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理上的世界主要由东西两个大陆及中间隔着的大洋构成,在100年之前,东西双方一直相安无事,往来间的通商也十分繁荣,直到赢国完成了东大陆的统一,和平的格局才被打破。
在完全控制东大陆后,赢国在经济和军事实力上几乎是日新月异,而彼时的西大陆还处于邻国纷争不断的较量摩擦之中。
到了70年前,赢国已是东西大陆的第一强国。高层的实权派不满足于只在东大陆经营,便把矛头指向了大洋的另一端。
当时的西大陆版图内有21个国家,这其中不乏军事经济强国。为加深西大陆各国之间的矛盾,且达到逐一控制的目的,赢国采取了先资助再“拉踩”策略。
即以经济和军事帮扶的由头,广邀西大陆的小国加入以赢国为首的雷鹰联盟,而实际上是在拉大欺小、助强凌弱。
南侧的许多世族小国为了能有赢国在背后撑腰,纷纷加入了雷鹰联盟阵营。
可惜的是好景不长,等雷鹰统战部在这些同盟国境内构筑起军事基地后,赢国就开始大做单边生意,并还挑唆各国间的关系,伺机攫取利益。
这导致原本就摩擦不断的西大陆各国更是没有一刻安宁。终在40年前,爆发了一次大规模的南北之战。
有赢军在背后出谋划策提供军事援助,很快列巴和桑图两个盟国的联军就攻入了北面的伊苏比亚和依波斯坦。接着支持双方的国家纷纷加入战局,使得西大陆的中央区域全被笼罩在战火之中。
到这时赢军还没有真正的参与其中,只是在背后偶尔搅上一搅。直到雷鹰当时的防务外长在雪樱海域被杀。高层这才借着缉凶的理由倾巢而出。
繁荣了近百年的岛国雪樱,只在朝夕间就被炸的几近灭亡。复仇后赢军舰群一路向西,直从海上冲进了西大陆各国的战火之中。就此,开启了3年世战。
统一指挥的雷鹰联军,依托之前建好的军事基地和强大的机械化兵团一路势如破竹,仅60天就拿下了依波斯坦,直将战火推进到了图克和大兴境内。
北方的襄尚两国见状不妙,迅速联合周边7国成立了通合联军,然而直到战火延绵至赫连山下,才勉强扛住了雷鹰联军的横冲直撞。
今日大课,黄教司一进门就用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了“赫连会战”四个大字,转过身他用极具冷肃的眼神扫了一遍下面的学员。
“都不陌生吧?”
“不陌生!”
“很好,那谁能给我讲讲?”
肖旗的显眼包属性,自然不会放弃在黄教司面前露脸的机会,在其他学员还在举手时,他已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回教司,属下曾听父辈讲过,世战当年雷鹰的机械化军团冲势凶狠,我军正是依托赫连山脉的地理优势节节抗击,才阻住了敌人的猛进。”
“也正是在这一战中,色瞳者战力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留下了许多以少胜多的经典战例。”
黄教司摆手示意肖旗坐下,而后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
“回答的不错!虽然我们打赢了赫连会战,但那时的通合七国也几乎拼尽了全力。世战三年,我们很多大城市都被炸成了断壁残垣,不知多少象征历史文明的古迹被毁.......”
