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哟!那真是太好了。”耿爱花窃喜。
“可是,这事还没给康宁说,万一他不同意怎么办?”耿爱花心里打鼓。
“哎呀,我早就替您想好啦!”
“这姑娘您先收在身边,对外呢,就说是远房来的亲戚。”
“行,我看行。哎呀,还是我的亚宁聪明。”
“康宁和珍儿那边也先别说实话,等时机成熟,生米煮成熟饭,康宁到那时也没办法,只能认下。”
“好!”
耿爱花心里乐开了花,这好啊,白得一个能吃苦又能生养的。
耿爱花转头对上余樱樱的眼睛:“姑娘,你知道来我家是做妾吧?”
“我就是秀才娘亲,进了我的门就要敬重我知道吗?除了我和康宁亚宁,其他人你不必放心上。”
张亚宁知道她说的是叶珍儿母女。
余樱樱面上含羞,垂头:“是。”
“暂时呢,你就说是远房来投奔的亲戚,父母双亡。
“樱樱知道了。”
“好,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保证你吃喝不愁。”
“若往后我儿高中举人,当举人老爷的妾,面上更有光。”
张亚宁见这边安排妥当,回家去了。
叶珍儿和张雅柔回来的时候见家里有个人,以为是村里哪个串门的。
晚饭张康宁也回来了,耿爱花在饭桌上给大家介绍余樱樱。
“这是远房你三表姑舅舅家的孙女,与你同辈。她家里双亲都没了,一个孤女一路历经波折找到门上,娘就暂时把她收留了。”
“你三表姑日子过得比我们还苦,我们能分担就分担点吧。”
一边说,耿爱花还时不时用袖子擦擦眼角未出现的眼泪。
可能她演的连自己都开始相信了。
张康宁信不信不知道,叶珍儿是不信的。那老婆子,最是刻薄,连自己亲侄女都管不上,更何况这扯了这么远的亲戚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
张雅柔倒是看出来了,吃饭时那余樱樱总往她爹那里瞟,她感觉很不对劲。
“娘,您千万要小心,我总觉得这女的对我爹不怀好意。”吃完饭张雅柔拉着叶珍儿在厨房悄声说话。
“之前祖母和姑姑就嫌您没有给张家生下儿子,这女人到家,可能就是抱着这个目的来的。”
“嗯,他们打的什么主意也太明显了。但我看那女子是个好的。再说了,就咱们这家没有钱,人家怎么可能愿意跟你爹当个妾?”
“不管怎么说,还是得先防着些。”
张雅柔怕自家娘大意被小人得逞,又找了张康宁。
爹娘感情很好,她相信爹不会有那个心思。但为了防止被钻空子,还是得提前说清楚。
“爹,您以前听说过远房有这么个亲戚吗?”
“以前没听你祖母说过。”
“爹,我觉得祖母把她收,可能是想让她给您生儿子。”
张雅柔说的很直白。
张康宁听女儿说这话,一下愣住了。
家里这个条件,他从来没有肖想过要纳个妾。更何况他和叶珍儿感情甚笃,从未想过,除了叶珍儿,有其他女人。
“雅柔,爹不会纳妾的。”
“你和你娘莫要多想。”
“那爹爹可要防着祖母和那女人,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一旦钻了空子,我们就再也回不去了。”
“好,爹知道了,今后会倍加注意。”
临走,张雅柔深深地望着张康宁道:“爹,您,不会不要我和娘亲的,对不对?”
张康宁信誓旦旦:“爹永远不会抛下你们母女的,雅柔放心。”
其实,张雅柔此时是心慌的。她知道,娘亲虽是妻室,但若爹娘中间插进第三个人,那他们家就不会再像以前那样。
万一小妾生下其他孩子,不论男女,自己在爹心中的位置都不会再像现在这样。
所以她必须要保住自己的家庭,不能让任何第三人插足进来。
下定决心以后,张雅柔每天都盯着余樱樱,生怕一不注意就被钻了空子。
两天后,两个衣着破烂不堪的男女带着两个孩子进了沙窝村。
一路边走边按女子的相貌特征问,找到张家。
为首的女人边走边嚎:“天杀的!这是我要死啊!把我女儿拐走是要干什么呀!不得好死啊!”
就这样,一路喊一路走到张家门口。
几人正要路过,里面出来一女子,定睛一看,这不就是他们的女儿吗?
那女人就要往院里冲:“余樱樱!我的女儿啊,爹娘找你找的好苦啊!”
听见叫骂声,耿爱花鞋都没穿好就往外跑:“哪里来的疯婆子?我家的远房亲戚怎的就成了你女儿了?”
村里人都知道了,她哪里能承认这女子不是自家的远房亲戚。
她可不想让自己或者儿子担上任何罪名。
“你放屁!她就是我的女儿!樱樱,你说!”女人指着余樱樱。
余樱樱看着自家爹娘,心里很不好受。
如今他们已经找来,如果不认,她就等于和爹娘断了亲,会被唾沫星子淹死。
她认命似的双眼紧闭,落下一滴泪,双腿一屈向着门口跪下:“爹,女儿不孝。”
周围看热闹的人这下还有什么不清楚的,这耿爱花骗了所有人。
叶珍儿和张雅柔站在一起,她没想到婆母这般无耻,连对张康宁都没说实话:“娘,您不是说。”
“你闭嘴!都怪你这个扫把星!”
“若不是因为你,我何至于出此下策。”
耿爱花恨毒了叶珍儿,看向叶珍儿的眼睛像是淬了毒。
耿爱花又连忙跟几人解释:“你家女儿是自愿来我家的,我并未逼迫她。”
“余樱樱,你说呢?”
“是,是女儿,是女儿自愿来的。”余樱樱带着哭腔,嘴唇颤抖。
余樱樱父亲上前狠狠扇了余樱樱一巴掌,脸上瞬间多了四个指印。
余樱樱掩面哭泣。
那女人捂着胸口,继续道:“镇上贺员外那里都已经说好了,你是说跑就跑,你不心疼我也就算了,我没生你,那你爹你也不管吗?”
“银子已经收了,没有退路,今天你必须跟我们回去。”
余樱樱绝望的看向亲爹:“爹,你也这样想?”
余父没有答话。
“爹,您知道贺员外已经四十多了吗?您知道他已经有十几房小妾吗?”
余父依旧沉默。
余樱樱长长叹息,站起身,拍掉身上的泥土,落下最后一滴泪,双目无神看向女人:“我跟你们回去。”
那女人不甘心:“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