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姨做完午饭就离开了,不多时阮惊雀听到了汽车开进院子里的浅浅轰鸣声,想到了什么她把怀里的喜鹊放在一旁,从沙发上下来。
其实刚刚和妈妈打电话时妈妈说的话她听进去了。
对方事事为她着想,她多关心关心人家,主动一点好像也没毛病。
至少能扯平不是嘛。
于是,在她听见动静后就跑到门口打算去迎接一下,说来好听,其实就是给他开个门,在他敲门之前或没自己用指纹打开前。
总不能真跑去院子里迎接吧,毕竟换鞋也挺麻烦的。
门一打开,梁怀叙伸手敲门的动作默默收了回去,插进了西装裤的兜里。
没了门做遮挡物,两人的目光就这么在空气中交汇,双方似乎都有点吃惊,阮惊雀显然没想到男人停车的动作这么快,还没做好心理建设就开了门,见到人的那一秒,眉头忽而紧皱,懊恼全都表现在脸上。
梁怀叙最先反应过来,自动忽略女生脸上的表情,微微俯身,“阮阮,这是在接我?”
呆滞的眼神因这一句话逐渐回笼,变得清晰,“嗯……对!”
说完她侧过身,让人进来,男人在换鞋的时候她往洗手间的方向走,“那个张姨已经做好了饭,洗洗手就可以吃了。”
没回头,甚至转身的时候还拍了拍开门的那只手,一个门而已开这么快干嘛!
其实开门的那一瞬间梁怀叙心尖颤了下,那时候他只有一个想法,她也在走近他,只是在看到女生脸上的表情后心又恢复了平静,她是在走近他,但却没那么想走近他。
这让他有一种感觉,提前拿到了考卷,可答案还是写不出来。
无端的挫败感冒了出来。
但他心里清楚地知道,要想真正走进她的心里没那么容易。
阮惊雀洗完手出来后,见他已经换好鞋了却坐着不动,像是在发呆,她走过去凑到他前面,小手晃了晃,“阿叙?阿叙!”
梁怀叙回过神,一把抓住她的手站起身,慢悠悠地说:“走,洗手吃饭。”
这松弛感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
拉着她就走,男人力气大又没打算松手,阮惊雀根本挣不开,忙出声跟他解释,“唉,我洗过了!”
某人慢条斯理地开口:“我还没洗,我已经牵着你的手了,所以你的手也不干净了,得重新洗。”
听起来似乎又很有道理的样子。
于是,阮惊雀又被迫洗了一次手。
来到桌前,餐桌上摆了八个菜,不得不说,确实比往常要丰富许多。
阮惊雀虽然不挑,但是有个毛病,什么都想尝一下,这种类突然变多了,她将其归功于梁怀叙,甚至心里有个小想法露出了个尖尖,以后和他一起吃饭也不错,这样就可以吃到好多好吃的饭菜。
张姨的手艺完全没得挑,就是吃不完浪费了些,这也怪不好意思的。
这饭吃得过于安静,阮惊雀不太习惯。
莫名那句话又盘旋在了她的脑袋上空。
于是,她问道:“阿叙,你今天回家吃饭,是因为下午没有工作了吗?”
“因为晚上有应酬,会回来晚点,赶不上和梁太太一起吃饭了,所以中午就回来了。”
突然后悔,她还不如不问。
阮惊雀能感受到自己的脸微微发烫,她随口应了声,扒了口米饭,尽量避开男人的视线,嚼完嘴里的,又觉得自己不接话不太好,毕竟话题还是由她提起的。
思索了几秒钟的时间,她回:“没事的,你不用特意回来陪我吃饭。”
“但我想和梁太太待在一起,吃饭。”
梁怀叙的恶趣味,就喜欢没事逗逗她。
这话断句,断得阮惊雀一跳一跳的,她总是接不住他的话,只能装死,转移他的注意力,然后,梁怀叙的碗里就多了某人夹的菜。
这也算是一个小收获吧。
这顿午饭在一种奇妙的氛围中度过,最后阮惊雀还是没逃过又被哄着多吃了半碗米饭。
饭后,梁怀叙拉着阮惊雀去午睡。
某人义正言辞:“我不去,我没有午睡的习惯。”
梁怀叙:“去睡一觉,你画画才有精神。”
阮惊雀:“我可以明天早上起来再画。”
梁怀叙:“今日事今日毕的道理梁太太应该听过。”
阮惊雀:“我的工作不着急。”
谁都不肯各退一步,直到——
“阮阮昨天晚上压着我的胳膊压了一晚上了,今天陪我睡个午觉都不行?”
某人卖了惨,还口出狂言。
这句话若是被其他人听到了,直接会刷新他们的认知。
阮惊雀顿时哑口无言,却又不想就此放弃,“那我等会儿又压你了怎么办,这不是又打扰你休息了吗?”
脑子里突然冒出个想法,她进一步建议道:“阿叙,要不然晚上我们分开睡?我不知道自己的睡姿是什么样子,如果每天都压着你如何是好?”
糟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梁怀叙不容分说,态度强硬,“那不行,夫妻就要睡一屋。”
紧接着她就被拉着去睡午觉了,到底还是没逃过。
可阮惊雀确实没有睡午觉的习惯,一般都是困了就睡,不分时间不分地点,现在突然让她去睡觉,这哪是说睡着就能睡着的。
好比现在,她躺在软乎乎的大床上,睁大了眼睛望着头顶上的天花板,就差要把它看出花来了。
除了清醒状态下身旁躺着人让她心里有点小紧张以外,此刻的情况还算正常,两个人分别躺在两个位置,颇有一种井水不犯河水的意思,也正合她意。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的这个想法刚刚冒出来,就被某人摘得体无完肤。
男人伸手拉住她的手臂,阮惊雀心猛地一跳,下一秒整个人就被带到他怀里去了,而自己的手也莫名其妙地搭在了他的腰上。
还没反应过来,自己似乎在他的腰上抓了一把,劲瘦有力,这是她的第一感觉,然下一秒她听见了一声重重的吐气声,下意识地松手往后退,男人的手臂却突然收拢,距离无限缩小,感官无限放大。
阮惊雀的身体几乎是一瞬间紧绷起来,僵硬得过分,她一动都不敢动了。
没多久,脑袋上方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
“梁太太不知道嘛,男人的腰掐不得。”
说着她就要道歉,“对不起。”
声音都在发抖。
男人又说:“那念在你是初犯,这次就放过你。”
什么嘛,还不是因为他把自己按到了怀里。
追根溯源,不应该是他自己的问题吗?
梁怀叙没等到女生的回复,仿佛猜到了什么,“不服气?那你让我掐回来也行。”
掐、回、来。
这三个字一落,脑子不自觉发散到那天晚上在书房发生的事。
掐她腰的后果就是——无法忽视的热意腾腾的吻。
一想到那个画面就叫人脸红心跳。
阮惊雀觉得,还是不要了,连忙说了句:“服,我服气的。”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梁怀叙嘴角勾了勾。
这个话题总算被揭了过去,可某人似乎完全没有放开她的意思,这个姿势……好睡觉?
阮惊雀试探着说:“阿叙,你要不要先放开我?这样你都不好休息了。”
“我觉得挺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