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个子抱剑‘嘿嘿’一笑道:“贺大小姐,我们已是久仰你的芳姓大名,真是如雷贯耳,不过……不管你是真本事,还是凭美貌服人,尚望大小姐赏碗饭吃,不要在醉字号里找麻烦,我兄弟二人将感恩不尽!”他恭维的话语中却含有轻视的意思,那矮个子更不语言,只把他那一对宝贝似的银锤卖弄地玩舞着,显示出武功高强,竟像似没将这娇艳的美女放在眼中。
其实不然,二人的双眼里不时闪掠着惊惧之光,
他们焉能不闻‘色艺双绝’贺雨柔的种种厉害。只是一非亲眼目睹,二是食人衣禄奉命退敌,三者却是欺她病重体弱,四来见她手无利刃况且年轻貌美。
所以,虽有恐惧却能壮胆前来阻击贺雨柔。“你吃饭与本大小姐何干?……”贺雨柔哪里会把这一对宝贝放在眼里。厉声又道:“别在这里挡道找死,快去叫你们大当家的来见我。”
矮个子却冷哼一声,还是慢舞着他的银锤道:“看来大小姐是不善吃敬酒的了,难到是喜欢罚酒不成?” 高个子也摇旗道:“这里可不是大小姐你撒野的地方,还是回房去好好休息,养你的病吧,别四处去寻死路!”
“果然都是一帮恶徒!” 贺雨柔那张貌美绝世的粉面上现出了一丝杀机。不屑又道:“你们二个宝贝是想找死么?快让开路,或许还能多活上几年,如若不听,休怪本大小姐出手,尔等将必死无疑!”
“好大的口气!” 二人对视一眼,似乎还是有些心惧,毕竟是有关她的传闻实在是赫煞人。
可骑虎难下,大个子向矮个子丢了个上的眼色,后者助威似的一声暴喝,猝地一抖手中银锤便扑身上前。
一对银锤竟舞成一片银光,击胸盖顶的直向贺雨柔杀将过来,看着好不触目心惊!耳闻那银锤呼呼声响,但见它快若闪电,锤锤不离贺雨柔的要害之处飞舞伤人,欲将她置于死地而后快。你看那盘上砸下击左打右的那对银锤好不欢跃,矮个子的这一手银锤功夫,显然是很有些功底的。
原来这矮个子姓秦名海葆,四川人,外号人称‘飞流星’,三十六路流星锤颇是了得,铁链银锤下丧命者已是十余人之多,他也就是凭这一手功夫,才蒙得这里大当家的特别器重,优于礼待,成了醉字号门下的清客之一。
与他同行的那大个子姓江名成青,也有一个动听的雅称‘七剑客’。其实不然,这二人在江湖上至多也只是三四流角色罢了,尚能自得其然的耀武扬威,不过是没有遇上武林中的高手而已,当真是浪得虚名,二人平常间养尊处优,饱食终日,装装门面倒还是可以的。
今天可就派上了用场,一听叫出去打斗惩治人,立即就提剑舞锤雄赳赳的出阵。原以为只是对付寻常的食客,可临到头上才知道对头人物竟是名震大江南北的‘色艺双绝’贺大小姐。
如今乍见之下,不禁吓了个忘魂丧胆。只是食人衣禄必受人差遣。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却也只有硬着头皮上阵,心里多少还存有侥幸心理,幻想着对方不如传说中的厉害,更欺负对方是在病中,功力必定要打上折扣,先下手为强,有了这些想发壮胆,他两人才敢猝然出手发难。
泰海葆心知对手厉害,一出手便使尽了力道,施展平生所学,真是即猛又狠!一声暴喝:圆圆的银锤上砸下打,撞胸击肋,矮壮的身躯配合着出手的招式,硬生生的抢攻而上,这种打法可称得上是玩命,凶恶之极。
秦海葆是存心拼死一博,可对方那个俏美人儿,却并不怎么当他是一回事。只见她身躯微晃几下,那秦海葆早已落空了七八锤。她只闪让得几下,像似有些不耐烦了。便右手微抬,纤纤玉指作了个剪刀形状,觑个真切,举剪向上一挟,贺雨柔的二根纤纤细指头早已夹住了,秦海葆那劲猛力足的银锤根部的锤链。
秦海葆乍惊之下,忙施出了全身的力道奋力回拉,竟然不动分毫,这才大吃一惊,喑忖‘这二根纤细手指竟胜我一身的功力,这阵是必败不疑的了!’就这一刹间,江成青的那把长剑早已出鞘,剑光闪动,一招‘蟒蛇出洞’疾如闪电,央着一股白森森的寒光,已向贺雨柔背心刺来。
贺雨柔冷哼一声,身躯微侧,左掌一翻中已出二指,竟然又夹住了对方的剑尖,好家伙!敢情今日是二把指剪都排上了用场。
江成青乍惊之下,一声厉喝,掌中剑把上贯足了力道,霍地反手向上就撩,可他那里撩得动分毫。这把长剑好似插死在了石缝里一般的牢固,纹丝不动,江成青这一惊非同小可。
再说那秦海葆见势不妙,想要走时已经晚也!
