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之?”
苏棠坐着轮椅,阿姨推她过来。
排在最末尾的妇人将这两个字听进了耳朵,手中的缴费单跟卡落了一地,一边望着林乐之的方向一边低着头捡东西。
林乐之自然看见了,垂下眼眸移开了目光。
交完费推着苏棠去了康复楼,身后那道目光一直如影随形,林乐之跟苏棠聊着天往前走,直到身后那道灼热的目光消失。
尽管再三告诫自己她们早已没什么关系了,不必放在心上,可这几天她总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出卖了她。
“小猫,你这几天怎么了?”
季泊简将人搂进怀里轻声问,“是不是有哪儿不舒服?”
“我……”
林乐之想了想还是告诉了他。
“我在医院看到她了。”
“谁?”
“我妈妈。”林乐之闷闷地说:“可她不认得我。”
季泊简揉了揉她的脑袋,“那一定是因为你小时候太丑了,现在这么漂亮,她认不出你很正常的。”
林乐之气得捶她胸口。
“我小时候很丑吗?”
“反正比现在丑。”
“滚!”
林乐之气得推开她,气鼓鼓的坐在一边不理他。
季泊简见她的情绪要好了一些,蹲在她面前说:“过两个月你毕业答辩完,我们去毕业旅行吧。”
“好啊。”林乐之像个孩子一样,马上忘了不愉快的事情,期待地看着他问,“那我们去哪儿?”
“都可以,你挑地方。”
……
苏棠最近的康复效果很不错,已经能勉强扶着东西站立一小会儿,康复过程中的自是不必说的,好在也咬着牙坚持了下来。
陆司白恢复得也很不错,只是二十四小时都有人看护,出入不太方便。
林乐之去看过他一次,瘦了不少,但精神状态不错。
杨家别墅内,此时众人坐在一起,但都面色凝重沉默不语。
还是杨老太太率先打破了沉默。
“卿卿,司白是好,但他现在这样,你得为以后打算啊。”
杨晚卿咬着下唇还未说话,杨父大手一挥,“我看这婚事就此作罢了吧。”
“爸,这个时候退婚,我们杨家要被议论成什么样子。”
“这事就听你爸的。”杨老太太拍拍杨晚卿的手,“卿卿,一辈子很长,不是那么好熬的。”
杨家主动跟陆家退了婚。
陈雅静将这个消息告诉陆司白的时候他正悠闲的靠在病床上看电视,仿佛一点也不在意。
陈雅静叹了口气,声音哽住,“儿子,你别有心理负担,等你身体好些了,我们多找些医生来看看,一定会好起来的。”
“你出去吧,我一个人静静。”
陈雅静张着嘴还想要说点什么,最终却是什么也没说,将水果放在他面前,默默的退了出去。
季泊简来的时候陆司白正悠哉悠哉的叉着水果往嘴里送。
“真不行了?”
季泊简往陆司白裤裆瞄了一眼。
陆司白黑了脸,“看笑话来了?”
“这么大的新闻我当然得来看看。”季泊简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戏谑的望向陆司白,“你真可以啊。”
“苏棠怎么样了?”
“在做康复训练,勉强能走了。”季泊简顿了顿说:“医生说很快就能跟正常人一样。”
“那就好。”
两人又说了些生意场上的事情,季泊简见时间差不多了起身离开。
下楼刚好看到周玉屏。
她刚从药房取完药出来,看样子应该是要往住院部去。
季泊简思考许久之后走上前站在了她的面前。
“你?”周玉屏不明所以。
“方便聊聊吗?”季泊简问。
见周玉屏皱着眉头似在犹豫,他主动自我介绍,“您好,我是乐之先生。”
周玉屏这才仔仔细细的打量站在面前的人,因为身高的原因,她需要微微仰起头才能看到他的脸,身上散发着矜贵无双的气质。
两人在住院楼下的长椅上坐下来。
“有些冒昧,希望你不要介意。”季泊简主动开口。
“不会。”
季泊简微微点头,说:“那天乐之回去很伤心。”
周玉屏满脸疑惑。
“她一眼就认出了你,可你不记得她。”季泊简扯了扯唇角,“所以她很伤心。”
周玉屏垂下头,肩膀也肉眼可见的垮了下来,许久之后才轻声问,“她,她好吗?”
“以前挺不好的,不过现在都好了。”
周玉屏眼眶中全是泪水,“是我对不住她。”
“她从没怪过你,只是难过你不认得她。”
季泊简看她怀中抱着的药,问:“方便问问是谁病了吗?”
“是,是家里的孩子。”周玉屏擦了把眼泪,苦笑,“一直在等着做手术。”
季泊简没追问,今天打扰本就有些冒昧了,他本意也是想要跟周玉屏熟悉熟悉,虽然林乐之没说,但他知道,他的小猫还是很希望能跟妈妈正式的见上一面的。
所以他才想要来探探周玉屏的情况。
“那我不打扰您了。”季泊简起身,“再见。”
周玉屏也跟着起身,嗫嚅许久,这才看着季泊简的背影,低声问,“她不愿意见我吗?”
“给她一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