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机场里人头攒动,到处都是行色匆匆的旅人,他们或拉着行李箱疾步前行,或三五成群地围在一起谈笑风生。嘈杂的人声此起彼伏,然而即便如此喧闹,那清晰而响亮的广播声依旧能够穿透层层人潮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我的目光紧紧追随着欧阳默默以及她身旁的家人,看着她们逐渐融入这茫茫人海之中,身影越来越小,最终彻底消失在了视线的尽头。
那么,回去吧,作业可是一点也没动啊。
我本来是这么打算的。
视线逐渐模糊,又忽然变得清晰,周围的一切仿佛停止一般。
可机场上人群的吵闹声还在响起,广播的声音还在响起,飞机启航的声音还在。
那为什么我的视线中所有事物都停止了活动呢?
这是我的问题吧,因为我即使视线停止在了这一刻,可依旧感受到自己在人流中被挤动。
我小心翼翼的走着,生怕通过自己被周围人看出不正常。
我发现一个自己能够正常看到她行动的人。
那是一个高傲的人,那是一个妩媚的人,那是个比我更加自私,更适合成为恶魔的人。
究竟是为什么呢?为什么我的眼睛已经将周围定格于此,她却仍然能行动呢?
只见她静静地伫立在机场大厅的正中央,毫无表情地面对着熙攘的人群。尽管此时的机场已然人潮涌动、拥挤不堪,但她所处之地却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屏障所笼罩,使得旁人难以靠近分毫。
就在这时,原本纹丝不动的她忽然有了动作,开始缓慢而坚定地向前挪动脚步。神奇的是,周围的人群像是提前感知到了她的举动一般,纷纷如潮水般向两旁退散开来,主动为她让出一条道路。
我想要追上她去一探究竟。然而,正当我准备迈步之时,一声惊恐至极的尖叫声骤然从我的身后传来!那声音尖锐刺耳,犹如夜枭长鸣,令人毛骨悚然。
我下意识地回过头去查看情况,就在这一瞬间,我惊讶地发现自己视线范围内的所有人竟然也都如同解冻后的雕塑一般,重新恢复了活动。刚才那种诡异的静止状态仿佛只是一场幻觉。
我远远地就瞧见机场里有一名身着笔挺西装、皮鞋锃亮的中年人。然而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肢体此时正呈现出一种极其诡异的扭曲姿态,仿佛身体内有一股无法控制的力量正在肆意扭动着他。尽管如此,当我的目光移到他那张面庞时,却发现他的嘴角竟然依旧挂着一抹看似和善的微笑。这怪异的景象让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他那双青筋暴起的大手如同铁钳一般,死死地掐住一个小女孩纤细脆弱的脖颈。那可怜的孩子满脸惊恐,小脸憋得通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嘴巴微张似乎想要呼喊救命,但喉咙被紧紧扼住只能发出微弱的呜咽声。
周围来来往往的人们显然也被眼前这惊心动魄的一幕给震慑住了,他们纷纷驻足围观。可是,尽管每个人都面露惊愕之色,却没有一个人敢挺身而出上前去阻止这个疯狂的男人。
见此情景,我来不及多想便拔腿朝着那个男子飞奔而去。就在我即将撞上他的一刹那,那名男子像是突然间回过神来一样,猛地松开了紧掐小女孩脖子的双手,并顺势将她轻轻放在地上。随后,他缓缓转过头来,用一双充满血丝且恶狠狠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我,那眼神犹如饿狼般凶狠残暴。
与此同时,原本挂在他脸上的微笑也在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腔的怒火和狰狞的表情。他咬牙切齿,嘴唇微微颤动着,仿佛在低声咒骂些什么。
可我听到的是。
“求你了……杀了我吧……求你了。”
就在这时,数名身材魁梧的保安如疾风般冲了过来。他们动作敏捷地将那个人牢牢压制住,使其丝毫无法动弹。
与此同时,一群身着白色大褂的医护人员也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现场。只见他们神情严肃而专注,迅速地打开随身携带的医疗设备箱,熟练地取出各种检测仪器和工具,开始有条不紊地对小女孩进行全面细致的身体检查。
我站在一旁,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只能手足无措地呆呆望着。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心中充满了惊愕与困惑。而周围原本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很快便失去了兴趣。
他们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驱使着一般,纷纷转身离去,不一会儿工夫,这里没什么人还在关注着事态的发展。
回头看去,人群中早已找不到崇殷儿的身影。
我知道这只是我自己的推断,我知道随意将别人定罪是不对的,我不希望我的推断是正确的。
可是看着被保安制服的西装男人,看着他的脸色逐渐变得正常起来,看着他眼角逐渐开始流下的泪水。
以他的实力再怎么说也不可能被这几个保安制服。
而且他死死盯着我之前追踪崇殷儿的方向,所以即便再怎么否定,对于让他变成这样的人,我只能想到崇殷儿。
因为,这个西装的男人是她的手下,他是精灵狩猎祭和我们一起,却唯一没有参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