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说得一本正经，可阮惊雀慌了，心跳莫名其妙加速，扑通扑通的——毫无规律章法可言。
难道她今天就要交代在这了？
虽然知道夫妻之间避免不了那些亲密的行为，但是好歹也要给她一个准备吧。
她需要一个缓冲的时间。
忽而，眼前的男人俯身而来，左手不急不缓地搭在她的椅背上，阮惊雀刚往右边移动了一小点距离，男人的右手顺势搭了上来，挡住了她所有的退路。
霎时间漆黑的眸子映入眼里，空气中瞬时充满了一种紧张感，以及因距离过近而带来的暧昧气息。
清新好闻的薄荷味道愈来愈浓，阮惊雀的脑子莫名愈发混乱。
似乎凑得更近了，原先紧紧抓着裙身的手本能般地被她交叉放在胸前，呈一个防御保护的姿势，一开口声音也不觉地抖了起来。
“我……我知道你急，但你可以……可不可以先别急。”
男人停下靠近的动作，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椅背，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散漫开腔：“哦？我急什么了？”
你自己知道！
阮惊雀心里腹诽，却不敢明面吐露心声。
男人在等她的答案。
椅背传来的“嗒嗒”声快要冲破耳膜，心里的紧张感不由得加剧，阮惊雀脑子正在飞速转动思考着，突然灵光一闪。
他们今天刚到云璟公馆，应该还不至于准备那个东西。
“没有那个，你……你别乱来。”
男人步步紧逼：“没有什么？”
就非得问得那么清楚嘛！
阮惊雀心一横，闭上眼睛咬咬牙，嘴巴里终于蹦出一个字：“……套！”
这下该满意了吧。
梁怀叙挑了挑眉，喉间溢出一声低低的笑，忍不住曲指刮了刮女孩的鼻尖，“想什么呢？梁太太。是岳母打电话告诉我说某人作息非常不健康，让我一定要监督她，所以，咱俩得睡一张床上，懂了吗？”
阮惊雀小脸涨红，猛地睁开眼睛，对上男人一脸的戏谑，“那你说话就说话，离我那么近干什么！”
是不是有病？
这句话她没敢说出口。
梁怀叙拉着她胸前的手，轻轻把她拽了起来，牵着她的手往床边走，“还不是怕你又跑掉，不肯上床睡觉。”
怎么听起来倒像是她的错了？阮惊雀不解地看着他，有一种势必要为自己讨回公道的感觉。
或许是目光太过强烈，叫人忽视不了，梁怀叙转头看她，“在楼下的时候你就跑了，你说呢？”
“我那是上楼洗澡！”阮惊雀理直气壮说道。
“是吗？”男人已经带着她到床边，在他的“压迫”下，阮惊雀坐在了床上。
“睡觉吧，晚安。”
梁怀叙不由分说地上了床，在她的左侧躺下，顺带着把明亮的吊灯“啪嗒”给关掉，房间里即刻变得昏暗，只留有一盏小小的夜灯，透着一点点昏黄的光，不至于什么都看不见。
都已经把她架到这儿了，阮惊雀也不好再找借口逃掉，乖乖地躺在了另一边，双手十分规整地交叠放在小腹上，一整个幼儿园小朋友的姿势。
可今天白天的时候她已经睡了很长时间，现下又让她闭着眼睛睡觉，根本不可能睡得着。
没人说话，卧室里万籁俱寂。
几分钟后，阮惊雀听到身边的人发出轻柔而均匀的浅浅呼吸声，悄悄睁开了双眼，偏头瞅了一眼，见对方眼睛闭着，长而浓密的睫毛落下一片阴影，整颗心都放松了下来。
她一点一点地往外移动身体，直到手可以够得着放在床边木质柜上的手机，偷摸着把手机拿了起来。
阮惊雀轻轻地翻了个身，打开手机，设置成静音状态，亮度也被她给调低了一点，做完这些准备工作后，她找到了姜知芋的微信，这个时间姜知芋一般都还没休息。
【姜姜，那个游戏海报大概需要什么时候交稿啊？】
姜知芋：【不是宝贝，大晚上的你不给我大战三百回合，跟我谈什么游戏海报？什么游戏海报能有我姐妹的性福重要？】
阮惊雀一眼就看见了“性福”二字，呃……
