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丨预实验
11月19日，天空总是惨白，仿佛预示有什么大事即将来临……
话虽如此，先吃早餐吧。
忽然一粒飞镖打破半边门玻璃，直直地扎向脑门，安终不得已抬起手来格挡，最终其在穿越了双层中空玻璃，一层瓷杯，一杯滚烫的咖啡，最终将内壁都击出裂纹，才失去了所有动能。
啊……这个应该不是。
来人已经走了，现在去追很没有必要。只是可惜了我的杯子，听说上面的印花是35年前独立战争中流行的款式，最近都快习惯它所带来的手感了唉！就不能让我再用几次？
再看一眼手上仿佛小护盾一样，残留把手、盾面与投掷物三要素的陶瓷杯碎片，暂且先不管蹲下收拾地板的白落堤，他从飞镖末端拿下卷着的一段文字：
□□大□，□120□。□□□□□□过来！
「该说不说哥们你这字体还得练」
看不懂，丢垃圾桶吧。
——不过有没有可能，这是其他地区的语言？
想到这一点，他干脆拿起手机，打开了央陆最大的搜索引擎，向其中输入其他语言有关的讯息，没想到居然有意料之外的收获：
“除开焱謃妏、v?dinik luacik、猹这样为了特殊语境与用意的生造语，似乎整个可辨识世界的人类，乃至星球对面的陆地，都在使用同一种或者至少在逻辑与语气词都相似的语言种类？”
难不成，这里曾经发生过一边倒形式的世界大战，以至于一个国家占领了大多数可居住地域，将整个世界收入囊中，现在的全部国家、政权、集团、组织，均是来自于原来那唯一的强盛国度？
“也许可以去旁听一下历史系的讲课？看来我之前的布置要稍微改变一下了，正好大学的食物浪费还算挺多的，养活小一百只永久蝙蝠应该不成问题，回头得弄一份名册之类的东西……不过图书馆应该可以找到相关文献的吧？毕竟终究算是通识内容，义务教育考试中肯定会涉及到的。”
当然也有另一种可能：存在上个时代的老怪物以某种方式活到了今天，并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整个世界，令其以大致近似于所想的方向进行文明发展……
“那怎么可能呢！如果以面积平均数选拔幸运儿的话，怎么也轮不到图形逻辑占据上风才是，符号逻辑大概会比较迎合那些家伙的喜好。而且文明的发展也不是那么容易引导的事情，随着其底蕴的不断积累，想要改变一个字眼，一个符号，一种信念，就会变得愈加困难。总不能自己就简单睡过一觉，大灭绝就滚过好几遭了吧？”
他将双手背负到脑后，在地下室的藤编摇椅上躺着，不打算理会这种毫无基础的空想，而是盘算着运送路程与周遭红绿灯该如何越过的问题。忽然间位于重名街道正忙着在红绿灯内部管线安家的子机传来了一封报告：
【体格：一般；一般健康状况：目盲。视频中一名有些瘦弱的青壮年男子正在桥边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吞云吐雾之间却不见他的表情有任何变化】
“正好顺路，那么走一遭好了。”同时顺手将外送范围压到接近是只有家门口才允许点餐的程度，以减少叠加的数量。
这片地区属于东北半球较高纬度，在寒冷的天气都喜欢吃一口热食，当地的民俗更是“可以吃不好，允许吃不惯，吃不饱的话不能开别开了！”这样淳朴的互助情结基础，菜码一个比一个大，力求喂饱每一个堂食的大胖小子。
想要在这样的环境下通过餐饮挣到钱说实话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很考验臂力，因而安终选择了另外一个方向——既然总有游客因为菜码过大的缘故，吃不了兜着走的情况存在的话，那么……
这次也是一如既往被选择了130g分量的一栏，连菜品名字都暂且稍后，直接以重量为最前端文本，这样总不可能再被该死的省略号隐藏掉了吧？明牌标价，童叟无欺：
“你想要怎样的……”
这就是被称作「临终关怀」的那个东西吧？或者只单纯是尼古丁太多产生了幻觉？竟然让我看到烟雾凝聚成人形。
「你想要什么样的世界？」
这次的声音仿佛要震撼心神一般，那崩天的响动好像传递自很远的地方，洪钟一样的震颤又仿佛从大脑中轰鸣，忙不迭脚下不稳，摔倒在这座碎石嶙峋，布满疮痍的大型石桥上面，却似乎并不是很痛……不，应该说是完全没有一丝痛觉！
“神呐……”他紧接着就打算下跪，却不料一双温暖有力的手掌却扶住了自己软弱的肩膀，抬高他的身位，摆正其头颅，让浑浊的眼珠不由自主将瞳孔对准前方：
“还是你觉得，维持这样子也不错呢？”
实体存在，证据存在，那么先前的一切，也许就可以都不是幻想？！对吗？
虽然肩膀上传来的温暖似乎有比较向下的部分，他却更愿意相信，眼前疑似发光烟雾化成的人形——那位神明！拥有高大伟岸的体格，荷马一般刀削斧凿的刚硬外表，先前这样只不过是因为他的手肘放在下方，绝非其身高的不足。
“不，不是这样的，我想要改变我的生活，我想要做有用的人！”
「冷静一点！」
这次直接传达的是心音，这下先前一切为真的论据又可以多加一个，相信与敬拜的可能也在不断叠加：
「你不是为了‘有用’或‘消耗’才出生的，只是为了你自己而已。所以，遵从你的意志，仔细思考你的愿望。你想要怎样的世界呢？」
他就这样站直，与拥有伟力的存在互相直视，却不曾在太阳那般的余晖下直接烧成灰烬。一方面大概有目盲的缘故，另外的可能性是，那短暂只出现过一瞬的发光迷雾，代替“神明”本体，刻入「印象」栏目，也就减轻了所承受的重压：
“我希望我能够看见，可以帮助家里工作来减轻压力，而不是以今天这种方式！”
可惜，无法看见发光烟雾神明的样貌与神采，难以知道其对自己的答案是否满意：
“希望你能做得很好，孩子。”
犹如梦境一般的幻觉顿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漫天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