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泽面色凝重地将那名助理单独叫到外面书房,眼神锐利地盯着对方。
待助理战战兢兢地向他汇报完毕后,梁泽的大脑飞速运转着。
令他感到震惊的是,原本以为已经命丧黄泉的贺伊桃居然还活着!
而且她如今竟然需要明衍熹出手相助。
然而,就在此时,助理的话锋一转,带来了一个更为惊人的消息——陆家婚礼的后台刚刚发生了一起劫持事件,而被劫走的正是贺伊桃,动手之人竟是傅亦寒!
由于明衍熹近期一直在全力应对与张家之间的纷争还在收尾中。
特别是经过同僚提醒说这时候不应该让明衍熹和傅亦寒站在对立面,毕竟明衍熹因为与张家这一战已经元气大伤,这让这位向来精明能干的助理也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完全不知该如何决策。
因此,他只能等待着梁泽紧急赶回,期望能从他那里得到明确的指示和解决办法。
当梁泽听闻这个消息时,心中猛地一沉,暗呼不好:
“糟糕,这下可真是耽误大事了!”
自从明衍熹生病以来,无论是大小事务几乎都需经他亲自过目和定夺。
而这次关于贺伊桃的事情显然十万火急,但助理却拖延至今方才告知于他。
想到此处,梁泽不禁怒从心头起,狠狠地瞪了一眼眼前的助理。
不过眼下情况危急,容不得他有过多时间责备他人。
只见梁泽迅速下达指令,立即着手安排人手前往陆家婚礼现场,同时安排人想尽一切办法定位傅亦寒的具体位置,自己也立马进去通知明衍熹。
——
“贺伊桃,你是不是只会用死来威胁我了?”
傅亦寒冷声说道,修长的手拢起她的衣领,克制自己不去看她脖颈上那些吻痕。
深眸紧紧地凝视着怀中那个一脸倔强的她,心中早已如同乱麻一般纠缠不清。
他那修长如玉般的手指轻轻抚上她娇嫩的脸颊,指腹缓缓摩挲着她为了躲他画的那厚重的妆容。
“我还有什么可以能威胁得了你的吗?傅亦寒?你能拿陆宴合、红姐他们威胁我,而我只有拿自己的一条贱命来威胁你,你是不是很享受这种不平等,高高在上、肆意拿捏、凌驾于我之上所带来的快感啊?”
话音刚落,她便发出一声轻蔑至极的冷笑。
这笑声仿佛一阵刺骨的寒风,直直吹进傅亦寒的心窝,令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自从爱上她开始,他从未曾有过想要凌驾于她之上的念头。
“我没有,桃桃,你是我的妻子,我们是平等的,甚至我愿意让你在我之上!”
他慌乱地解释道,他也不想压迫她、拿捏她,只是自己如果不采取一些强硬手段去逼迫她,那么她恐怕这辈子都不可能主动向自己靠近一步吧?
但贺伊桃听到“妻子”二字,眼神变得愈发冰冷,她冷斥反问道:
“哼!妻子?我什么时候是你的妻子了?什么能证明?是你手中那本找人伪造出来的结婚证?还是那场在众目睽睽之下播放着我惨遭多人强暴的不堪视频、而最终未能举行的婚礼仪式?”
傅亦寒,你看她永远也忘不了那晚。
他们之间有一道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而那道沟堑正是那个夜晚所铸就的。
那一晚,不仅对她而言是永生难以磨灭的记忆,就他这个施暴者也刻骨铭心。
那么,他究竟该怎样去弥补这份罪过呢?
无论自己怎么对她好,她都不接受。
“桃桃,跟我回傅家后,我让你捅一刀可以吗?我们忘记那些过去好不好?”
坐在防弹版库里南车内的傅亦寒,透过车窗玻璃,已然望见了不远处属于他的私人飞机。
他们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很快就能抵达,他现在一心只想先带着她回到傅家。
贺伊桃听到他愿意让自己捅他一刀,但似乎自己一点触动也没有,自己一点不想成为像他那样妄自施行报复的人。
要不然当初那晚在兰亭,他熟睡时她的瓷片就应该割向他的颈动脉,而不是自己的手腕,还有她就不会在婚礼发出那视频,当初的目的让傅亦寒痛苦只是一小部分,她要做的一直都是让他接受公义对他的审判,但可以他手眼通天,偏偏……
现在她心中只有慌乱不安,因为直到此刻,那些本该前来营救她的人仍未出现。
今早她通过陆老爷子的人向总统府递了消息,一旦自己遭遇危险,明衍熹要是得到婚礼出事的消息应该会立即采取行动的。
可是,为什么他们迟迟不见踪影呢?
眼下,她唯一能够做的只有尽量拖延时间,继续滞留在这里等待明衍熹,若是到b国,傅家的地盘,怕是明衍熹想救自己也困难了吧。
于是,她强装镇定地回应道:
“傅亦寒,就现在,如果你愿意让我捅你一刀,那我就跟你回傅家。”
傅亦寒一怔,他不动声色地将她拢的更紧一点。
其实,他很想开口询问,是否只要自己挨了这一刀,她便能原谅自己。
但他心里清楚得很,仅仅一刀远远不足以抵消她曾经所承受的痛苦与伤害。
对于她所经历过的一切,他给她的伤害,他仅承受一刀又怎能算得上足够呢?
没事,只要她愿意在他身边,她受过的伤害都可以慢慢向他讨要回来。
“好,下车我让他们把刀递给你好不好?”
他菲薄的薄唇勾起,语气轻松,完全不像在讲一件血腥的事情。
随后他低头,一只手轻轻捏过她的小巧的下颌,让她和他的距离更近,近到好像他们的呼吸都融合一起。
她不喜欢这样的距离,她别来头,冷声道:
“好,这可是你说的。”
当刀已经递到她手上时,她紧张地握紧,她从来没有去伤害过别人。
那刀不重,但很冰很冷,她竟打了一个颤。
她告诉自己:别害怕,给他一刀也是他应得,更何况你是在拖延时间。
傅十三一众人,望着眼前的一幕心急如焚。
在车上时明衍熹那边安插的人就已经说明衍熹已经全力出动了,所以在车上他已经暗示了傅亦寒,傅亦寒是知道现在的状况的,这种情况下他竟然还递刀给贺小姐,他是有受虐症吗?而且这贺小姐完全像是在拖延时间……
“桃桃,刺进来吧,是我亏欠你的,你不用紧张。”
傅亦寒说着就向女人迈进了一步。
“傅亦寒,我再最后问你一遍,你是放我离开,还是愿意我给你一刀?”
贺伊桃握着刀柄的手微颤,她的个性里面是带着软弱的。
“桃桃,你知道我永远只会有那一个选择不是吗?不放手!我永远也不会放手!如果你舍不得亲手捅我一刀,那我们先上飞机好不好?在飞机上我自己来。”
傅亦寒薄唇含笑,俊美非凡的脸上丝毫不见恐惧,说完就向女人迈近。
贺伊桃看着眼前的高大男人已经走至自己身前,他们之间的距离毫无保留地贴近,就在傅亦寒正准备拉起她的手走向机舱时,那刀终于是刺向了他的腹部。
她仿佛听到了刀刺进肉的声音,只是在那之后其他的声音她都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