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那猴急的样子，略一思索我便开口说道：“第一步要提升一下大集档次，接手后先将地面用混凝土铺一下，现在的地面都是黄土，坑坑洼洼的，一到下雨天全是泥。”
“你想想下雨天原本人就不爱出门，再踩一脚泥的话谁愿意来呢？”
“可这需要先投资一笔钱，而且不是小钱啊！哪怕只算成本价，都得十几万了。”涛哥一听不由倒抽一口冷气。
我点点头，说道：“只有提升了档次，才能多收钱，这个你还不懂吗？”
“哦，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铺完地面后，就可以上涨摊位费了对吧！”
“那是自然！投入当然需要回报。先让他们看到改变，等到他们享受到了便利，就会觉得这钱花的不冤非常值了。”
“另外，这合同也要多签几年，越长越好，明白吧！”
“借着赵主任权力还在，不用过期作废！”
涛哥笑着点头，表示明白。
“那我们铺完地面后，下一步再怎么办？”涛哥继续问道。
“这不是已经快到年底了吗？铺好地面我们就提前开卖摊位，明年的摊位按米收费。”
“好的地脚就贵点，偏一点的地方就便宜一点，想要好地点的就让他们多掏点钱。”
“提前贴一张公示，不怕他们不来买，好地脚他们挤破头都会抢着要的。”
涛哥听了嘿嘿一笑，说道：“我听你的，就这么办。”
其实我最初的想法是想将整个大集都支上棚子，这样可以挡雨。但是想到这块儿投入有点大，而且牵涉到后期的维护，所以暂时只能先放弃。
“海生，那我先去村里一趟把这事给办了。”
“要不你和我一起？”
我赶紧摇头说道：“不了，还是你自己去吧，我见他就烦！这小子老盯着我的钱包不放。”
涛哥听了不由哈哈大笑。
我们两个一起从工地离开，他去村里，我则开车上了码头。
今天船上的工人都要来。
老爸自从当了甩手掌柜，只要我在家的时候，他啥事也不管。
上船后去码头拿鱼这个他在行。
还专挑好的拿，倒是一点不客气。
我都怀疑他能不能吃的了这么多鱼。
家里的冰柜早就满满当当，他拿了鱼估计都送人了。
那天我想让老妈做条大黄姑鱼吃。结果拉开冰柜翻找了一通，发现当初我放在里面的大黄姑鱼和鳗鱼全都没了，一条不剩！
我心里不由暗想：他哪来的那么多亲戚送，真是个败家爹！
开车来到码头已经是上午九点。
船上的小工基本来齐了。
我看到老爸的摩托车停在号船旁边，也不知他啥时候上的码头。
反正他早上起来就喜欢喝茶。
见我来了，船上正在干活的小工们一齐朝我打招呼。
一个小工用手指了指驾驶室，说道：
“二叔在上面陪着两个船长喝茶。”
我朝他点点头，随后进了驾驶室。
果然上到二楼一推门就看到几人正围着桌子喝茶。
见我进来，号新来的宫船长招呼我过去喝茶。
我笑着朝他摆手说：“我可没有早上喝茶的习惯，喝完茶一会肚子就空了。”
老爸抬头问我联系过海上的船没有，今天什么情况！
我点头说今天一早就问过了。
“王叔说外面依然没有产量，两张网一天十五六包货，并且还有减少的迹象。”
老爸说道：“一天不如一天的话，那说明捕捞海蜇已经进入了末期。”
我嗯了一声说道：“王叔说如果今天起网的时候再减少的话，他准备再往南边挪一下看看。”
老爸却是笑着说道：“顶多也就把这一趟凑合下来了。其一，海蜇已经被大面积的捕捞过。其二，这个季节海蜇已经加速分散移动，密度早已不如之前。”
“要我说啊，捕捞完这一趟就算了吧，马上开海了正好出海收鱼。不要把海蜇一网打尽了，也得给明年留点火种。”
虽然明知道老爸说的是一句玩笑话，但是细细一想还真有一定的道理。
开海后也不能把关系船扔了，让别人捡去。
“唉！要不是那些人举报我，我还能多捕捞两趟绵蜇。”
老爸闻听瞥了我一眼，说道：“你知不知道市里已经因为你今年过度捕捞绵蜇的事特意下发了一个文件。”
我听了一愣，随即问道：“还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下发了什么文件？”
老爸说道：“市渔业局，自然资源局专门给大马力渔船划了红线，禁止进入近海作业，你今年捕捞绵蜇的那个地方被特别标注。”
听了老爸的话，我是既吃惊又懵逼。
这不就等于直接切断了我明年捕捞绵蜇的梦想吗？
你说操不操蛋。
说好的好运常伴哪去了？
老爸见我耷拉着脸，便笑着劝道：“海生，人要学会知足，你已经走在别人的前头，捞到了第一桶金。难不成你还指望着年年有这种好事？”
“那些小渔船还指望着捞点呢，今年让你直接在口子那里截胡了，听说周边沿岸那些往年捕捞绵蜇的小船都没捞到几个，你说他们能没有怨言吗？”
“做人还是要留一线的好，你当初要是捞个两趟三趟就走的话，估计也不会被渔政船发现。”
“那些小船也能捕捞到一些绵蜇，也就不会举报你。明年你照样可以捞几趟。”
“那我明年过去偷捕两网就走。”我不甘的说道。
“这个你需要先打听一下被抓到会有什么处理后果，然后想办法找找关系疏通一下。”老爸说道。
开玩笑！
让我放弃捕捞绵蜇，门儿都没有！
这就好比让吸毒的人去戒毒，有那么容易吗？
就算送进了戒毒所强制戒毒，可出来后复吸的又有多少？
这时我听到岸上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海生……”
这声音如此熟悉。
我探出头去看了一眼，原来是加工厂收鳗鱼的赵哥。
他开着一辆双排的五十铃货车，停在我的船边。
嘴里还叼着一根烟，正冲着船上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