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林放眼睛瞪的溜圆。
林解收回视线，从系统中买了些洗漱用品，站起身细细清理起了自己身上的血迹。
“之前我说过好几次，不要轻易改变历史进程，你还记得吗？”
“嗯。”
“我们国家的历史很长，但如果去细究，就会发现，过去的每一段历史都是惊人的相似。”
“虽然时间不同，过程不同，但它们的底层逻辑都是一样的。”
“你说这是为什么？”
林解像是突然说到什么感兴趣的东西，语言越来越流畅，使用的名词也让林放越来越陌生：
“历史的周期性会不会就是熵增和熵减的结果？那倘若......”
“停！！！”
没等他把这句话说完，就被林放毫不犹豫的打断掉：
“请林大博士以通俗易懂的语言，为我简述一下藤原凉平为什么不能死。”
林解：“......”
空气安静了几秒。
林解看着林放清澈的双眼，无声的叹了口气。
“文科文科没学过，理科理科听不懂，我现在都在纳闷，你当初是怎么考上的津城美院。”
说完这句话林解便没有再看他，弯下腰将手中的毛巾洗了洗，这才继续开口道：
“简单来说，就是细节可以变，人可以变，但推动历史发展的重要节点不能变。如果有人想强行将其改变，历史就会通过各种方法进行修正，直到恢复正轨。”
“藤原凉平就是其中的一个重要节点。”
“按照我前几世的发展，他会在今年年末或是明年年初，杀了天皇。”
“如果这人现在死了，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莫名其妙的事来恢复历史进程，到时候事情只会变得更加无法掌控。”
“明年三月份，我会除掉他，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林放的身体已经坐直，他的眉头紧锁，目光看向林解，疑惑的问道：“杀天皇之后，他就没再干过其他影响历史的事吗？”
这不应该啊？
“干了。”
林解回答道：“那也得杀，我上上辈子就成功了，代价很小。”
......
他曾经杀过藤原凉平一次。
在天皇和放仁都死了以后。
行动之前，林解做足了一切准备，用来抵抗历史进程的自动修改。
右眼几乎失明，肺部中枪，双腿也再也无法站立。
不过还好。
还好，没有报应到其他东西上面，藤原凉平未来做过的事也都没有再次发生。
林放靠在床边，看向被微弱灯光笼罩的林解，问道：“但如果改变不了历史，我们回来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我上辈子带你去过安徽，你还记得那有多少处烈士陵园吗？”
“2.2万。”
林放想了一下，答道。
他的记忆力并不好，但这个数字实在是过于触目惊心。
林解坐到床上，他换了一件干净的夜行衣，一字一句的说道：
“无论有没有我们，华国都会胜利。我们的国家向来都不缺救国者。”
“而我们回来的意义，便是竭尽所能的去挽救这些人。”
“让他们能够亲眼看见，我们的国家越来越富强，看见华国的未来。”
林解低起头，与林放直直的对视着，仿佛都在对方的眼眸中见到了什么。
山河犹在，国泰民安。
“这样的盛世，他们也会很想看到的。”
......
室内很安静，只有林解收拾东西的稀索声音。林放看着他，小声问道：
“你救了这么多人，真的没有问题吗？”
“没问题。”
“藤原凉平现在怎么样了？”
“三天之内就会醒来，但是右手手腕让我废了，以后用东西可能不太方便。”
“至少一周之内，他都出不了医院，你趁他不在，最近好好规划一下。”林解嘱托道：
“我去找一下孙忠良，之后就不回来了。”
“嗯。”
......
睡不着觉的时候，林解时常会想。
这个系统到底是怎么研发的？
周青前几日已经研制出低配版的生命药剂了。
那系统里的其他物资呢，真的不可以用科学解释的吗？到底是不可以，还是二十一世纪的科学没有达到那个地步？
科学的尽头是更高等级的科学。
现在的条件不够，他也没有时间去研究。
等建国以后吧。
......
二楼的窗户开了又合，室内的光熄了。
林放站在窗口，看向远处的黑暗，突然轻声说了一句：
“又骗我.......”
他的声音很小，几乎听不见什么：
“你每天都在前线，救了那么多人，怎么可能会没有代价呢......”
......
凌晨一点半。
孙忠良的卧室。
林解扒在排水管上，左手抓住勾在墙上的铁爪，身体紧紧贴着墙，抬起右臂就要拉开窗户。
没拉动，是锁着的。
他甩了下手，握住一个锤子，几下就拆掉了那把锁，转身翻了进去。
“滋呀——”
窗户又被关上了，屋内漆黑一片。
床上的人一个激灵，猛的睁开眼，借着月光看向从窗户外翻进来的人。
这次他记得自己有锁窗户。
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夜行衣，同样的姿势。
孙忠良满脸平静，语气中带着几分机械：
“你有什么事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