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明洋从医院出来，想起昨夜魏向宁被踢断的那条腿，脸色难看的给张尧婉打电话，他想提醒张尧婉周齐就是个疯子，最好离他远点。
对面电话却一直打不通。
这让他心中感到慌乱不已，于是给他的导师打去了电话，试探道：
“喂，老师，上次您说的那个难题我有眉目，您现在在家吗？”
对面张教授语气着急：“小婉从昨天晚上出门后就不见了。电话也打不通，我们找了她能去的所有地方，就是联系不上。”
李明洋心中咯噔一下。
“老师这样，您先别着急，我给身边的朋友也打打电话，帮您找一下师妹。”
张教授感激道：“可太麻烦了。”
李明洋给认识的一些人打去电话，都说没有见到张尧婉。
他的脸色越发阴沉，他找人调查过周齐，他的过去被隐藏的很好，还是有一些消息流出。
周齐有精神类疾病，自杀那年，周宅曾发生过一场火灾，两死一重伤。
周齐的姐姐就是死在这场大火中，还有一人，听说是社会上的人凶徒。
之后就是周齐自杀，被送出国，关进加州的疗养院
昨天晚上的，满眼血红疯狂，根本无视法律，他猜测，应该是犯了病。
而张尧婉是在他们出事后，消失的，这一切都太巧了。
魏向宁尚且成了那般样子，那张尧婉岂还能安全无虞？这让他心底的负罪感越发的深重。
最终，无奈找上了林沐。
就近的一家咖啡厅：
李明洋脸上青紫，满身是伤，胳膊吊着，没了往日里的温润形象。
林沐坐在对面，看着李明洋这副凄惨模样，粉唇轻抿。
李明洋嘴角轻扯，漾起一抹苦笑：“你不问问我为什么变成这样吗？”
林沐：“学长想说，便会提，不想说的，我问了也未必说。”
归根结底，这件事跟学长也脱不了关系。如果他当初没有把张尧婉介绍给他们认识，也不会闹到这一步。
李明洋脸色僵硬，嗫嚅着嘴唇，终究是没脸说出真相。
“张尧婉失踪了十六个小时了，你知道吗？”
林沐秀眉紧蹙，她还没找张尧婉算账呢：“跑了？”
李明洋：“她没跑，从昨天晚上半夜出门后，人就消失了。
她父母家人，现在正着急的找她。”
林沐不解：“学长来找我是什么意思？”
李明洋脸色难看：
“你可以跟周齐说，把人放了吗？”
林沐眉头深深地皱着：“这跟我老公有什么关系？”
李明洋嘴角嘲讽：“你真的了解周齐吗？他就是个疯子！”
林沐脸色难看：“学长，请你注意措辞，我老公他很正常，只是生病了而已，即使他做了什么过激的事情也是因为你们先招惹了他。”
昨天晚上周齐回来的时候是一个人，她相信周齐，绝对不会做无缘无故绑架人这种事。况且，周齐答应过她，绝对不会做犯法的事。
李明洋静默的盯着林沐：“所以，你知道。”知道他脑子有病。
林沐点头：“我知道。”
李明洋，心脏砰怦砰的跳着，就算如此，她竟然还愿意跟周齐在一起，还要给他生孩子。她不知道精神疾病会遗传到下一代吗？因为什么？钱吗？
“这件事，是我的错。我一开始就知道师妹喜欢周齐，故意介绍你们认识。
我只是想用她试探一下，你和周齐的感情到底有多深。
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我不求你能原谅我。
但，学妹，那是一条人命，如果真的出了事，我们都逃脱不了责任。周齐也会进去，这也不是你想看到的，对吗？
让周齐放了她好不好？”
林沐脸色极其难堪：“不可能是周齐做的。”
李明洋有些发急！“我亲眼看到周齐……”
林沐打断李明洋的话语：“学长，你有证据吗？如果没有，这就是诽谤，污蔑？”
李明洋疾言厉色：“这件事不是他还有谁！”
林沐面露怒色，掏出手机，翻出魏向宁的资料放在桌上。
这些，是她在周齐电脑上拷贝出来的。
李明洋接过手机，翻看过后，看着林沐，满脸的不可置信。
林沐目视着李明洋：“张尧婉，明知道他表哥是什么样的人，还让其一再的骚扰我。
学长，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但凡软弱一分，今天的下场又是如何？
被欺骗，被利用，名誉扫地，成了大街上人人可骂的淫乱荡妇，为了钱，怀孕出轨、勾引广明集团太子爷。
这些话，哪个好听？嗯？”
李明洋呐呐而言：“不会的。”
林沐疾言厉色：“怎么不会？你去查一下手机上这些女生的下场，最终都是选择了息事宁人。
为什么？
这件事又真的会过去吗？现实舆论面前，哪个放过了她们？
我调查过，其中一位女生，受不了舆论压力，最终选择了自杀。
她们，都只是未满十八岁的女孩，又做错了什么呢！”
李明洋心慌慌的，错了，大错特错了。他以为顶多是女人之间的小打小闹，没想到，张尧婉竟然会用这样心狠的手段。想要利用舆论，逼退林沐，取而代之。
林沐注视着李明洋，在她的印象里，学长一直是位温润如玉、品行端方的君子，可没想到有一天，会变成这样。
“我老公固然下手重了点，那也是他们这些人应该的。
我把话放在这了，就算是把人打死了，周齐进去，我等他出来，两年、五年、还是十年，我都会等。”
李明洋被林沐给吓到目瞪口呆，他从未见到过林沐这样偏执的一面，跟周齐比，她的道德、底线都可以被摒弃掉她好像，再一次重新认识了林沐。
“可那到底是一条人命。”
林沐轻笑：“我的命就不是命了吗？况且我相信周齐，不会这样做。”
李明洋头疼的揉了揉眉头，如今走到这一步，他当真是没法子，颓废的靠在椅子上只得软了语调：“除了你和他，师妹便没得罪过什么人。”
林沐越过桌上的咖啡，端起白开水，轻抿一口，询问道：“她失踪前，有没有发生其他什么事。”
李明洋摇头：“我找身边的人都问过，有一个同学说，那天晚上在巷口见到了学妹，他上前询问，然后就见师妹就哭的伤心欲绝。在这之后，就没有人再见到她。”
林沐静默良久，她了解周齐，他从来不会主动伤人。
大一开学时，曾有一堆女生围着他，都强忍着不适，不曾动过一根手指头。
即使张尧婉做了什么，与周瑶五分相似的相貌，也不会对她怎么样。
设身处地的想，假设有一个和爸妈有些相似的面容，她也会不自觉亲近。
周瑶就是利用这一点，来接近周齐的。
她明知张尧婉的目的，却默认了她这么久上蹿下跳。是因为，哪怕是短暂的安慰也总比心如死寂的好。
只是没想到，会发展到这一步。
忽而灵机一动，她想起了一个人，比周齐更有动机，且能力够大，比周齐还要眼中疯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