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遥点点头,依旧看着他笑。
陆知远被她盯得发毛,妹妹露出这样的笑容,准没好事。
“阿瑶你别笑了,我害怕。”
陆知遥恢复正经,看着陆知远说道:“你不是怕入学考试得不了魁首会被父亲责怪吗?正好我想去术法学院,要不咱俩换换,我去术法学院,你去西南。”
“这怎么换?咱俩虽然长得一样,但是身材还有性别都不一样啊?”陆知远疑惑道。
他又看向陆知遥,“你不会已经想到办法了吧?”
只见陆知遥拿出一个只有手掌大小的淡紫色双肩包,她口中念道:“变大变大快变大。”
双肩包骤然膨胀。陆知遥身高170,算是比较高挑的女生,此刻那双肩包已经变得比她还高,把她挡得严严实实。
“老天爷,你这到底装了多少东西?”陆知远看着还在变大的双肩包,他真的很想把东西全倒出来看看到底有多少,但是他不敢,他怕得收拾一天。
“害,多带点东西,万一啥时候能用到呢?”
陆知遥觉得炼器师是这世界上最伟大的职业,他们能做出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别的不说,就说这个双肩包吧,这是她的好朋友梁初冉做的,里面能放各种东西,可以随意放大和缩小,不管里面放了多少东西,它的重量都像一根羽毛一样轻。
她平常都随身携带,刚才给陆知远的药就是从里面拿出来的。而她的佩刀“迷离”平常也放在里面。
对于术法师来说,兵器是很重要的。你不知道何时何地会遇到妖怪,而且你总不能天天背着一把刀招摇过市吧。这连地铁都坐不了,再说别人看到不会报警吗?别问,问就是这里有疑似恐怖分子。
这种容量大、会放大缩小、方便携带的储存法器就很方便了,只需念出咒语就可以随意放大缩小。
当然也不是必须得念咒语,催动灵力也是能直接将需要的东西拿出来的。不然在战斗的时候妖怪都扑过来了,你还在“变大变大快变大”,这不是给妖怪加餐吗?
情况不紧急的时候陆知遥还是习惯用咒语召唤,毕竟用灵力就会有灵力波动,很容易暴露自己的位置,这是她跟着师父捉妖多年总结的经验。
这种储存法器基本上每个术法师都有,市面上的样式也很多,什么双肩包、托特包、束口袋......她还见过一个垃圾袋,她差点就把垃圾丢进去了。
当初梁初冉问她想要什么样式的,她没有犹豫,直接说了双肩包。不为别的,双肩包能装啊。
她还问过梁初冉这种法器的原理是什么,梁初冉告诉她:“这类法器本质上就是放大、压缩物品的体积,原理就像气球和平常打包衣服的压缩袋,最后在法器内部加入阻隔重力的术法。”
陆知遥想告诉她,她打包衣服不用压缩袋,她都是直接把衣服叠好放进行李箱,然后把行李箱放进双肩包里。
陆知遥从双肩包中取出来了两个大盒子,递给陆知远一个。
“这是我朋友炼的化形丹,吃了之后可以变成任何人的样子,咱俩的气息和术法相似,就算换了身份别人也很难察觉。”
“这靠谱吗?比咱们境界高的术法师不会一眼就看穿了吧。”陆知远接过盒子问道。
“不会的,化形丹是一种药物,它能切切实实改变我们的外貌和声音,和幻术不同。我们根本就没有使用术法,自然不会在身上留下术法痕迹。”陆知遥回答道。
陆知远点了点头,打开了盒子。
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只见盒子里躺着一颗拳头大小的丹药。
“这药是几天的量啊?”陆知远的心里还抱有一丝侥幸,万一是分开吃的呢?
陆知遥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一次吞服,你又不是没吃过丹药。”
“不是?你管这玩意儿叫丹药?不知道的还以为谁家铅球呢。”陆知远说完就把“化形丹”一把塞回了陆知遥怀里。“你朋友会不会炼丹啊?这药到底正不正规?”
“我朋友花了两个月才炼出这两颗,做得大说不定药效好呢,咱可不能以貌取药啊。”陆知遥摸了摸鼻子说道。
她看向陆知远,试探开口:“要不咱先试试?”
“药效好?这么大吞下去能直接给我送走,反正我不吃,要吃你自己吃。”陆知远坐在沙发上摆出一副强硬态度。
陆知遥见状坐到了他的身旁,“我自己吃也没用啊,那不就两个陆知远了。真假美猴王?”
她看向陆知远,又开口道:“你想想,你要是去术法学院,父亲肯定一天打十个电话催你练功,你受得了?没准凌晨五点‘天降魔音’,你还怎么睡懒觉?要是拿不到入学考试的魁首,父亲还会罚你。跟着师父去西南,抱紧师父的大腿,你不就可以摸鱼了?”
陆知远承认他心动了,混吃等死一直是他的人生理想,他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一定要让他争第一,这得多累啊。
这个世界上食不果腹的人多了去了,他能出生在有钱人家,不为生计发愁已经很幸运了。人生短短数十年,就应该及时行乐,有些事差不多就行了。
再说他也不是真废物,不是他吹牛,虽然他的修为不及陆知遥,但也算是同辈的佼佼者。但在他父亲看来,不是第一就等于一事无成。
有一次陆知远终于鼓起勇气,他向父亲发出灵魂拷问:“第一只有一个,您不能要求我次次第一。”
陆重山却盯着他,“那一个为什么不能是你?”
......
陆知远无语。
陆知遥倒是挺优秀,可也没见父亲夸她。
陆知远的思绪从回忆中抽离,他看向陆知遥,“你让我再好好想想。”
其实他也想去术法学院,不止是为了远离父亲,他很久没见过梁初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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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了一天工作的张春晓回到自己的房间,简单洗漱过后便上了床。
她从枕头下面拿出了一张纸,那封面上赫然写着:“华国术法学院招生简章”。
是的,她也收到“招生简章”了,起初她以为是诈骗,没当回事。听刘姐说过之后才意识到是真的。
说实话她很想去术法学院,但她家里穷,父母都是农民,她还有一个妹妹一个弟弟。
以她的高考成绩其实可以上一本,但父母说他们拿不出这么多钱供她上大学。
她哭着求父母:“爸、妈,学费、生活费我可以自己打工挣,家里的钱我一分不要。我就是想上大学,求你们了。”
她母亲却哭着说:“春晓,是爸妈没用,家里实在是没钱了,你下面还有弟弟妹妹,你出去打工还能赚钱养活他们,你弟弟以后还要娶媳妇的,就当是爸妈对不住你,妈求求你了...妈....妈给你磕头了。”
张春晓抱住要下跪的母亲,看向沉默的父亲。
最后她还是妥协了。
张春晓叹了一口气,她虽然很想去术法学院上学,但她实在放不下陆家的工作。
陆家保姆的工资很高,一个月就有六千块,她每个月给家里打四千,自己还能留两千,而且陆家还包食宿,她一个月根本花不了多少钱,这是她能接触到的工资最高的地方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何管家看上的,她现在还觉得自己活在梦里,以至于每天早上睁开眼睛都会恍惚。现在让她放弃陆家的工作去术法学院上学,她的家人该怎么办?
张春晓将通知书扔到床上,她抹了抹眼泪,“还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