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笙心头顿时一阵紧张。
“发生何事?”
金豹豹语速飞快,眼里闪着八卦的光。
“陆三和孔德昭,在醉花楼打起来了,听说陆三把孔德昭的狗头……脑袋都打破了,流了不少血。”
余笙笙听到这消息都被震住。
半晌才回过神:“他死了?”
金豹豹撇撇嘴:“死倒没死,他那种人,怎么会那么容易死?挂了彩是真的。
他不干,要进宫告状,也不知怎么回事,遇见巡防营,巡防营以为他是什么歹人,也没看清楚,就把他和两个手下给抓了。”
余笙笙:“……”
这真是想都想不到的事。
“后来呢?”
“孔家就去巡防营要人了呗,反正闹腾得挺凶。”
余笙笙微松口气,本来来担心孔德昭会对陆星湛有什么不利之举,现在看来,倒是陆星湛占了上风。
她暗自苦笑,权势、地位,果然能成为一个人的底气和助力。
她自己,在端阳郡主和大理寺少卿之女的眼中,就是个乡下野丫头,但她们在孔德昭眼中,又是无足轻重。
而孔德昭遇上陆星湛,也没有讨到什么好处。
她看向窗外,远处天边星星闪烁,像一眨一眨的眼睛。
她的心情是雀跃的,但也有些隐隐的不安。
希望明天一切顺利,齐牧白可以外放做官,一起远离京城这个是非之地。
金豹豹问:“小姐,明天殿试之后还有宫宴,您会去吗?”
周嬷嬷递个眼色,但已经晚了。
余笙笙并不介意:“我哪有这种资格?那也不是什么好地方,我也不想去。”
皇宫、东宫、别苑,这些富贵滔天的权势中心,于她而言,就是恶梦所在。
金豹豹笑眯眯:“那行,我陪着小姐在院子里,让她们折腾去,咱们安安稳稳的。”
余笙笙心里暖暖的,摸摸她的头。
没错,安安稳稳的,等齐牧白的好消息。
一切,都已经开始好起来。
余笙笙以为自己会睡不着,没成想倒睡了个好觉,大概心里一直牵挂着的事情终于尘埃落定,精神也跟着放松下来。
次日一早,气色红润,刚洗漱完,苏砚书就带着孔兔进来。
余笙笙心头微沉。
“笙笙,”苏砚书笑意吟吟,“快梳妆,孔侍卫来替世子传话。”
孔兔一抱拳:“余小姐,我家世子说了,请您一起赴宫宴。”
余笙笙心里抗拒:“多谢世子抬爱,可我地位卑微,没有资格参加这样的宴会,恐怕要辜负世子美意。”
苏砚书正要说话,孔兔拿出一枚令牌,上前递给余笙笙。
“余小姐哪里话,这是我家世子给您的令牌,有此物在手,没人敢说您什么身份地位卑微。”
余笙笙可不想接这个烫手山芋。
苏砚书眼睛微亮:“笙笙,还不快接着?这是世子的心意,多少人想要都拿不到。”
这是南顺王府的令牌?如果能拿到手,交给太子,就是大功一件!
说不定将来在对付南顺王府时,能够用得上。
苏砚书转瞬之间都已经想好很多种计策。
他伸手想接,孔兔直接把令牌塞余笙笙手里。
“余小姐,我家世子本来想亲自接您,结果被皇上召见,先一步进宫了,世子说,在宫里等您,告辞。”
余笙笙连拒绝的话都没来得及再说。
孔兔转身刚走两步,又回来:“您需要我护送您入宫吗?”
余笙笙哪想让他护送,赶紧道:“不用,多谢,我自己去就行。”
孔兔也不再勉强,转身离去。
苏砚书目光盯着令牌,直到孔兔走,这才移开。
“笙笙,赶紧梳妆吧,二哥也要入宫,正好陪你一起去。”
余笙笙也不想和他去,还没说,苏砚书又道:“这令牌很重要,可不是一般的东西,万一弄丢,非同小可。”
他神色严肃,一本正经:“本来我也是想来告诉你,祖母说她今天不去,把名额给你,这样吧,你把令牌给我,我替你保管,到时候你用祖母的帖子即可。”
他伸出手,理所当然地要。
余笙笙握着令牌:“既然如此,稍后见到世子,还给他便是。”
“不必,你这样还给他,让别人瞧见,他会觉得你拂了他的面子,他会生气的。”
“我不让别人看到也就是了,”余笙笙似笑非笑,“再说,你不是说他喜欢我吗?怎么会说生气就生气?”
苏砚书语重心长:“笙笙,这种事你不懂,总之你把令牌给我,我来保管,合适的时候,我会还给他的。”
余笙笙把令牌塞进袖子:“不成,二公子,这是孔兔给我的,我不能转交给别人,令牌事关重大,何况还是南顺王府的令牌。”
“这万一要是出点岔子,我岂不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当年围场上的事,我可不想再来第二次。”
苏砚书脸色一变:“说令牌,提围场做什么?”
余笙笙坐在梳妆台前:“二公子还是赶紧去准备吧,万一耽误了时辰,被太子怪罪,可就不妙了。”
苏砚书眼中温意退去,逐渐冰冷。
他算是看明白了,笙笙很难和他一条心。
也罢,既然如此,就别怪他将来心狠。
苏砚书轻笑一声,缓缓道:“那你可保管好,别丢了。”
“放心,丢不了。”
苏砚书离去,周嬷嬷上前道:“小姐,老奴给您梳个什么样式的头?”
“一般的即可,不用刻意打扮。”
余笙笙低声对金豹豹说:“豹豹,你帮我取一样东西来。”
简单梳妆后,时间还多,余笙笙铺开纸,拿笔和金色颜料、金粉,快速在纸上画图。
画得差不多时,金豹豹从外面拿着一样东西进来。
“小姐,来了。”
余笙笙放下笔,把画好的用剪刀剪下来,和金豹豹拿回来的苏府令牌比了比。
大小更合适。
图贴上去,又洒了点金粉,边缘用笔再一勾。
金豹豹眨眨眼:“小姐,你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