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今朝开口对安安说道:“你肚子还饿吗?我带你去吃些东西吧。”
今朝给安安选了一碗面,玄砚把包子递给今朝,还是热的,今朝吃着包子,安安吃着面条。
包子很好吃,但今朝吃的却不是很滋味。他看到的繁华似乎只是表面。
坐在对面的安安,吃着吃着,泪水悄然滑落,他几乎要把脸埋进碗里,今朝感到异样,轻声询问道:“怎么了?不好吃吗?”
安安忙不迭地擦拭着眼泪,勉强挤出一个微笑,今朝是第一个对他施以善意的陌生人。
“没有,很好吃,已经很久没吃过了。”
今朝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你要离开那里吗?我可以带你走。”
安安抬起头,他想离开那里,但是那里的人都很照顾他,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安安陷入了沉默,今朝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决定。
“我能回去一下吗?”安安终于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
今朝点头,他的嗓音如同春日的暖风,温柔而包容:“当然可以,我就在这里等你的回复。”
等安安吃完喝完碗里最后一口汤时,今朝拿出来一些银两递给他,让他带给住在破院的那些人。
对于今朝而言,这是他唯一能做到的事。
京城治安很好,但仅限于热闹的街市。
当安安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人群中,玄砚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想救他们吗?”
今朝轻轻摇了摇头,他的回答平静而坦诚:“救他们是皇帝的事不是我的事。”
安安回到那里,欢快的声音响起来:“王爷爷,我今天遇到一个哥哥,他很善良,让我带了一些银两回来给你们。”
“是刚刚那两位吗?”王爷爷问道。
安安点头,在今朝刚来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没办法,二人身着华贵,想不引起注意都很难。
“是那个小个子的贵公子给的吧?”
安安疑惑不解,微微一愣:“王爷爷是怎么知道的?”
王爷爷只是笑笑不说话,他能感觉到那个高个子的看到他们时,满眼都是冷漠他们的生死他毫不在意。
但在那位小公子面前,眼里全是温柔,唯一能做这件事除了那位小公子也不会是别人。
这些银两对他们这里十几人来说不能算太多,但却让那些濒临死亡的人有些活下去的盼望。
雪中送炭永远要比锦上添花更让人铭记于心。
“王爷爷那个哥哥问我要不要离开这里,他可以带我离开这里,可是……”
“能离开这里为什么不走呢?安安,如果你想我们可以随时来找我们,我们也无处可去只能在这里。在别人家里不该碰的不要碰,不该拿的不能拿,知道吗?”
安安还在纠结中,又有人上前,轻揉着他的头发,“安安,你要努力长大,我们等你把我们一起带走。”
安安眼神坚定,“嗯,我会的,你们等我,我会带你们一起走的!”
星口酒馆里,今朝想了很久,或许两者都有,当官的欺上瞒下,皇帝心知肚明却视而不见。
今朝在来到这里的时候,有查看过东篱国的历史,曾经的开元盛世,到他这里隐隐有些衰败的迹象,东篱国是在新皇登基后灭国的,他一直以为是新皇不作为才导致的。
这会儿想来,恐怕不是,就如同五蕴石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破碎掉的。
“之前以为皇帝把这个国家治理的不错,没想到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本来想给皇帝留条命,但现在再看,这皇位还是换个人坐吧。”
希望陆醉不要让他失望。
……
安安的声音带着喘息,他急匆匆地跑回来,“哥哥。”
今朝让他心平稳气息再说话,待安安稍微镇定下来后,今朝温和地询问:“想好了?要跟我走吗?”
安安抬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用力地点了点头,今朝牵起他的手:“走吧,我先带你换身衣服。”
洗完脸,换完衣服,长得还不错,就是有些瘦。
“你打算怎么安置他?带回宫里?”
今朝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玄砚,“怎么可能?我现在还只是一个小太监,还达不到随便带一个人去宫里住。”
在宫里有时候自己都顾不上自己怎么可能顾得上他呢?
