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憔悴的神色如被暴风雨摧残后的花朵,毫无生机与活力。
那原本白皙娇嫩的肌肤此刻显得苍白如纸,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的血色。
红肿的眼睛满是酸涩与痛苦,眼神空洞而迷茫,往昔的灵动早已消失不见。
眼周的肌肤浮肿着,使得眼睛看起来像是被挤压在两道肉墙之间,艰难地向外窥视着这个世界。
张淑婷在镜子前,缓缓放下梳子,手指轻轻触碰着眼角的红肿处,眼神中满是哀愁与疲惫。
张淑婷的手指如同柔软的花瓣,轻轻落在那敏感的肌肤上,带来一阵微凉的触感。
微微歪着头,仔细端详着自己失色的面容,嘴唇轻轻抿起,嘴角的弧度带着一丝苦涩。
那嘴唇的颜色不再鲜艳,如同失去了阳光照耀的玫瑰花瓣。
张淑婷的目光从额头的碎发移到脸颊的消瘦轮廓,轻轻地叹了口气,气息在镜面上凝结成一小片水雾。
叹息声如同深秋的落叶,轻飘飘地落下,却带着无尽的沉重。
随后张淑婷闭上眼睛,不愿再看这副憔悴模样,睫毛微微颤动,像是在努力抑制着即将涌出的泪水。
每一次颤动,都像是在内心深处进行着一场激烈的斗争。
简单洗漱过后,张淑婷用毛巾擦拭着脸,水珠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了衣领。
水珠像是顽皮的小精灵,在她的脸上肆意奔跑,留下一道道湿润的痕迹。
深吸一口气,张淑婷打开闺房门,清冷的空气扑面而来,让张淑婷瞬间清醒了几分。
空气带着清晨特有的凉意,迅速钻进张淑婷的鼻腔,刺激着她的神经。
随后,张淑婷迈着轻盈的步伐,向庭院内走去。
此时,太阳才刚刚升起,柔和的光线努力穿透清晨那淡淡的雾气,庭院里的花草树木都像是蒙上了一层薄纱,如梦如幻。
阳光如同金色的丝线,透过雾气的缝隙洒下,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张淑婷微微眯起眼睛,抬起头,享受着这清晨独特的宁静与清新,她的鼻翼微微翕动,贪婪地呼吸着这带着露水气息的空气。
只是不知为何,张淑婷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就在张淑婷微微发愣的时候,一个随和的声音如同平静湖面上突然投下的一颗石子,打破了这份寂静:
“婷儿,怎么醒这么早?这太阳才刚冒头!”
那声音带着浓浓的关切,在空气中回荡。
张淑婷的身体猛地一震,看起来有些娇弱的身子,像风中的树叶般轻轻抖了一下。
张淑婷缓缓转过头,随即眉头轻皱,嘴角微微嘟起,一脸嗔怪地看向老爹,轻声说道:
“爹,你吓死我了!我……我这有些睡不着……”
那语调轻柔婉转,仿佛带着无尽的柔弱与哀怨,与往日和老爹相处时,有些傲娇的语气截然不同,倒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此时,张淑婷的声音如同夜莺的低鸣,带着丝丝颤抖。
老爹迈着稳健的步伐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眼角的鱼尾纹也跟着欢快地跳动起来。
老爹的步伐坚定而有力,每一步都带着岁月的沉稳。
他的手中稳稳地端着一碗豆腐脑,那热气腾腾的白气袅袅上升,在清晨的阳光下形成一道道朦胧的光晕。白
气如仙雾般缭绕,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老爹走到张淑婷身边,抬起手,将豆腐脑递到张淑婷面前,笑着说道:
“快趁热吃吧!给你买了最爱吃的豆腐脑!”
老爹的眼神中充满了慈爱,仿佛这碗豆腐脑就是他对女儿所有的疼爱。
看到手里热气腾腾的豆腐脑,张淑婷微微有些发愣。
纤细的手指轻轻搭在碗沿,眼神中透着一丝惊讶与感动。
在这个不大的村子里,卖吃食的寥寥无几,大家早已习惯了每日自家生火做饭的节奏。
而张淑婷对豆腐脑的偏爱,从儿时起就深深扎根。
那滑嫩的口感、独特的豆香,总是让她欲罢不能。
只是制作豆腐脑工序繁琐,光是准备材料、研磨豆子就需耗费大量精力。
同时,还得精准把控火候与凝固剂的用量,稍有差池便前功尽弃。
所以,想要吃到心仪的豆腐脑,往往只能前往镇上购买。
张淑婷的思绪悠悠飘远,往昔的画面如潮水般涌来。
小时候,爹爹的身影总是伴着晨曦出现在通往镇上的小道上,只为给小淑婷带回那一碗心心念念的豆腐脑。
那时候,她总会在院子里翘首以盼,等待着爹爹归来的脚步。
清晨的微风拂过她的脸庞,她的眼睛紧紧盯着小道的尽头,心中充满了期待。
等小淑婷长大一些,张凌岳便成了那个为她解馋的贴心人。
张凌岳总是瞒着家人,偷偷地往镇上跑。
有一回,张凌岳不知怎的,心血来潮想要自己动手制作豆腐脑。
张凌岳在厨房里捣鼓了半天,大概是对各种材料的用量拿捏不准,竟做出了满满一大盆。
厨房里弥漫着豆香和蒸汽,张凌岳的额头布满了汗珠,却顾不得擦拭。
张淑婷似乎还能看到当时他那手忙脚乱的模样,眼神里有初次尝试的紧张与期待。
可当那一大盆豆腐脑摆在面前时,张凌岳却犯了愁。
他害怕被家里人知晓,毕竟这量实在太过惊人。
张淑婷记不清豆腐脑的味道好不好吃,只清楚地记得张凌岳望着那盆豆腐脑,眼里闪着泪花,却又倔强地一勺一勺往嘴里送。
他的肚子慢慢鼓起来,像是被充了气的皮球。
小淑婷在一旁瞧着,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带着几分好笑的弧度,可那明亮的眼眸里却又满是心疼。
只能心急地向前迈了一小步,伸出手想去帮他,纤细的手指在空中微微颤抖着。
“不用,我自己来。”
他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透着一股坚决,轻轻摆了摆手,制止了小淑婷的动作。
那只手在空中划过一道简短的弧线,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自那之后,张凌岳只要一听到“豆腐脑”三个字,脸上便会瞬间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脚步也会不自觉地加快,匆匆远离那股熟悉的味道。
然而,镇上的那一家豆腐脑铺子前,却又常常能捕捉到他的身影。
当然,后来随着张凌岳出去闯荡的几年,就很少吃到豆腐脑了。
都是偶尔张淑婷哪天心血来潮,专门跑去镇上吃上一口,解解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