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金遥遥与他是嫡亲的表兄妹,他们皆不是对方首选。这件乌龙事他们自家人私底下谈一谈,再各自去攀高枝儿,这桩丑事便这样过了。
可谁知道章嬷嬷和王妈妈却突然闯了进来,撞破了他们的丑事,也打乱了他的计划。
原本他就要就此认命了,谁知道前一刻还对他喊打喊杀的金遥遥,这会儿却为他说起了好话。
不愧是嫡亲的表兄妹,身上淌着同样精于算计的基因。
此时此刻,拿下花思蓉,才不枉费他们今日算计一场。
他一副深情的模样,望着花思蓉,嘴里吐出的却是相反的话,“我与蓉蓉……不,蓉表姑娘素不相识,表妹怎能平白冤枉人。”
言语里毫无说服力,反倒让听的人想入非非,脑补出一场场香艳的画面。
花思蓉握住王妈妈颤抖的手,从不起眼的角落里,站了出来,站在了侯府众位主子的面前。
“我的确出身商户,父母双亲不在,可我懂礼仪,知廉耻。我敢拿我亡父亡母起誓,来福寿堂之前,我从未见过这位曾少爷。”
看金遥遥一副要插话的样子,以及曾秀才那欲言又止的模样,花思蓉勾唇提醒,“胡乱攀扯前,还是要动动脑子。有些事,一查就能真相大白,不是你们上下牙齿一碰,就能凭空捏造的。”
此言一出,老夫人等人心中的天平又向花思蓉倾斜,看向金氏几人的眼神愈发不友善了。
花思蓉则不卑不亢,继续为自己解释,“世子表兄大婚,我被三夫人安排在偏厅用膳。我的妈妈和丫头,被大厨房的管事妈妈借走了,偏厅只余我一个。
待用完膳,我觉得一个人待着甚是无趣,便出了偏厅,去了外头的亭子。
又怕冲撞了府上贵客,没待多久,便寻思着,去寻妈妈和春燕,准备回青芜院。”
“谁知,竟遇上了三姑娘,她身边跟着不少贵女,我倒是不好直接离开。此事,三姑娘可愿为我作证?”
吃瓜看戏的贺三,被架到了火上,碍于花思蓉先前确实算帮了自己一把,此时只得点头称是。
金遥遥原以为花思蓉是个好欺负的软包子,谁知道她竟敢当着侯府各位主子的面,如此伶牙俐齿。
可她金遥遥今日豁出去了,“你那两个仆人离开偏厅之后,屋里便只剩下你一个。之后的事,还不是你想怎么编纂就怎么编纂。
就算你真离开了那偏厅,谁知道你在离开前,给屋里布置了什么陷阱机关。这会儿出事了,你就一心往旁人身上推,你自己反倒清清白白做人。
可真是精明的商户女,算盘拨得贼响,我们这些读书人家的斯文人哪里是对手。”
花思蓉不答反问,“清者自清,我问心无愧。倒是金小姐,你为何会去偏厅?”
这个问题曾秀才想知道,金氏想知道,就连老夫人等人也想知道。
金遥遥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我听姑母说,今日你一人在偏厅用膳。我想着,咱们两个都是府上的寄居的表姑娘,又一同在侯府闺学上学,便想着过来陪你。
哪知竟着了你的算计,我一颗真心,谁曾想……”
‘呜呜呜’,金遥遥今日只要想哭,就没有流不下来的眼泪,是真伤心了。
这姊妹友爱的理由,在场没有一个人相信,可却指不出半点错来。
花思蓉依旧淡定从容,她今日最大的劫,已经渡了。
现下的麻烦事,不过是耍耍嘴皮子罢了,“你口口声声说我与你表哥有私情,我此举只为与他私会?既如此,我为何不一直待在偏厅等他上门?
我费尽心机,设下陷阱,就是为了让他入套,我为何要离开偏厅,让自己的一腔算计,腹水东流?”
金遥遥狡辩,“你为何不在偏厅?不过是因为事到临头,你后悔了而已。今日人多眼杂,你怕奸计暴露,损害了侯府声誉,惹了侯府当家人的厌弃罢了。
可你却害苦了我和表哥,你自己起的因,造的孽,却要我兄妹二人为你承担。以后,我和表哥如何还有脸面来侯府做客?
就连我的姑母也被我们两个小辈拖累,说不得侯府要责怪我金家教导无方,呜呜呜……”
“姑母,姑母,你今日一定要为我和表哥做主啊,万不能让我和表哥的事连累了您。还有她花思蓉算计了我和表哥,现在东窗事发,她休想把自己摘出去。
我今日失了清白,我只当被狗咬了一口,我认了。可花思蓉,休想清清白白。
既然她与表哥情投意合,那我就要亲眼看着她嫁给曾家表哥,我心里这口气才能顺了。
求老夫人,求侯夫人,求姑母成全。”她大声的说道,一双通红的眼睛,亮得吓人。
她平等的憎恨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花思蓉看着金遥遥卖力的表演,笑出了声,“我与这位曾少爷素不相识,何来的情投意合?
我看金小姐你,与这位曾少爷倒是极有默契,又是表兄表妹间青梅竹马长大的,说你们情投意合才是合情合理呢。
今日又是世子爷大婚,你们瞧了眼红,情难自禁,也说得通。
男欢女爱,本来无可厚非。
可你们男未婚女未嫁,又是在旁人家的府上,又是要拉扯无辜之人下水,比如我,这吃相可就太难看了。”
这时候曾珂终于站了出来,“蓉蓉,我本不欲公开你我二人的关系。
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要与我撇清关系,还要把我推给一个我不爱的女人,这打击于我而言,犹如挖心。”
他全身上下,除了言语,无一处不是在指责花思蓉的无情与凉薄。
“好,既然你如此狠心无情,那我何必再为你遮掩!
我直说了吧,今日就是花思蓉使了银子,喊了个小丫头悄悄给我传信,求了我来偏厅与你相会。
你说今日偏厅只你一人,方便极了。还说我们二人成事之后,侯夫人就不能再给你找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与你相看了。
你还在信中说,我要是不来,你就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