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好不容易找回了王女,也找回了传承的御蛊术,但……
三皇子叹了口气,就算南渊有心向外界敞开国门,恐怕也是不可能了。
“去叫姜老吧。”三皇子叹了口气吩咐道。
而后他看向朱谦:“这次之后便是永别了,但我希望你能保住南渊唯一的希望。”
只要御蛊术的继承还在,那南渊就还有以后。
朱谦看着他的眼睛,郑重点头:“我会的。”
三皇子走了,他回头深深看了朱谦一眼,而后下定决心般回头又吩咐道:“去叫楚越来。”
楚越是二皇孙的名字,他要做什么?
朱谦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三皇子从怀里掏出一个哨子,吹响后是一种没听过的哨声,跟普通的不太一样,接着来了一只通体雪白的鸽子,他回到书桌旁,写了一个小纸条,而后塞进鸽子脚下的竹筒里,又走出门去放走了鸽子。
这些他都没有避讳朱谦,不仅如此,放走鸽子后,他回身对朱谦说道:“我通知了大哥和二哥,南渊日后便只能通过秘法进出,这秘法的关键只有我们兄弟三人知道,便是这个笛子,用秘法送信,这是南渊在极为重大的变故时,才被允许使用的手段。”
朱谦懂了,他是在通过自己,向红鸾告知一些事情。
接着,他又找来了大皇孙岑玉,让人护送他去西周,将这里的情况具体说给大皇子和二皇子。
看着他犹如交代后事一般有条不紊地吩咐完这一切,不好的预感更强烈了:“你要做什么?”
三皇子微微一笑:“告诉你也无妨,我要封锁南渊。”
既然东黎觊觎南渊,他也知道东黎对南渊御蛊术的忌惮,那么并入东黎便是唯一的结果,但没道理就要让东黎这么舒舒服服的。
朱谦原本还是有些疑惑,但随着他看着三皇子即将登上曾经的那个祭台,又见到了已经站在上面的姜老和二皇孙楚越。
再看向旁边站着哭成泪人的长绪怜,他终于知道不好的预感来自何处了。
三皇子将笛子递给了朱谦,头也不回地上了祭台。
古老的咒语从姜老口中念出,祭台迸发出令人胆寒的血光。
三人跳入那尊大鼎,而后一股冲天的紫色烟雾从鼎内升起,覆盖了头顶的一片天,而后以极其恐怖的速度,迅速向着四周散去。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头顶的烟雾散去了。
“成了。”长绪怜哽咽地说道。
但在场所有的人都很沉默。
朱谦有些不知所措,这是献祭去做什么了?
长绪怜见他眼神迷茫,轻声说道:“瘴气林被修复了。”
瘴气林的阵法,只能维护,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它多少会有些破损,如今他们三人用血肉去填,瘴气林真正的用处便会被激活——必要时将南渊彻底和外界断绝。
朱谦脸色一变,立马辞行,匆匆赶往边界处。
他此时怀中揣着一封信,是三皇子给长孙信的,虽然没有封口,但他也并未打开。
不是他不好奇,是大概知道三皇子会写些什么给长孙信罢了。
果不其然,瘴气林此时的瘴气凝地犹如实质,林中原本的雾气此时泛着诡异的紫色一般。
朱谦伸手拿出那个笛子,才发现笛子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踏入瘴气林,周围的雾气也微微散开。
但不等他惊喜,就见到了又一恐怖的一幕。
密密麻麻的尸体。
瘴气林的地面上,全是身着东黎士兵服饰的尸体,有些甚至还有温度,血液还未干涸。
饶是见过战场,但此处哪里是战场,说是屠宰场也不为过。
不敢多停留,他只能绕开这片地方,从非常隐秘的角落离开瘴气林,避免和长孙信打个照面。
但是信还是得送到,迂回了半个月,他故作从东黎赶过来的样子,找到了长孙信的大军。
驻扎的营地里气氛异常的压抑,朱谦到的时候,守卫的将士就是看到了救星一般。
他们还不知道朱谦和长孙信关系已经不复从前,只知道此时能说上话的人只有朱谦。
他顶着将士们殷切的眼神,让人通报了一声。
让他有些意外的是,长孙信亲自出来了。
“你怎么来了。”他眼神疲惫,看样子是被南渊这次破釜沉舟的攻击整的有些焦头烂额。
朱谦没吭声,只是拿出一封信来:“三皇子给你的。”
看到他递过来的信,长孙信有些意外,迟疑了片刻,见朱谦的神色没有半分异样,这才接过抽出信纸。
一列列的文字看过去,他的手开始有些颤抖,并且有些像是受到了刺激一般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他说,他早有计划,联姻固然保险,但南渊才重新复出,尚不具备自保能力,所以愿意并入东黎成为南渊郡?”
朱谦了解他,知道他这是气笑了。
只是不知道是气的是他自己,还是三皇子这一手阴阳怪气。
他在这里折了五万人,五万人!
结果只是归降?
可偏偏对方愿意成为东黎的一部分,他还不能再想办法突破瘴气林杀进去了,再动手,他就是屠戮自己百姓的刽子手。
他甚至还没有进到南渊地界,在瘴气林里小心又小心,前面探路的人明明已经过去了,他在后方等待的时候,瘴气突然浓郁了起来。
所有人不得不撤出,但最后撤走的人只有三万。
长孙信第一次吃到败仗的感觉,偏偏这还不能算是败仗。
他只觉得自己如同吃了苍蝇一般恶心。
朱谦默默叹了口气,本来红鸾告诉他的那些信息,如今看来便是用不上了。
但现在用不上,不代表别的时候用不上,暂时还是不要告诉长孙信那些消息了。
他如今已经为了荼悠的事情,越来越疯狂,甚至在南渊一事上折了一大半的人马进去,可见他已经没多少理智可言。
朱谦默默叹了口气。
他没见过红鸾说的那个长孙信认识的荼悠,红鸾看起来也不知道那是一个怎样的女子,所以他对长孙信如今的情况也无从分析,更无从下手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