“大家耳熟能详的光复依波斯坦、重建南防等战役,都是以色瞳者为中心的主战场。那些光辉事迹至今还保留在襄国的祭灵塔陵园里。”
一节大课的时间很长,黄教司接下来还讲了些赫连会战的后续。按照他的说法,通合联军当年虽然打赢了赫连会战,但是并没有一举将雷鹰赶出西大陆的实力。
双方在列防附近互有进退,久而久之都是不堪重负,最终只能以对峙形态展开军备。
且经过多年的磨合,位于双方中间的战略缓冲地(边防带),竟直接拦腰贯穿了整个西大陆,最小的南北跨度也有50多公里宽。
边防带北是通合联盟的古勒、伊苏比亚和依波斯坦三国,“带”南则是雷鹰联军的黎巴桑防线(黎勒、列巴、桑图三国的简称)。
这其中的伊苏比亚防线位于中段,是通合南防线里纵深最长、范围最大的主战区域。
可是真正的强大从来不是简单的联合就能奏效,通合联盟虽然凝聚了七国之力,也在战后休养生息了30年多年,但在军事、科技、经济等方面依然无法跟单一的赢国相抗。
不知出于什么目的,黄教司还讲了些关于色瞳者的历史。按文献记载,大约在六十年前,岛国雪樱出现了首例色瞳者,从那之后色瞳便像是传染病一般,迅速在世界各地蔓延开来。
各国当局之后的处理手段截然不同。有些简单粗暴的,直接对境内的色瞳者进行屠杀,亦或者是统一驱逐出境。
这其中最有趣的是赢国,高层一开始并没把色瞳者当回事,只是抓起来囚禁也不处理。
再后来色瞳者的数量在东大陆越来越多,把监狱给挤了个满满当当,还发生了暴乱。
赢高层这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为了一劳永逸,他们把所有的色瞳者都赶去了东大陆最北部的波色州,且迅速在外围筑起了高墙。
久而久之波色州就成了世上最大的色瞳者集中营,被派去的赢国官僚只能保证内里的基本稳定,根本就不顾底层色瞳者的死活。
相比之下,通合的色瞳者虽然也受排挤,但还不至于饥寒交迫居无定所。
在2班的学员们上大课时,黄刀盏正带着几名助教在训练场上准备下午的训练科目。
大门一开,王将兴匆匆的跑了进来。
“刀盏,刀盏。我可听说了,伊苏前沿大胜啊!”
“嗯。”
“嗯?你这是什么反应,咱们不该为此庆祝一下?”
黄刀盏从兜里拿出烟递给王将,而后拉着他去到了外面的通廊。
“一个月前的事儿了,你才知道?”
“切,要不是刚才绿教司跟我说,我从哪儿知道去?我说你黄刀盏还把不把我当老一组的兄弟了?”
“这儿是清原战营,不是通合军委。前沿的任何消息并不影响我们的训练进度......”
“你这是什么话!”
“实话而已。”
王将察觉到黄刀盏的脸色不对,于是关切的问道:“是......出了什么事儿?”
“庄严,他牺牲了......”
“庄严?”
见黄刀盏点了点头,王将顷刻就绷不住了。
“他怎么牺牲的?”
“暂时还不清楚具体情况......”
黄刀盏无奈的摇了摇头。
“老王,伊苏此胜来之不易,汉可老大为此布局多年,个中艰辛或许只有他自己清楚。我们......为此付出的实在太多了......”
“这么说,你是来清原前,便已经知晓会有此战了?”
黄刀盏弹了弹烟灰,眼神里多了一些深邃。
“嗯!”
“那你为何不留在前沿,还来清原作甚?”
“是啊,如果我能留在伊苏,或许庄严就不会有事。”
此话一出,王将顿时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
“刀盏你别多想,我的意思是你可以拒绝......或者汉可老大那儿可以说你有别的任务,总能找到个理由嘛!”
黄刀盏叹了口气。
“老王,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汉可老大在下一盘大棋,不然你以为昨日的教改令是怎么来的?”
“怎么来的?清原教研组两年前就申请过教改,不过是昨日才批的罢了......”
“那为何直等到昨日才批?就这么巧,非等四期开始一年了才批?”
王将愣了一下,跟着反应了过来。
“你是说,这场教改是汉可老大在背后推了一把?”
“嗯,不止推了一把教改的进度,还为争取色瞳者战力的归属权。”
“战力归属权,这是个什么意思?”
“老王,你的编制在哪里?”
“在清原啊。”
黄刀盏点了点头,跟着纠正道:“是国安系!只要是从国安战营结业的色瞳者,编制都在国安系统。无论将来会被分配去哪里任职,都要受国安的委任和调遣。”
“我说的直白一些吧,此制度就是为了能把控所有的色瞳者战力,且同时也大大的限制了你我的价值。”
“我给你打个比方,就拿图克来说吧,全国七千多人的色瞳者战力,百分之九十都隶属国安系,军直属队那点儿战力简直是弱的可怜。”
“就这,还得随时接受图克国安的随时调遣。咱们的许多同期在图克军直属队里干的都是保镖的活计,连上战场的资格都没有。”
这是王将这么多年来,头一次听人说此话题,心里自觉有些压抑。
“那汉可老大是想怎么办?”