她瞥了一眼身后，正安安稳稳地睡着，又将注意力转移到手机上来，冷漠打字。
【姜小姐，请你严肃一点，我们是正经夫妻。】
姜知芋：【哈哈哈宝贝，你们夫妻挺别致了嘛，搞纯爱这套？】
【……】
姜知芋：【哦对了宝贝，把你的地址发我一下，我明天给你寄新婚礼物。】
阮惊雀：【我只知道叫云璟公馆。】
突然，身后传来男人温和有力的声音，“梁太太不睡觉的话，没套其实也没关系的。”
阮惊雀的注意力全在手机上，突如其来的声音把她给吓了一跳，一紧张手机扑通掉到床下，屏幕朝上，发出微弱却又让人忽视不了的一缕白色光芒。
在她弯腰去捡手机的这个过程中，猛地意识到刚刚耳朵听见的那句话，身体一僵，顿时不知作何反应，维持着捡手机的动作一动不动。
暗处里，梁怀叙无声地弯了弯唇，下一秒一个侧身准确无误地拉住女生的手臂，稍一用力阮惊雀扑倒在他的胸膛上，另一只手下意识地环住他的腰。
“睡觉睡觉我睡觉！”
阮惊雀投降，身体动不了一点，她甚至眼睛都没敢睁开。
“痛吗？”梁怀叙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语气里含着心疼和内疚，都怪他刚刚太用力了点。
“嗯？”
阮惊雀显然没懂他的意思，睁开眼，陷入漆黑深沉的眸子里。
过了会儿，她自己反应了过来，刚刚她的脑袋确实磕到了男人硬邦邦的胸口上，不过一心只想着那句话，倒没有什么感觉。
现在突然这么一问，好像是有点疼，不过某人一直揉着她的脑袋，动作温柔，舒缓了不少，也没什么痛感了，阮惊雀小声扭捏道：“不痛的。”
好在光线没那么明亮，遮住了她脸上的羞意。
梁怀叙悄然放开握着她手臂的手，尽量让自己不碰到她，桎梏消失了，他听见女生轻轻松了一口气，紧接着腰上的温热触感也消失不见。
两人之间贴近的距离一点点被隔开。
大约过了三十秒的时间，最后留下的那盏小夜灯被关掉了。
完全黑暗的空间，梁怀叙无声叹息，末了牵动嘴角，为了安抚嗓音一贯温柔，“阮阮可以放心，没有你的点头同意不会做那件事的。”
按理说夫妻之间的亲密行为不过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但他却愿意等自己，阮惊雀有点不好意思，放在小腹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她不是抗拒，只是没做好准备。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我可能需要一点时间。”阮惊雀往男人的方向移动了一点，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但是我们可以循序渐进，慢慢来。”
说完阮惊雀心里忐忑夹杂着紧张，有一种奇怪的说不上来的感觉。
“好，我们慢慢来。”
听见了这句话心终于安定了下来，阮惊雀调整好呼吸，很快进入了梦乡。
女生睡着后并没有想象中的安分，不一会儿就溜进了男人的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腰，被子下的腿不知什么时候也搭在了某人的腿上。
梁怀叙哭笑不得，他一动阮惊雀又紧紧地凑过来，逃不了一点，怀里的温热气息快要将他湮没，他深呼吸几下，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好在女生没有接下来动作，梁怀叙克制下那份燥热，缓缓地圈住了她。
相互依偎，相拥而眠。
只有那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息屏的手机还孤零零地躺在床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