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小宜的玉佩又有二勇和三勇和背书,众人重新见礼后再次落座,碧云对刚才的事表示抱歉,“方才为求安全,多有失礼之处,还望李少将军海涵。”
“谢姑娘言重了,我与令兄及表兄是至交,他们得知我来京,皆书信相托,要我务必前来探望。加之三爷与小宜,亦是再三叮咛,要我看你是否安好。我此行,可谓是肩负众人之托。况且,我两家世交,你唤我一声李大哥便是,日后若有所需,尽管开口,只要李某在此,定当竭力护你周全。”说完他端起茶轻轻酌了一口,看似专注的在喝茶,其实眼角关注碧云的反应。
碧云听了李沛章的话,想想自己现在的处境,再看看自己这身材还是一个小豆丁,嘴甜些没有坏处,“小妹日后若有不当之处,还望李大哥莫要见怪。”
一番寒暄过后,碧云按捺不住心中的焦急,急切地探问起她最为记挂之事:“李大哥,你可曾见过小宜与浩哥?他们现今可安好?还有外祖母、舅舅舅母们,以及北地的所有亲人,他们是否都安好?”
碧云满心忧虑,迫切想要知晓外祖家的近况,毕竟在这大楚,书信难通,音讯难觅,实乃不易。
“皆安好,勿需挂怀。我才将三爷与小宜送入军中,便接到了圣旨。而你兄长们也恰好收到朝廷召我入京的消息,时间上太过仓促,平安镇之行只能作罢……”
碧云知道孙氏的族地就在平安镇,想来奉旨进京,那里还会给时间准备。
听着李沛章将外祖家的情况大致讲述了一番,她心中的不安平息了许多。细想之下,也的确如此,倘若威北侯府仍在京城,仁和帝行事自然便捷。而今外祖府已迁回北地,有了孙家军的影响,仁和帝的手即便再长,也难以轻易触及。
这或许便是先皇给孙氏一族的最后一点仁慈吧。
李沛章看碧云开心的样子,接着贴心的还讲了浩哥和小宜一路北上的经历,也让她放心不少,幸亏有深山村众人,这也算天不绝浩哥吧。
碧云也述说了她们如何阴差阳错成了后家人。
谈及此次地震,受灾范围之广令人咋舌。受州城临街房子大多都是砖石结构,几乎没有倒塌,看着还行,可是里面泥土房屋大多倒塌,又是在晚上,逃出人数十不到五。
震中在乐平县和受州交界的地方,那个地方几乎没有人逃出……
耳边听着李沛章的述说,她虽看不到那样的场景,但还是能想到,她曾看过《唐山大地震》的电影。
地震时居民还沉浸在梦乡之中。突然间,大地剧烈摇晃,房屋轰然倒塌,尘土飞扬,天空被尘土遮蔽,一片昏暗。街道两旁的建筑如同多米诺骨牌一般接连倒下,原本繁华的市区瞬间变成了废墟的海洋。
地震过后,整个城市变成了一片死寂。断裂的桥梁横卧在扭曲变形的铁轨上,道路被巨大的裂缝撕裂,车辆被掩埋,无法通行。曾经高耸的楼房如今只剩下残垣断壁,有的甚至完全消失,只留下一片瓦砾。街道上,随处可见被压扁的汽车和倒塌的电线杆,整个城市仿佛经历了一场战争的洗礼。
许多人在睡梦中就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他们的家人醒来后,面对的是一片废墟和无尽的悲痛。那些幸存下来的人,有的失去了亲人,有的身受重伤,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
在废墟中,到处可以听到人们的哭喊声和呼救声。幸存者们用尽全身力气,试图从废墟中爬出,但往往力不从心。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家园被毁,亲人离去,心中充满了绝望。而那些被埋压在废墟下的人们,更是经历了难以想象的痛苦和煎熬。他们忍受着饥饿、口渴和伤痛,等待着救援人员的到来,但很多人最终没能坚持下来,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那到那一幕时,那种无奈绝望她不想经历一次,一个电影都让人心情不好好长时间,真实看到那样的场景,她想都不敢想,太绝望了,在天灾面前,人类那种无能为力,让人崩溃,她不想现听了。
这一段时间她一切不想深思此事,再加上她们那晚从主街过时,房屋九成完好,刚才李少将军的述说让她不能逃避。
这次地震等级一定不低,再加上大楚百姓日子艰难,房屋质量一定不会太好,又没有相应的救援。
地震后都有一周了碧云没有听到官府有一点点动作。
从拿到那些钱后,二勇指挥,小步和小天带着救回来的兄弟俩可是忙成陀螺,白天几乎看不到人影,然而,这份忙碌,却如同杯水车薪,难以解受州之渴。
