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勇久战不胜。心里忖道:“此人狂傲无比,且又心狠手辣,今日不除,只怕上海滩今后永无宁日?”当下运足内功,一副鱼死网破的打法。二人想法一致,俱都运足内力,硬碰硬又斗了一百多个回合,从平地又打上山,消失在树林里。
待尹志贤赶去时惊呆了:头顶上的苍穹,泛着灰蓝色的光,凄凄切切地照耀着令人触目惊心的惨景。
二大高手盘膝而坐,四掌相对,怒目而视,已经同归于尽了。
情急之下,尹志贤恼恨地一脚踢翻段标,抱着张天勇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悲痛万分,毕竟兄弟情投意合,难舍难分。
就这样,尹志贤将我父亲厚葬,继承我父亲遗志,将青刀帮建立起来,手下几名得力干将,硬将我拉进去凑数,号称八大金钢。我辈份年龄都小,所以一直都称呼我发哥,再说我也喜欢这称呼呢!”
述说到这里,发哥伤感地狠狠喝了一口酒。叹道:“我那可怜的父亲,在上海滩拼搏多年,多好的一条汉子,却没享过一天的清福,就英年早逝。……”
“难怪发哥叫得这么顺口!”李珍珍同情地又道:“你也是够惨的,一年之中痛失双亲,那是多么大的打击啊?可想而知!”
发哥望着李珍珍美目里流露出心痛的色彩,高兴道:“总算是挺过来了!” 随即神色黯然又道:“出事那两年,我可以说是痛不欲生,食之无味,足不出户,整日的思爹想娘。还得尹叔常来陪伴,精心照料,才渡过了那令人伤心的日子。”
“不必气馁”李珍珍鼓励又道:“张厚发,你的名字取得真好,你是后发之人,将来必定是大福大贵!……”
“借你吉言。……黑仔。”发哥叫住了一闪即逝的跟班。
他们二人已经来了许久,见发哥与李珍娘把酒闲聊正欢,不敢进来打扰,时不时的偷看一眼。闻得呼唤,现身尴尬道:“发哥”
发哥吩咐道:“去将山庄所有的人叫到大厅来,我有话说。”“好的。”黑仔转身离去。
李珍珍不解道:“你想干啥?”“未雨绸缪。”发哥狡黠一笑又道:“明日必然有一场大战,我能不能回来还难说呢?……”
“呸呸呸!” 李珍珍急道:“可不许说这样不吉利的话。”“不说不说!”看见这李珍珍非常在乎自己的生死,发哥心里好不欢喜。便又道:“今日我俩有缘一聚,胜似亲人,我都是住在帮里的多,这里就劳烦你打点一下,省得我一天几头跑。……”
“那更不行!”李珍珍不高兴又道:“甩给我,你好在外面逍遥自在,那我不是十天半月都见不了你的面吗?” 说完竟羞涩地垂下头去。发哥见状忙道:“我不会说话,我的意思,你是女人心细,审美观比我强,管理得比我好……”“行了行了!”
李珍珍抬起头来又道:“别给我戴高帽子,我答应给你看房子,就会给你看好的。只……是你明日出去,要格外的小心行事,别充能大包大揽,当它是一道难关,谨言慎行。” 李珍珍明亮的凤眼里流露出期吩与羞涩又道:“奴家……等你回来呢!……”
发哥闻言高兴道:“好的,明日完事我就赶紧回来。”
小伍子进来道:“发哥,人已到齐,等你吩咐呢!”
明亮的大厅里,男男女女排了一长串。发哥道:“黑仔,你出来,你已经是老嘴脸了,李大小姐认识你。”
黑仔尴尬的嘿嘿笑着出来了。
发哥向众人指着李珍珍又道:“你们可都看清楚了,这位李大小姐是我的贵宾,也是这古华山庄的主人,自今日起,你们的活计安排,去留和工钱都是她说了算。……”
众人惊讶。有人小声交耳嘀咕道:“这是怎么了?”“换主人吗?”
“别嚷嚷。”发哥给李珍珍介绍又道:“这前面十位是护院,秦彪。” 秦彪应声而出。发哥道:“由他掌管护院,有什么事情给他讲就行了。” 这秦彪还算乖巧,随口笑吟吟称道:“大小姐!”
李珍珍微笑点点头。发哥走向后面指着二位中年汉子道:“这二位是杂工。” 前人兴后人跟。二位杂工毕恭毕敬齐声道:“大小姐!”李珍珍笑着点点头。发哥走向五个女子道:“这五个是女佣,负责房间清理端茶递水,素英。” 素英应声而出。发哥又道:“有什么需要给她讲就行了。” 五个女佣齐声道:“大小姐!”李珍珍微笑点点头。发哥走到后面三位面前道:“这三位是厨师,李师傅。” 李师傅应声而出笑道:“发哥还是叫我老李头吧,这么多年的称呼,一下子叫李师傅,怪不习惯的。”“我也不习惯呢,好吧!” 发哥笑着又道:“你以后想吃些什么,就给老李头说就行了,他们的厨艺都是不错的。” 三人齐声道:“大小姐!”李珍珍微笑点点头。发哥对最后两人道:“这是花匠,以后你看那里需要栽种什么花草,尽管吩咐他们就是。” 二人齐声呼道:“大小姐!”李珍珍微笑点点头。随即大声道:“今晚打扰各位了,都回去休息吧。” 众人见她如此干脆利落,俱都打个招呼欢喜离去,只有素英一人站立不动。
李珍珍不解道:“众人都走了,你干嘛不走?” 素英却道:“大小姐刚来不熟,奴家还得伺候大小姐呢!”“唔,不错!” 李珍珍满意地点点头又道:“有点眼力,好好干。”“谢大小姐夸奖!”
发哥吩咐道:“黑仔,去备车。” 黑仔应诺一声快步离去。李珍珍不舍道:“你也要走么?”“要走。”发哥坚定点头又道:“今晚还有重要的事要办呢!”“好吧,我也不留你。”
李珍珍知道这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那青刀帮高手如林,岂肯坐以待毙,明日大战在即,他去早作一些安排,很有必要。男子汉该闯时,就得放手一搏,荣华富贵不会自己走过来。
发哥叮嘱道:“今日你也受了些惊吓,就早点安寝吧。走了!” 道毕,挥挥手潇洒地走了。
李珍珍倚靠在门边上,泪眼盈眶目视着马车消失在黑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