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不是中秋嘛，我们本来想给苏意姐一个惊喜，结果不小心把厨房炸了，张海克让我们把厨房还原，不然就要我们给张海杏作陪练。”
丝毫不提他们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把厨房给炸成这样。
素来仗着年纪小就“恃宠而骄”的张海藻大着胆子用染了锅灰的手抓上了张启灵的袖子。
“族长，你能不能帮我们向苏意姐求求情，晚饭前真的还原不了！”
“族长你是不知道，你不在家张海克一天天的有多嚣张，他自己的院子就没见他回去住两天，天天跑来苏意姐院子！”
“还有张海杏也一样，他们两个真的是极其嚣张！”
几个海字辈七嘴八舌地告着状，压根没注意到他们的族长现在有多手足无措。
“有力气告我状不如跟我去训练场过两招？”
一听到张海杏的声音，一群海字辈立刻做鸟兽散。
过来拿衣服的张海杏恭恭敬敬地问候了张启灵来的原因，结果张启灵转头看向了无邪。
拿了套干净衣服的张海杏又警告了一下还在收拾厨房的几个倒霉孩子，然后才带着张启灵和无邪朝着张海克的院子走。
不好开口但心有疑虑的张启灵看着无邪，后者读懂了他的意思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询问。
“她……他们两个一直住一起？”
“还不是那几个憨货差点把房子烧了，她睡眠本来就浅，这次又被吓到了，才让张海克捡了个便宜。”
说到这里张海杏就想翻白眼。
以前每次过节都是所有人尽量聚在一起，有族长在其他几个就算再疯也不会闹出太大的动静。就这一次族长不在，他们就直接把厨房炸了，房子差点都烧没了。
张海杏不清楚张启灵为什么突然和他们生疏了，也迁怒不到张启灵身上，只是觉得白白便宜了张海克这家伙，心情不爽。
张海克的院子离得并不远，张海杏却在进去前止住了脚步，收敛了所有喜笑嗔痴后的她看上去有了几分张启灵当时还处于体制内时的模样。
“我不清楚你们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是是她救了你们，我不想让她伤心。”
张海杏清楚自己的性格说好听点是任性娇纵，说难听点就是桀骜难驯，她只会在乎她愿意在乎的人。
道德族规是绑在她身上的一道枷锁，却也只是一道枷锁。
苏意对于他们两个的到来还是比较惊讶的，按道理来说他们现在应该是把曾经没有好好说过的话、道过的别给重新组织一下语言，而不是来找她。
张家老宅里全是耳清目明的张家人，苏意只能叹了一口气把人往后山上带，并且拒绝了其他人的跟随。
无邪也看出来了，整个张家，起码目前为止他见过的这几个张家人都和苏意的关系很不错。
所以，张家人也会对张启灵这么好吗？
“他是张家族长，也是和他们一起长大的人，他们永远都不可能背叛他。”
后山也被张家人划分了区域，苏意带他们来的是果园，随手一摘就是清甜爽口的水果，旁边还有木质秋千。
今天的天气很好，苏意坐在秋千上一晃一晃的，斑驳的阳光透过枝叶洒在她红润且有光泽的脸上，看得出张家人把她养得很好。
无邪的本意是想让张启灵在他们和张家之间做一个平衡。
长生与寿命始终是他和张启灵、解语辰和黑眼镜之间跨不过去的坎儿，长生者终究还是得抱团取暖才能更长久。
可是张家多了个苏意，本就思维发散的无邪不免多考虑了一些。
“小哥说他算得上是你一手抚养长大的，按辈分来说我是不是应该叫你一声阿姨？”
一口果子差点没咬下去的苏意抬头看了看坐在旁边石凳上的无邪，上挑的眉眼居然能看出几丝张海杏的影子。
“你爷爷之前还跟我说要送我一条狗做定情信物，你打算什么时候兑现一下？”
这下子轮到无邪说不出话来了。尤其是当他用眼神询问张启灵有没有这件事时，后者回想一番后居然点了点头。
真要是这么论起辈分，她不得成了他奶奶辈了！
无邪顿时觉得，有些秘密还是做一辈子的秘密好了，他的好奇心也不是那么地重要。要是自家奶奶知道他在外面又认了个奶奶，二叔非得打断他的腿不可。
“我们来是想知道，你对小哥现在是什么看法？”
能有什么看法呢？
苏意招了招手，张启灵的身体比他的脑子先一步做出反应，将近一米八的身高蹲在苏意面前，在阳光下白得透明的手放在了他柔软的黑发上，尾指擦过他的耳尖。
“你只是出去交了个朋友。你只用记住一件事，现在的张家是你的张家，你有家人，有朋友，你不是一个人。
逼着你做选择这种烂俗套路梗我没兴趣尝试，你是一个人，一个成年人，选择权在你自己手里。不管你是不是星星，你都是你自己。”
张启灵也好，苏启星也罢，他都是他自己，一个独立自由的人。
名字是赋予他的一个称号，却不是束缚他的枷锁，这也是她从来不叫他张启灵的原因。这个名字代表的含义太重，她不想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被不合理的规矩和责任给压垮。
记忆里的温柔和纵容落到了实处，真真切切地落在了他的身上，他似乎有些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举动。
苏意代表的是他梦寐以求的、一个永远不会抛弃他的家，也是张家人渴望的温暖。
苏意只是身体冷，心冷的是他们，所以张家人抓着苏意就不肯松手了。
一切似乎都恢复了原样，只有张启灵总是在张家和杭州之间来回跑。
苏意并不约束他们的行动，一群小张除了有个人爱好以及要做些张家看守任务的，大部分都很喜欢宅在家里。
只是，时间总是在流逝的。
这是黑眼镜第一次主动来到张家老宅的所在，也是苏意最后一次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