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瑞语和张瑞典同时抬头看向同一个地方，然后又同时收回视线看向对方，两个人手拉手，发丘指灵活地在对方手里勾画着张家人专用的符号。
——有人在看着我们。
——时间太短雨太大，找不到对方藏在哪里。
——会是汪家人吗？
——如果真的是，那就是族长神机妙算了。
——我觉得有点熟悉。
——你养的虫子告诉你的？
——嗯，残存的味道，它说有点熟悉。
——说不定是留守在古楼附近的张家人。
——不确定，先通知族长吧。
两个商量好的张家人又同时看向走在队伍前面还在不时回头看向他们俩的陈文锦。
——她干嘛？
——你不觉得她的眼神儿有点熟悉吗？
——……苏意？
——好像是。
之前苏意还在张家的时候偶尔就会露出这种眼神，但是比陈文锦的眼神多了一丝丝的兴奋和激动，搞得一直是双人搭档行动的张家人满是莫名其妙。
两人组合在张家是司空见惯的，大家从小一起训练，训练内容都是一样的，只是按照各自的天赋有所侧重，但是作为搭档肯定都是很有默契的。
就是苏意的那个眼神吧，也不是不舒服，就是让他们有点点害怕，平日里的勾肩搭背甚至互相配合的动作都有点不太自在，问她她也不说。
——她是不是有病？
——尸鳖丸还能影响心智吗？
——不知道，回去问问张瑞谭和族长吧。
收回目光的陈文锦最后一眼落在了两个张家人互相交叠的手上，还是藏在袖子里的手，她装作不在意地收回目光。
这就是苏意之前说的真爱不分性别吗？
也不知道苏意现在怎么样了，还活着没有。还有便宜老爹和那群汪家人，最好是两败俱伤，让她能去坐收渔翁之利。
苏意这边，汪佥死死捂住了她的口鼻，无法呼吸的苏意在地上使劲蹬着腿，旁边还有一个使劲扯着系在她腰上的锁链。
差点死在他们手里的苏意一狠心咬住了汪佥手上的肉，成功呼吸到了新鲜空气。
为了避开陈文锦的大队伍，汪佥和陈皮不得不带着苏意穿行在树林里，尤其她没有穿鞋，为了赶路，他们只能轮流扛着她跑。
在出发前汪佥就做过很多预案，尤其是在不方便联系的时候用来会面的第二、第三个地点。
到了指定地点一看，之前的四十多个人现在只有不到三十个，而且有三分之一都带着伤，不适合再下去。
等了一会也不见有人来，估计是没了。
“你知道入口在哪儿吗？”
苏意摇了摇头。
她又没有来过这里，怎么会知道他们要找的入口在哪里。
完不成任务回去也只有死路一条，不甘心的汪佥重新捡起了地图开始对照着周围排除一些选项。
雨还在下，丢了装备和人手，还不敢再回到湖边的汪佥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不小心踩到了一个没有积水的坑。
明明他们处在低洼地带却没有积水，要么是这里有特殊的排水系统，要不就是这下面有巨大的空腔室足以容纳雨水。
“找！”
就这么漫无目的的找法，居然还真的被汪家人发现了一个隐藏起来的洞口。
洞口狭窄，里面正源源不断地涌出地下水。陈皮尝了一口地下水，和村子里的饮用水是一个味道，也和那个湖里的水是一个味道。
伤员留在上面，其他人全部跟着一起下去，还是汪佥和陈皮轮流带着苏意打头阵。
洞口虽然有些狭窄，但是里面却十分宽敞，甚至还有一些人工修整过的痕迹。
涌出的地下水淹到了小腿，唯独个子最矮的苏意在水里行走得最艰难，加上不太合脚的鞋子，严重影响了队伍行进速度。
在经历了长时间的淌水后，苏意带着他们走到了一个洞口前。钻出洞口，汪佥看到了无数个洞口，下面隐约可以看见建筑物的轮廓。
一发照明弹，完整的古楼外形出现在众人眼前。
“就是这里……古书上记录的就是这里，张家古楼，藏书阁里有我们要找的东西。”
陈皮已经不年轻了，他依旧还在下地，为的就是找齐整张长生丹方，就算炼不出长生丹，他也要得到丹方，去换取更大的利益。
“为什么不带着我们从下面走？”
从洞口的位置到古楼顶端目测都有上百米，以人力根本不能过去。
苏意将一块小石头踢了下去。
“下面全是水，走不了。”
“走不了你就带着我们去！”
已经完全陷入长生美梦的陈皮死死拽住苏意的胳膊，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里闪烁着奇异的光，看着古楼的眼神就像在看着他唾手可得的长生。
至于汪佥，苏意的另一只胳膊就在他手里，估计已经被抓出了青紫的痕迹。
“小鲛人，带我们进张家古楼，进去之后我就放你走怎么样？”
陈皮动了动嘴皮子，看着汪佥身后装备精良的汪家人，他没有说什么，低垂的目光好似另有打算。
苏意又踢了好几块石头下去，靠听声音来判断下方水流深度、速度以及高度。
“水深足够，水面距离大概有三十米，下降二十米，我可以带人跳下去保证不受伤。”
汪佥满意地摸了摸苏意的头，吩咐汪家小队原地休整，三个小时后准备下去，然后对陈皮拉着苏意的行为视而不见。
“陈娇娇，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招。”
已经很久没有合眼的陈皮此时精神反而十分亢奋，在威胁了两句后便自顾自地拿着装备去一旁的角落里补觉了。
张家古楼里凶险万分，据说从来没有人能够活着走出张家古楼，他得养足精神才有机会拿到他想要的东西。
至于汪家人为什么要和他合作来找张家古楼，陈皮搓了搓空无一物的手指，除了他们双方各自只拥有一部分的九转长生丹丹方，怕不是还有别的打算。
一群人闭上眼睛调整呼吸，在这个勉强还算安全的空腔室里慢慢睡去。
至于苏意，她一个人站在洞口处，看着下面漆黑一片，原本清澈的眼底也被染成了同样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