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
一封加急、加密的信件,到达了目的地——
武宅。
那宛如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朱红色的府门高大而厚重,门环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略带冷意的寒光。
祠堂内,千盏烛火点亮视线,仰头望去,雕梁画栋间尽是精美的彩绘,龙凤呈祥、繁花似锦的图案被雕刻的栩栩如生。室内家具都由红木打造,而在用最顶级绸缎制成的椅垫上,坐着一人。
那人背对大门,静坐在祠堂的正中央,面容俊朗,剑眉斜飞入鬓,一身深灰军服在烛火的照耀下尽显冷峻与威严,他闭目着静静地用右手摸索手中一颗又一颗的佛珠。
“大帅。”一人迈进祠堂,语气恭敬:“有您的信。”
忽然,摆弄佛珠的手停了。
坐在祠堂中央的男子缓缓睁开他狭长的眼睛,此刻深邃的眸中是无法掩藏的狠厉,“哦?”
仅是一声,来人半跪在他的身侧,低头的同时,双手高举信件,“请您过目。”
“人。找到了?”男子声音低沉,望着面前的信时,森冷的眸底闪过一丝意味不明,“是生,是死?”
“不是夫人的消息。”来人头低得更加下去了,“是……呜!”
话还未落地,一记由佛珠包裹的拳头猛然挥向来人的头部。
鲜血沾染褐色的佛珠,男子轻啧一声,同时起身懊恼的用袖口擦拭着血迹,“脏死了。”
来人强忍着剧痛连忙双腿跪地,随即立马将刚刚没说完的话给继续说了下去:“是二少爷的信!”
说话间,他再一次将信高举头顶。
“他?”男子擦拭佛珠的动作停了下来,懊恼的神情被嘲弄取而代之,“他竟然不躲了?”
蓦然嘴角挂笑,病态十足,“倒是件趣事。”
说罢,男子将佛珠盘回腕处,伸手去拿信。
“琥城?”信看完,男子嘴角的冷笑不减反增,“有趣。”
他俯视身侧的来人,狭长狠厉的眼眸里满是森冷:“把消息散播出去吧。就说,我去琥城度个假。”
“是。”
————
琥城。
拍卖会已经接近尾声,商锦宴寻人的进度可谓是毫无头绪。
奈何都带着面具,且不止一楼的人,想要在中间找到一个刻意隐藏的人,着实是大海捞针。
“既然这场拍卖会不是你办的,那你有办法拿到参加人员的名单吗?”
这话是商锦宴对着站在房间角落的盛念生说的。
“可以……少爷,这次我真冷静好了,能过去吗?”
这是盛念生站在角落眼巴巴的看着商锦宴说的。
“不能。”商锦宴拒绝,且收回了看过去的目光,“我没有让你面对墙站就不错了。你给我站好了,别过来。”
盛念生有些受挫,耷拉着肩,小声抗议道:“若少爷不让我过去,那少爷要的名单……我可就不能保证能要到了。”
商锦宴微眯凤眸,又看了回去,见对方目光躲闪想要改口,她立马开口道:“盛念生,你这不是挺正常的吗?继续保持,过来吧。”
听到能过去了,盛念生闪了一下眼睛,随即大跨步的走了过去。
“事先说明,别再说奇怪的话了,听懂了就坐。”说着,商锦宴稍稍扭了一下头,示意着对方坐下。
盛念生迅速坐在她的身侧位置,浅灰色面具下的眼睛亮闪闪的,“好。我听少爷的。”
就冲着对方这积极的劲,商锦宴总感觉自己在……训狗?
天,要是被系统知道全文男主被自己当狗训,那自己脑袋里岂不是要被吵死。
说起系统……
数着日子,也该出现了吧。
就是不知道在崩塌的剧情面前,它还会不会被她所用。
“少爷?”见商锦宴一直盯着自己看,盛念生有些不安的摸了摸脸上的面具,“是我面具太丑了吗?”
商锦宴回过神来,“你都在房间里了,怎么还带着面具?不闷吗?”
说着,她伸手就要去掀对方脸上的面具。
让人意外的是,盛念生竟然往后躲开了,“不闷,我还是带着吧。”
商锦宴有些疑惑,“你刚刚巴不得我掀,现在怎么还躲了?”
“我……”盛念生目光有些躲闪,“我刚刚没想起来,我一晚上没睡好,有点疲态。”
他想以自己最完美的状态去面对少爷。
商锦宴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人,最终吐槽一句:“你包袱还挺重。”
“……我今日没背包袱。”
商锦宴伸手制止两人的闲聊,“名单多久可以给我?我比较急。”
盛念生灼灼的视线有意无意的瞥向伸在自己面前的手,面具下他的声音低沉,“明天。”
“好。”商锦宴手收回,顺势站起身,“那我不久留了,明天我再来。”
经过一晚的观察,她百分之八十的肯定,这场拍卖会就是黄明哲离开琥城的关键,反正拍卖会要开三天,花一天时间来等线索也不是不行。
待商锦宴离开后不久,亚伦骂骂咧咧的就进来了。
“生!”亚伦指着盛念生的鼻子骂道:“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
“你若不想要你的手了,可以对我明说。”
一改刚刚对商锦宴的态度,此刻的盛念生宛如从地狱中走出的修罗,浑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亚伦默默的放下了手,“明明是你重色轻友,怎么到头来还威胁我了。”
盛念生拿起放在桌上不起眼的木雕,顺势放在了刚刚商锦宴坐过的椅子上,他伸手摸索着椅背,嘴角微扬,满目的眷念,“参加这场拍卖会的人员名单,你想办法弄来。明天我就要。”
“我去弄?”亚伦伸手指了指自己,蓝瞳满是不可置信,“还明天就要?!一个晚上我哪给你弄来呀!”
盛念生轻挑眉间,语气淡淡,“我相信你可以的。”
“……”亚伦不满,但无言以对。
突然想到什么的盛念生眸光骤冷,他看向好友,微眯眼眸的问道:“黄明哲,你知道是谁吗?”
“黄,明哲?”亚伦跟着重复了一下,思索片刻后,他回答道:“那个考进洋校的黄家少爷吧,我在琥城报纸上见过他的新闻,听说他最近还失踪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见好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亚伦疑惑的问道:“他咋啦?”
“找到他。然后……”
盛念生蓦然抓紧面前的椅背,抬眸之间皆是寒光。
“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