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清垂眸,轻轻拉起鱼竿,鱼钩上空空如也。
他道:“我走了,你怎么办。”
回应苏若清的是一声叮咚落水声。苏若清猛抬头,平静辽阔的冰面上哪里还有叶宋的影子,只余下一只大大的窟窿。
叶宋居然真的掉下去了!
当即苏若清丢了鱼竿便踩上冰面,飞奔过去时,见叶宋正浮在水里,双手扒着冰面试图往上爬,只不过那冰这样一破了就有些松散,扒一块碎一块,她被冻得眉眼都结起了冰渣。
苏若清眉目幽寂,透着一股子严肃,他对叶宋伸出了手,叶宋赶紧扒上了他,随着手臂一用力倏地将叶宋捞起紧紧抱在怀里,与此同时苏若清脚下的冰面也跟着破碎了,在两人一同沉下去的那一刻,他足尖点过冰面,飞身而起,凌空落岸。
叶宋冷得哆嗦。苏若清一边把她往房间里抱,一边脱掉她身上结了冰渣的毡子棉衣,到房间里时叶宋已经被脱了个精光,塞进了被窝里。
房间里的火炉燃得正是旺盛,十分暖和,但叶宋还缓不过来,瑟瑟发抖,对着一脸严肃的苏若清笑道:“这是意外。”
苏若清沉默着脱掉了自己的衣服,继而也把自己塞进了被窝里来,抱着叶宋的身体,用自己身体的温度温暖她。这下有了一个天然暖炉,叶宋还不紧紧抱着不撒手。
相互依偎良久,苏若清才道:“阿宋,跟我一起回去。”
叶宋笑眯眯地问:“你是说跟你一起回京城还是跟你一起回皇宫?”
“你知道。”
“跟你一起回京城可以”,叶宋手攀上苏若清的背,身子更紧地贴着他的胸膛,语气轻轻,“但你也知道,我不可能跟你回皇宫的。”
“为什么?”苏若清还是执拗地问了。
“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叶宋勾着嘴角,道,“因为我向往自由啊,跟你回去,相当于是自己锁住了自己。”
苏若清是北夏的皇帝,而她是一个名节败坏的王妃,王妃怎么能改嫁给皇上呢?纵然苏若清自己不在意这些,但是不等于这些不用考虑。
苏若清知叶宋所想,轻声道:“你是怕我搞不定群臣和举国的百姓?宁王妃与宁王和离以后因病长逝,我娶进王宫里的女人,与宁王妃没有半分干系。”
“那你喜欢的还是叶宋吗?”叶宋如是问,苏若清愣了愣,不答。
她扭了扭身,趴上苏若清的胸膛,看着他的眼睛,“我觉得现在就很好,真的。”
她抬起手指,轻轻摩挲着他一层薄薄的里衣,“我不要你做那么多,只是在我需要帮助的时候帮我一把,而我在你需要我的时候及时出现不留余力。
“但是在你还是我男人的时候,我永远不会做背叛你的事,因为我是你的女人。如果哪天,我不想做你的女人了,我一定会先告诉你。”
她说得分外坚定,眼神充满了占有,竟让苏若清觉得像是有一团火在烧,他眼里的侵略和占有丝毫不比叶宋的少。
叶宋轻轻扭动着腰,轻轻吻过那张微凉的唇,性感道:“若清,我想要你了......”
苏若清深吸了口气闭了闭眼,喉结上下滑动,睁开眼时,眼里的情动一览无余。
苏若清想反被动为主动,奈何叶宋捉住了他的双手与他十指紧扣,道:“你别乱动,我自己来。”
还从来没有谁敢把苏若清压在下面为所欲为。
叶宋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她很享受这个位置,既张狂又温柔,竟让苏若清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快意。
渐渐苏若清气息不稳,低低暗哑道:“你只能是我的女人,嫁人当嫁苏若清,这辈子,你要嫁只能嫁我,不嫁便终生不嫁。”
叶宋齿间溢出轻叹,应道:“好,一言为定......”
房间里的气息旖旎而暧昧,叶宋长发半干,双颊染起了两抹十分水嫩的红晕,眼眸迷离,像是能滴出水来一般,将苏若清望着。
苏若清受不了她这眼神,逮住时机趁叶宋不备便翻身把她压下,叶宋反抗未果,只得被苏若清死死钳制。苏若清吻着她,恨不能把她整个都融入自己的骨血里。
一番抵死缠绵,叶宋已然累极,躺在苏若清的怀里小睡了片刻。她是被一声声紧蹙的马蹄声给扰醒的。
苏若清比她还警觉,手指抚过叶宋的眉眼,在她唇边一吻,便起身披衣。叶宋懒洋洋地坐起来,任苏若清找来干衣服,一件一件帮她穿上,温柔地问:“中午想吃什么,没有鱼汤了。”
叶宋看着他忙碌的神情,舔舔嘴唇,满足道:“我已经吃了你,已经很补,不需要鱼汤再补了。”
苏若清清浅的目光一深,风华万端地笑了。
这时外面响起了脚步声,归已在门外道:“公子,宁王带人过来了。”
该来的迟早要来。
苏若清“嗯”了一声,轻轻与叶宋道:“还要回宁王府么,回将军府的话我送你回去。”
叶宋云淡风轻地笑道:“暂时还要回宁王府,我还有一些事情没解决。”她抵着苏若清的鼻尖,吻了吻他的唇,“在我跟苏宸彻底掰清楚以前,我可能不会常来见你了。”
苏若清挑眉道:“掰清楚了,你也不见得会常来见我。”
叶宋怔了怔,笑出了声:“那不如,你把你这座宅子送给我,借我时不时来金屋藏了娇,如何?”
“好啊。”
苏若清将一枚黑玉佩系在了叶宋的腰上,除了颜色以外,形状大小与先前那枚白玉佩相差无几,只不过那火云麒麟图案变成了蟠龙腾云图案,边角刻了一个“清”字,叶宋怔怔地看着那玉佩,苏若清对她浅浅笑道:“以此为证。”
苏宸查到这城郊的山庄确实花了时间,叶宋果然是在苏若清这里。
既然苏宸亲自来接叶宋了,苏若清没有理由再留人不放。归已本是让苏宸在湖对面等,结果归已前脚飞身过去,他后脚也便跟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