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柠一听到陆绍哲叫她“表姐”，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温柠正要说话，被唐恩禾抢了先：“姐，你是不是又趁国庆假期做兼职了？这次是当护工？”
唐恩禾又扭头对陆绍哲说：“我姐特别努力，上大学的时候寒暑假在外面打工，都不回来。”
陆绍哲笑笑，又看向了温柠。
温柠看着妆容清丽一身时装的唐恩禾。
其实她和唐恩禾彼此并不怎么了解。
温柠自认为不是一个心思重的人。
可上次在江上人家聚餐，这次在医院偶遇。
温柠总觉得唐恩禾话里话外都有些阴阳怪气。
温柠也不知道是自己多心，还是直觉。
她和唐恩禾的生活圈子泾渭分明，她也没有得罪唐恩禾吧？
这时，轮椅上一直没说话的江挚开口：“两位眼瞎还是痴呆？”
气氛古怪地安静下来。
唐恩禾二人看向江挚。
温柠也低头看着江挚的后脑勺和侧脸。
她推着轮椅，看不到江挚的表情。
江挚目光轻轻扫过眼前的两个人：“上次在江上人家门口，不是见过？”
陆绍哲做出微微思考回忆状。
唐恩禾则是拧眉，好像根本想不起来。
唐恩禾笑了笑：“是吗？抱歉，我忘了。原来是我误会了。原来你是我姐朋友。”
江挚说：“你姐推个坐轮椅的就是护工了？什么逻辑？眼睛和脑子不好使就去挂个号。你这种眼神儿可要好好看着你男朋友，别你男朋友在外面鬼混你还以为他在给你买花。”
唐恩禾脸上的笑容僵了僵，也不装了，看向温柠：“姐，你朋友这样说话不好听吧？”
江挚：“嘴巴是我的。你姐她管不了。”
温柠：“……”
唐恩禾：“……”
温柠拿手指轻轻戳了江挚后背一下，意思是让他别胡说八道了。
江挚扭头看温柠：“你手抽筋了？”
温柠：“……”
陆绍哲笑着摇摇头，揽住唐恩禾的肩膀，哄道：“行了，别生气。也怪你，谁让你不问清楚就乱说的。”
说完，陆绍哲又看向温柠：“表姐，抱歉，那我们先走了。”
陆绍哲看了一眼还没下来的电梯，揽着唐恩禾便走向步行梯那边了。
二人一走，温柠就听到江挚阴阳的语调：“温老师，怼我的时候不是牙尖嘴利的？怎么碰上那俩人变成哑巴了？”
温柠：“……你们几个一直说说说，给我说话机会了吗？”
江挚：“……”
电梯终于来了。
温柠推着江挚进了电梯。
电梯里的其他人为二人腾地方。
出了电梯，他们走出医院。
等出租车的时候，江挚忽然对温柠说：“你表妹那个男朋友看着不是好东西，离他远点儿。”
温柠看了江挚一眼，大脑思维发散，问道：“江挚，难道那个陆绍哲有什么前科？”
江挚：“我不知道。”
温柠：“那你就断言别人不是好东西？”
江挚瞥向她：“我火眼金睛。”
温柠：“……切！”
＊
回到盛禾绿谷，下午三点左右。
温柠手里还拎着不少东西。
她把祝凌云给她的月饼放到玄关置物架上，打算走的时候再拿走。
温柠走到江挚面前，打开背包，把江挚的药递给他：“你的药。”
“谢谢。”
江挚接过药袋，对温柠说：“你别多想，我只是容易失眠做噩梦。”
温柠没料到江挚主动提起他的私事，她本来无意打探的。
毕竟每个人都有隐私。
江挚没必要主动说这些。
温柠扬起唇角，声音软甜：“我没多想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经历。感冒了就吃感冒药，睡不着就吃失眠药，抑郁了焦虑了就吃抗抑郁抗焦虑药。很正常嘛！”
江挚轻轻勾了下唇角。
印象中的温柠一直都是这样的，有敏锐的共情能力和洞察力。
特别是对那些身处低谷或者挫折当中的人。
江挚拿着药回了一趟卧室，然后又去了那个上锁的房间。
温柠给手指换了一个创可贴，然后坐到沙发上打开了电视。
找了个老电影打发时间。
梁咏琪和金城武主演的漫画改编电影《向左走向右走》。
看完电影，温柠去做饭。
晚上吃完饭，温柠麻利地收拾干净厨房。
跟江挚道别。
温柠拿自己东西走的时候，想起祝凌云给她的手工月饼。
她看了看江挚，去厨房拿了个食品塑料袋，给江挚留下了几块。
她把月饼放在茶几上：“凌云从老家给我拿来的，给你尝尝。”
江挚看了看茶几上的月饼，道了声谢。
温柠离开家门之后，江挚来到阳台。
目送温柠乘着夜色离开小区。
这才返回屋子里。
＊
十天的假期转眼就过去了一半多。
温柠没想到时间过得如此之快。
接下来又平平静静过了两天。
温柠按时按点去江挚家里工作。
江挚也没有出门，在家里养着伤。
每天就是一日三餐。
空闲的时候，温柠就看电视或者玩儿手机。
江挚大多数时候都在那个神秘房间里待着。
下午有时候他会回房间午睡。
一眨眼就只剩下最后两天假期了。
过完这个周六和周日，温柠的假期和兼职生活就彻底结束了。
周六下午温柠照常去春棠培训中心兼职。
出门的时候，天有些阴。
天气预报晚上有小雨。
温柠带了伞出门。
这天下午上课，让温柠唯一不舒服的是，陆绍哲竟然又来了。
是一个人来的。
前两天江挚对温柠说过，让她离陆绍哲远点儿。
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温柠原本对陆绍哲就有些排斥。
温柠并不想频繁见到陆绍哲。
上课的时候，温柠特意避开陆绍哲的目光。
陆绍哲看起来也没有好好学手语。
装模作样比划几下，就坐在那里看手机。
温柠觉得陆绍哲有毛病。
手语课最后十几分钟，是学生的自由交流以及练习时间。
外面有人敲门。
温柠开门，看到一个衣帽上沾着雨丝的外卖员。
拎着一个超级大的袋子：“您好，请问谁是陆先生？”
温柠疑惑看向陆绍哲。
陆绍哲起身：“是我。”
陆绍哲走过来，对外卖员道了谢。
然后把手里的袋子递给温柠：“温老师，这是给你和同学们点的下午茶。麻烦你给同学们分分，人人有份。”
温柠：“……陆先生破费了。”
温柠没接袋子。
喊了两个年轻学生过来，给大家分发奶茶和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