“打算把他送到家里去。”
他们没有避着安安,安安就在一旁听着不说话,哥哥是太监?他有听他说过,很多都是走投无路才会选择这条路。
安安眼神复杂的望着今朝,感受到安安的目光,“怎么了?”
安安纠结道:“哥哥存那些钱是不是要很久啊?如果哥哥不方便的话其实可以不用带我走的。”
今朝满脸的莫名其妙,玄砚在他耳边悄悄说道:“会不会是我们之间的谈话让他听见了。以为身为太监的你很穷?毕竟你若不穷为什么想不开要去做太监呢?”
今朝一时间语塞,不知如何反驳。
“你放心,我有钱。你若觉得不好意思那你好好长大,以后报答我们。”
“那哥哥的愿望是什么?”
我的愿望?我能说我要当九千岁吗?
今朝想起了破院里的那些人,脱口而出:“想要国泰民安。”
说完今朝就懊悔了,自己真是劳碌命,这又不是自己该操心的事。
安安眼神坚定地望着今朝:“我知道了。”
未来,他做到了,他与陆醉一起,让东篱国超越了当初的盛世。让这个国家多存活了一百年,这当然是后话了。
“扣扣扣。”
许母打开门,惊喜道:“元元回来了?”她看到今朝身边还多了两个人。
“你好,我是他朋友,我叫玄砚。”
今朝说明来意。
许父在家,听了今朝的想法,他们也没拒绝,如今他们做了些小生意,生活是略微富裕起来。多养个小孩而已。而且这小孩看着也挺讨喜的。
“我明日就带他去上户口。”
说了一些事宜后,今朝就要离开,一直当背景板的玄砚拿出一些银票递给许父,许父拒绝不收,“爹爹,他给你你就收着呗,不要白不要。”
许父把今朝拉到一旁,“我是不是教导过你?天上是不会掉馅饼的?他为什么会突然给钱给我们?你也不想想?”
虽然今朝和许父在另一旁,但是玄砚能听到他们的对话。
讨厌的凡人。今朝的师父定渊都没说什么,你们这群凡人,总是拐弯抹角不同意。
玄砚忘记了,对他来说面前的人是今朝,可对旁人来说,他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孩子,盯上小孩子,谁不惶恐?
玄砚直接上前把钱塞到许父的手中,“岳父,呸,许叔你放心我的钱就是他的钱。不用担心。”
许父眼皮微跳,他刚刚是不是喊自己岳父了?
玄砚知道许父还有话跟今朝,就告诉他自己在门口等着。
“他知道你是太监吗?”
“嗯,知道。”
一个正常男子会喜欢一个太监吗?应该不会吧?可能是喊错了。
“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你自己长点心眼吧。安安,你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他的。”
后来,安安改名许安。
今朝和玄砚离开这里后,行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今朝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他转向玄砚,好奇地问道:“你哪来的那么多钱?”
“你之前不是说要把那些首饰重新卖给瑾妃吗?你把盒子烧了之后,我想办法把里面的药物全部散去后,我就去找瑾妃换了银两。”
今朝都能想到瑾妃那无语的模样。
“我们接下来干什么?回去吗?”
“回去干嘛?我们被安安打扰了都没怎么玩,现在去玩玩呗。”
上次来玩的时候时间紧迫根本都没仔细看。
如今有时间可以好好瞧瞧。
凡间的新鲜玩意很多,剪纸艺术细腻如丝,瓷娃娃精致可人,今朝都很感兴趣。
然而,快乐的时光总是如同白驹过隙,转瞬即逝。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街角,提醒着今朝,时侯不早,该回去了。
今朝刚回永安宫,书言就急匆匆地上前,他的声音难以掩饰的喜悦:“主人,瑾妃生了!”
自己不就是出去玩了一天,瑾妃就生了,总觉得自己错过了一个亿。
“瑾妃生了,你那么激动干什么?又不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