃动手。
“我叫你出去。”她再一次强调。
嬷嬷实在是没办法,剜了眼芙蕖后,便出去了。
屋内气氛安静的诡异,意蕴颤颤巍巍朝着芙蕖走去。
芙蕖下意识是害怕的,她听了徐大人的话,有些搞明白身份后,心中自然惧怕太子妃。
“你不记得我了吗?”意蕴的语气轻柔,可又带了些因为小腹抽痛而来的颤抖。
芙蕖往后退半步,与她拉开些距离。
“民女......不认识太子妃。”她语气颤抖,可多是因为害怕。
“别怕我。”意蕴想说,她们是最亲密的人,可长姐心思单纯,容易相信别人,她还是生生将那句话咽了下去。
芙蕖看她走的艰难,于是过去扶她。
莫名的,当太子妃对她说话时,她竟有种莫名的亲近感。
“我们见过吗?”芙蕖问她。
意蕴看着她的腰,点了点头,用徐司沉的话术诱骗她:“你是徐总督的养女,徐总督是我的舅父。”
说完,她的手轻轻将芙蕖的亵衣掀开。
芙蕖害怕的瑟缩一下。
意蕴按住她。
“别动。”
芙蕖不敢再动。
她的腰肢因为意蕴的动作而暴露出来,只瞧见原本应该长了颗红痣的地方,活生生被人剜去了一块肉,上头还有一些不大不小的烧伤。
看着疤痕,像是很久之前的伤。
意蕴猛然抬头,眼底含泪的看着芙蕖。
当初长姐自戕前,原是做好一切打算的,甚至不惜剜去腰间那块肉,都要给意蕴一个独一无二的身份。
而芙蕖也从铜镜中瞧见自己被剜去的那块皮肉,想起太子的话,才在此刻肯定,原来她,真的不是太子妃。
她跪下,对意蕴磕头认错:“民女被人蒙蔽,险些害了太子妃殿下,还请殿下不要怪罪。”
意蕴看的心疼,想扶她起来。
可肚子忽然剧烈的疼,反倒是芙蕖起身扶住了她。
意蕴想起妙宁的话,问她:“你脸上,可是有一块假皮?”
芙蕖惊讶她如何得知。
可还是乖乖将假皮扯下,说:“是余良媛给我的。”
意蕴强撑着不适,交代她:“这东西有毒,以后,别再用了。”
到此时,妙宁与寻春等人带着稳婆姗姗来迟。
不少人看见芙蕖那张脸,心里一怔,可如今太子妃产子,她们不敢表现出分心,便将震惊收敛起来,倒是没让芙蕖感到难堪。
不等芙蕖回答意蕴的话,便有不明真相的婆子将芙蕖往外面赶。
意蕴握住寻春的手,指着芙蕖,对她道:“叫绮梦与表哥,照看好她,叫睿王,将今日参与这件事的人,都控制起来,一切等我生产完,再定夺。”
她说完这句话,便被妙宁和一众婆子抬着去了榻上。
而芙蕖看着那张与自己别无二致的脸,见她临产时还如此为自己着想,不禁临到偏殿门口时,还回头看她。
“小姐,走吧。”寻春唤住正在往偏殿看的芙蕖。
芙蕖应声,跟随寻春出去。
偏殿外,睿王守着姜晚盈与郑流云等人,就连那个孙乳娘,也被意蕴的人看住了。
容启在外面着急的团团转。
而姜晚盈似乎看出,睿王是在看着她们,于是她第一个不高兴,眼看着宴席散了,她便迫不及待对着睿王带来的人,开始挑刺。
“你凭什么挡着本宫,本宫可是太子侧妃,又怀有身孕,若是伤了府中皇嗣,你们担待的起吗?”
侍卫面面相觑,倒是不敢真伤了他,睿王只让看好在场的太子府妃妾,没说其他的。
正当不知所措时。
睿王大步走到姜晚盈面前:“出了事,本王担着。”
他说完,又走到容启身旁,小声与他说:“皇嫂叫人托我看好余良媛,说前些日子皇兄坠马的事情,是她做的,而她的真实身份其实是郑国公府二小姐。”
提起余良媛,容启才想起这茬。
若非那日他乘坐太子妃车辇,恐怕太子妃早已一尸两命,哪儿还活的到现在?
“殿下,臣先带着表妹回去了。”徐司沉上前,一旁跟着芙蕖以及绮梦。
如今的芙蕖,脸上刚揭下假皮,烧伤处又红又肿。
就连徐司沉初见时,都被吓了一跳。
容启看着芙蕖那张脸,虽伤疤显露,可她与太子妃还是十分相似。
他在心里感叹,怎会有如此相像的人?难不成,对方是安阳侯的私生女?可若是私生女,又怎会交给侯夫人母家抚养?
真是奇怪。
可如今侯府全家覆灭,就是想找人问,也找不到。
容启只能放徐司沉离开。
可临走时,容启勾起唇角,想起芙蕖脸上纵横交错的疤,似有些恶趣味的开口:“听闻徐大人十分珍视未婚妻,不如择日叫父皇赐婚,让你们二人完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