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将亚力托金、亚力托银,大声喊道:
“周文、周武啊!大王待你弟兄二人情义不浅,你俩身为前山二位总兵,怎生得有恩不报,反倒献了前山,引那唐兵上山。你二人归降大唐,这不是胳臂肘往外扭,吃里扒外,做了降将么!”
周文、周武闻听此言,“哈哈” 大笑道:
“亚力托金、亚力托银,你二人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叫‘水流千条归大海’,我兄弟二人本就生在中原,长在中原,怎肯为尔等效力,替你们卖命呢?那呼那大王待咱是不错,这一点不假。也正因如此,咱才想着报答他。引唐兵上山,咱可未曾捉拿呼那大王。他若明智些,趁早献山归顺,那便能成就三全其美之事。”
“三全其美,此话怎讲?”
亚力托金、亚力托银一脸疑惑。
周文笑道:
“这三全其美嘛,其一,可免了大唐诸多麻烦事儿;其二,山上众兵将也能免遭死伤之祸;其三,既已归降,唐营必不会加害咱们,咱也省了操心费事儿。你二人若肯听我等良言相劝,赶紧归降,再去劝一劝呼那大王和红曼曼等人一同归降。莫要做了那无谓的马前卒。如若不然,就凭你二人这身武艺,岂不是白白送死么?”
周文、周武还要往下言语,可把亚力托金、亚力托银气得吹胡子瞪眼,“哈哈,哈哈,中原人要归奔你们中原,反倒坏了我们前山大事,你二人是奸细,定不能饶了你们!”
这二人也不多废话,抡起大刀,“嗖” 地就冲将上来。
亚力托金、亚力托银手使两口大刀,平日里也是勇猛过人的战将,在这战场上煞是威风。
不过,周文、周武心里门儿清,知晓他二人底细,见他们冲来,倒也没太往心里去,从容举兵器相迎。
一时间,这边哥俩战那边哥俩,金鼓齐鸣,杀声震天,好不热闹。
这时,周青领着后队人马,也冲到前边来了。
驸马红曼曼,眼看着后边来了这般多人马,猛地一勒缰绳,往上一撒坐骑,大声吼道:
“好个胆大包天的唐将,你们以为攻上了前山,便算是得胜了么?今日你们来多少,我便将你们打回去多少!”
言罢,撒马抡刀,气势汹汹地迎了上来。
这一冲,恰巧就与二爷周青碰了个正着。
周青见状,把手中双锏猛地一摆,高声问道:“你是何人?”
驸马红曼曼昂首挺胸,通报了自家名姓。
周青心中暗道,听闻这红曼曼与呼那大王,皆是勇不可挡的悍将,今日我周青倒要会他一会,掂量掂量。
想着,便摆锏朝着红曼曼砸了下去。
红曼曼见势,不慌不忙,抡起大刀往外一架。
“当” 的一声响,周青只觉双臂发麻,“哎哟” 一声叫出,差点没把手中锏给磕飞了。
“哎呀!好大的劲道,果真是名不虚传呐!”
周青暗自惊叹,这回可不敢再大意,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应对。
二人你来我往,交起手来,也就四、五个回合,周青便觉力不从心,心道:这红曼曼好生厉害,我一人恐难以招架。
这时,后边的薛先图瞅见形势不妙,摆动双锤,大喝一声,冲了上来。
薛先图与周青二人联手,一同对抗红曼曼。
红曼曼见此,只是 “哈哈” 大笑,脸上满是轻蔑之色,根本没把他俩放在眼里,手中大刀舞得虎虎生风,攻势愈发凌厉。
这边,周文、周武与亚力托金、亚力托银酣战之际,还不忘大声喊道:
“弟兄们,大伙千万多加小心,留意头上!”
众人一听,心中便明了。
怎么回事呢?
原来是那猩猩胆腾空而起,在空中盘旋,伺机而动,周文、周武深知他的厉害,故而提醒众人。
薛仁贵于乱军之中,心中暗叫:“哎呀,不好!这红曼曼看起来着实棘手。亚力托金、亚力托银又死死缠住了周文、周武,一时半会儿难以脱身。这边好几个人围攻驸马红曼曼一人都难以取胜,这可如何是好?还有那呼那大王,我是先擒下他,还是先集中精力对付红曼曼呢?”
正思忖间,就听呼那大王喊道:“毛顺清!”
“在!大王有何吩咐?” 薛仁贵佯装镇定,应声道。
“你看他们杀得不可开交,你快随我来。” 呼那大王压低声音说道。
原来,这呼那大王心中暗忖:坏了,前山已然失守,后山如今就剩我们寥寥数人,瞧这战场上杀得难解难分,毕竟唐兵人多势众,我方人单力薄,战将稀缺,这般下去,此山怎保得住?莫不如趁此时机,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先寻个地方躲躲。有毛顺清护着我,若是得胜,再回来不迟,若兵败,便溜之大吉。事到如今,也别无他法了。
薛仁贵瞧他那副神态,心中已然明白了八九分,“噢!呼那大王,你这是想要去往何处呀?”
呼那大王只当他是亲信,悄声道:“走,你且护着我,咱们先找个地方躲避躲避。”
“哈哈哈哈,我明白了。您的意思是让我护着您,先避一避风头,如若此战得胜,咱们再回来,要是吃了败仗,便让我护着您,寻个安全去处,逃命去,对不对?”
呼那大王一听,心中不悦:这毛顺清今日怎地如此啰嗦,叫你干啥你干便了,哪来这许多废话。
可又碍着他身份,不好发作,只得耐着性子道:“啊,莫要问了,快随我走吧!”
“且慢着!你想走?往哪走?”
“啊!往哪走?咱们先到宝石矶。”
“哼,你呀,莫要再提宝石矶了,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
“啊!你究竟是何人?” 呼那大王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
“你若不问,我也会告知于你。我便是唐营平辽大元帅,姓薛,名礼,字仁贵!”
此话一出,呼那大王脑袋 “嗡” 的一声,后背 “嗖” 地直冒出一股凉风,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失色大惊道:
“啊!你,你就是那火头军薛蛮子?”
薛仁贵仰头大笑:“哈哈,怎么样,没料到吧?”
呼那大王此时只觉脑袋一片空白,满心疑惑:这火头军薛仁贵,现今大唐平辽大元帅,怎地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混到咱山上,还冒充毛顺清?
这一连串变故,他一时半会儿如何想得明白,当下把眼一瞪,怒道:
“哈哈!闹了半天,你原是唐营奸细,欺骗咱们上了山。好啊!你今日分明是送死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