说时迟,那时却快。贺雨柔二指微劲一甩,那银锤笔直似的反绕回去,只可怜那秦海葆玩了几十年的铁链飞锤,竟被自已心爱之物,锤链活活勒死!
贺雨柔侧身一步,左指头微劲一带,这大个子更惨!惊谔之中的江成青还没回过神来,就被自已弟兄的银锤飞旋而来,更惨,砸了个脑袋开花,污血四溅。
举手间连杀二人,简直不可思议!现场一阵大乱。不知何时,这里己聚集了许多人,有些是酒楼的客人,有的是求生活的伙计,……. 这些人本来是想看热闹,忽然见闹出了人命来,俱都叫嚷着惊慌乱窜,贺雨柔自然不去理会他们,轻移脚步又向侧院寻去。
“你……”“雨柔……妹妹!” 两个人,四只脚忽然止住了,四只惊谔的眼睛对视片刻,还是贺雨柔沉得住气,问道“你还不曾回家休息么,怎的这般慌乱?”
“妹妹重病在身,不在房里将息身体,出来干啥!……”盛小川强行掩饰着一种愤怒又悲痛的神情说道。
这一切,又哪能瞒过敏感异常的贺雨柔,她淡然一笑道:“是我先问你呢,还是你先问我?”
“我……你”盛小川不禁瞠目结舌。“说呀,怎么回事?…”贺雨柔见他吞吞吐吐更是疑惑,不悦地叹了口气,又道:“算了吧,既然你信不过我这个做妹妹的,那就什么也别说,我还有事呢,没功夫与你闲磨。”
盛小川无奈地一咬牙,小声道:“翠莲她……她已经……死了!” 他似乎再也忍不住内心的凄惨,说了这句话,便垂下头去,显然是怕贺雨柔看见,他那欲夺眶而出的泪水。
“死……了?”贺雨柔不禁一愣,昨晚上都还是风情万种的美人儿,居然一会儿的功夫,竟是阴阳两隔,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问道:“你可是说的那叫翠莲的姑娘死了么?”
盛小川点了点垂低的头。贺雨柔上前又道:“就是那个要与你成亲的姑娘?” 盛小川缓缓地抬起头来,眼神里充满了极度的悲伤与仇恨,咬牙点点头。
贺雨柔惊‘哦!’一声,道:“咱夜晚都是好好的,怎会死得这么快?” 盛小川恨声道:“他们居然会向一个可怜的弱女子下此毒手,着实可恨!” 贺雨柔怒目道:“真是被他人所害?”“怎会有假?……”盛小川冷声又道:“他们知道了我要救她出火炕,便趁我今早晨去你那里时,竟叫人将她杀了!”
贺雨柔一时没有说话,但从她眼神里所表现得露骨的那份怒火来看,她的愤怒决不在盛小川之下。
良久,贺雨柔缓声道:“你看见她了?”“尸体就在她的房间里!……”盛小川点头,痛苦万分的又道:“可怜的她竟身中九刀,惨不忍睹!都是我害了她,她若不是遇见了我,又……怎么会落得这般悲惨的下场?”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你……可要想开一些才好,节哀顺变。”
贺雨柔面上顿现出一种令人胆寒的肃杀之色,忿恨又道:“血债要用血来尝,这种可恶的地方,岂容它存在?”
盛小川表情异常的冷酷,他虽然没有掉下一滴眼泪,可那张俊美的脸,看上去却是悲痛伤感,他紧紧地咬着下唇,几乎要将它咬出血来。
贺雨柔道:“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盛小川恨声道:“我正要去找那罗五,李休醉算帐,却……”
“你也不用去找他们了,这仇就交给我,妹妹一定为你报此仇,你就放心吧,我决不会让他们活过今日!”
“这怎么能行?”盛小川急道:“这种仇恨我怎么能假手于你,那我还是男人吗?”“你难道忘了我们已经是兄妹了吗?”
贺雨柔竟反像似姐姐哄弟弟般的又道:“再说你家中还有爹娘,不宜在此地做出些什么出格的事来使他们为难,我是为你好呢,嗯,听话啊我的亲哥哥!”“这是万万不行的!”
贺雨柔笑脸微变,厉声道:“赶紧回家去,你若不听我的话,可休怪妹子我无礼!” 说罢,转身怒容离去。
盛小川不禁一愣,哪里放心得下,忙随后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