小天和小步虽然没说,但是这两天回来后烦躁的情绪她们还是能感觉到的。
其实她觉得在大楚生活挺累的,在谢府那个大囚笼里感觉活着累,连呼吸都是累的。离开了谢府那个大囚笼,走出来发现大楚就是更大的一个囚笼,皇权如同大山一般沉沉地压在大楚百姓的肩头,让他们难以喘息,生活在这皇权之下,每一步都显得格外艰难。
在现代只要努力的工作,贡献了时间、贡献了精力,得到与付出相匹配的报酬,人的身体累但是人是自由的。
然而,有时她也会暗自庆幸,庆幸自己多活了一世,出身于官宦之家无需为生计而四处奔波。人生岂能尽善尽美,总会有那么一丝遗憾。人生之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几十年光景转瞬即逝,只要心中无悔,便已足矣。
“夏柳姐姐,我娘听说你家来客人了,我爹今天钓到一条鱼,让我拿来给你们添道菜。”
碧云听到大妮的声音,忙站起致歉后走出屋子,把李少将军留给春婶和二勇他们招待有点失礼,可是她真不想听他们聊完地震又聊战争。生活在和平时代的人,看电视感受战争和切身体会战争是两个概念,冷兵器时代的战争一点不比热武器时代战争少一点点残酷。
“大妮,是从温水湖里钓的?”碧云看着有二三斤的鱼,很是惊喜,这是她看到从温水湖中钓到最大的鱼了。
“对,云姐姐,我爹爹钓的,钓了两条,这条大点,我娘让我拿来给您添个菜。”
“好的,回去代我谢谢你娘,大妮休息了七天了,还想休息吗?”
“云姐姐,我们三人前天开始就起来跑步了,我也每天背夏柳姐姐教我的草药药性。”
望着大妮那满脸“快来表扬我吧”的神情,碧云赶忙称赞道:“大妮真是个出色的孩子!”夏柳瞧着自己家姑娘那“你真的很棒”的自豪模样,与大妮的表情很搭,,一大一小之间,仿佛没有了年龄的鸿沟,只有纯真的喜悦与相互的欣赏。
听到碧云真夸她,她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云姐姐,其实不是我棒,是我娘很棒,我娘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师傅忙我就要自觉,果儿姐姐和谷子姐姐可羡慕我呢,都想跟我一起学习,可是二嬢嬢说果儿姐姐和谷子姐姐都是小娘子又不是男娃,再说都八岁了应该学些女红厨艺,学好了女红厨艺等嫁到婆家可以少受些磋磨,云姐姐,我就想不明白了明明知道嫁过去要受磋磨为什么还要嫁?为什么小娘子就不能学别的手艺?”
碧云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她怕她回答的不合适影响到她以后的生活,现代的思想不适应现在的社会,“你问过你娘吗?你娘怎么说?”
“我娘说等我大了就知道了,说二嬢嬢说的对也不对,不管是男娃还是小娘子都应该学些手艺,嫁到婆家后有手艺就有底气,还说她在王财主家做粗使丫鬟就因为没有手艺,所以月例最低活计最累,有的丫鬟手巧会梳头会刺绣活计轻松月例还高,和她一起卖进府的一个小姐妹厨艺好,人家就进了厨房,跟着厨娘做几年再用些心也许就能被主子要到小厨房,那日子就更美了……所以我才想着要跟着夏柳姐姐学医,我娘说做不成女大夫那就做产婆,一个好的产婆四乡八邻……”
听着一个六岁小姑娘,从娘亲的希望,说到她的理想,那稚嫩的脸上洋溢着满满的憧憬与向往。
她被治愈了,被一个六岁的小姑娘治愈了。
看着一个六岁小姑娘对自己以后人生的规划,虽然稚嫩但是坚定,一个有思想会思考的聪明的小姑娘,还有一个聪明的娘,碧云特别想看她能走多远。
“这么想学医?”
“嗯!我不要受婆家磋磨!”
“哈哈……好!云姐姐送你一个人偶,你要用最快的速度把这个人偶上的穴位都记住,记住这些用时的长短,代表着你对医术的敏锐洞察力和记忆力,更是你夏柳姐姐考验你决心和毅力的关键。只有通过了这一关,你夏柳姐姐才会更加放心地将高深的医术传授给你,你明白吗?”
“……明白,就是我记得越快,夏柳姐姐教我的医术越厉害!”
“对,说的很对!”说着碧云回到屋里,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木质人偶,这是她为了练功让人准备的,上面都是夏柳标好的人体穴位。因女子身体受限,她想着如果学会点穴是不是遇到危险好脱困,这也算她的另外一个底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