“不是想,是已经办了!”
“怎么办的?”
“他直接架空了伊苏国安,把原本属于国安系的色瞳者战力,尽数调去了前沿直属队。”
“我去,那你这个直属队长麾下,岂不是满满的人。”
黄刀盏笑着伸出四根手指。
“不多,也就两个加强团。”
“我的天哪!整个通合联军所有直属队加起来也没有这么多人吧。那国安总部就这么答应了?”
“中间当然是有个互相拉扯的过程,不过汉可老大的脾气你也知道,伊苏国安的那些个家伙哪敢得罪他,这事儿一直都瞒着总部呢!”
“我去,汉可老大真是有大志向啊。”
黄刀盏用胳膊拐了一下王将。
“感兴趣?你之后可以自己去伊苏前沿看看嘛......”
“我可以吗?”
“废话,在伊苏谁能拦得住咱们二期一组的人!?”
一个月前,通合南防线前沿取得大胜。伊苏前沿军作为发起者,以极小的代价,收回了世战时被雷鹰联军所占的两座边城。驻防在此处的列军,三个整编师近七万人被打的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且更令人称绝的是此战役从开始到结束,伊苏前沿军仅仅只用了约20个小时一万余人,还没等负责支援的协防部队赶到,列军就已是溃散之态。
身在大兴的赵华斌在得到消息后,也感到很惊讶。
“看看人家伊苏这仗打的,真是解气!去,让情报部再搞详细些,咱们学也学个透彻。”
“是!”
参谋长将一众校官遣退,而后单对着赵华斌说道:“总长,我通过个人渠道打听过了,据传是伊苏的色瞳者精锐做了高密度渗透。”
“怎么个高密度?你详细说说......”
“伊苏那边的情报把的很严,我也只知道个大概。”
“啰嗦个什么,就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说错了也无妨。”
“是!据我所知,渗透战法在南前沿是常用手段,即在战前将色瞳者战力安插进敌营,去执行搜集情报或者暗杀任务。但像伊苏这种大规模作战的,还是头次遇见。”
赵华斌没明白参谋长的意思。
“桑吉汉可的直属队也就百十个色瞳者,他拿什么大规模作战......”
参谋长赶紧摆了摆手。
“总长,您忘了。咱们不是得到过情报么,桑吉汉可早在几年前就把国安给架空了,现在伊苏境内的色瞳者战力全部都归他调遣。”
“要不清原四期的教官委任令,也不会直接下到伊苏前沿啊。”
赵华斌似乎是明白了。
“这么说,清原是默许了桑吉汉可接管伊苏国安喽?”
“属下不清楚,亦或许是在警告。我估计桑吉汉可也是想到这层,所以才爽快的把直属队长派去了清原,按理他总该搪塞一番才对。”
赵华斌抹了抹下巴。
“既闷声办了大事,还向清原表明了态度。这个桑吉汉可不简单啊!”
“是啊,此人虽然年轻,但做事儿却很显老道......”
“那你之前怎么不跟我说这些?”
参谋长叹了口气,脸上满是为难之色。
“这都是些小道消息并不确切,之前没跟您说,主要也是怕影响了我们对整体局势的判断。可从此次伊列之战来看,应该不是空穴来风。”
“那今日你都说出来,那就索性全说出来。”
参谋长给赵华斌递上支烟,两人遂坐到了椅子上。
“总长,我还听说在伊苏前沿,一个色瞳者小组同类型的色瞳战力不能超过两个。且从开始就是成小组的参训,没有特殊情况组员不得轻易更换。”
赵华斌听后,略显的有点兴奋。
“这能大大的提高色瞳者的作战能力,咱以后也得这样搞。”
“那咱也先把国安架空了?”
“你不会偷着搞嘛?先在先锋军里挑一个做试点,让他们就按伊苏的这个路子来,如果效果不错,咱们再做推广。”
“办法倒是没问题,可咱的色瞳者战力不够......”
赵华斌叹了口气,他有时候觉得这大兴的头把交椅真是坐的憋屈,既要跟敌人较劲儿,还得跟通合的制度斗心眼。可为了能提高大兴军的作战能力,又不得不忍耐。
“我让赵冲带着妥帖的人配合你,咱们也可以在社会面上偷着招募些进来,但这事儿一定得做好保密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