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好了吗?再不答应,我开枪了!”
王鲁额头上青筋暴起,眼球充血,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极度亢奋的状态,仿佛一头被逼到绝境的野兽。
“你说说吧,你想要什么?”
范所长的声音低沉而缓慢,试图用这种方式来安抚王鲁的情绪,争取更多的时间。
同时,他不动声色地向两边的警卫员打了个手势。
示意他们慢慢合拢包围圈,缩小对王鲁的包围范围。
王鲁眼角的余光瞥见了警卫员的动作,一把拽住赵鹭向后退去。
“别过来!再靠近一步,我就打死她!”
他一边后退,一边大声嚷嚷着,手中的枪口紧紧抵着赵鹭的太阳穴,仿佛下一秒就要扣动扳机。
赵鹭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脸色苍白如纸,但她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就在王鲁拉着她后退的一瞬间,她以迅雷之势从袖子中抽出一把带血的刀,反手狠狠地刺入了王鲁的腹部。
那把刀,正是之前严英掉在地上的,被赵鹭趁乱捡起来的。
“呃……”
王鲁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身体猛地一僵,手中的枪也随之掉落在地上。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向赵鹭,嘴唇翕动着,但才吐出了一个“你”字,就再也说不出话来。
因为赵鹭没有丝毫犹豫,趁王鲁失去反抗,便猛地扑上前去,挥舞着手中的刀,划开了他的脖颈。
鲜血喷涌而出,溅了她一脸,但她却像是什么都没感觉到一样,眼神冰冷而决绝。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太突然,以至于范所长和其他人都愣在了原地。
王鲁倒在血泊中,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赵鹭缓缓转过身,此刻她脸上的冰冷已经消失不见。
反而像个受害者一样惊慌失措。
双手颤抖着,踉跄地向后退去,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范所长却是心头一紧。
这人竟然就这么被赵鹭解决了。
可他明明已经失去战斗力,本可以不死.....
因为,他是谁?
他背后还有谁?
后续还有什么计划......
这些都还不知道。
但即使心中不满,范所长也没有表现出来。
毕竟是老江湖,这点城府还是有的。
他微微皱了皱眉,随即恢复了平静:“来人,把现场控制起来,仔细搜查,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不过,赵鹭作为一个在单位搞文职的女人,却敢杀人,实在是让人……“惊叹”呢!
而此刻,敢杀人的赵鹭,却颤抖得缩成一团,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
“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想死……”
卫生院里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血腥气。
郑锦躺在简陋的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渗着细密的汗珠。
“子弹卡在肩胛骨附近,情况很复杂,我们这里条件有限,做不了手术!”
“得赶紧送去省医院,再耽搁下去,失血过多就危险了!”
医生语气低沉且急促。
宋匀一听这话,心瞬间揪紧。
他顾不上多想,转身就往外冲,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车!车!我去借车!”
就在这时,吕芳猛地冲了进来。
她一眼看到病床上虚弱的郑锦,二话不说,就把她背了起来,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车我已经借好了,就在外面!”
宋匀心中一喜,快步跑到外面,手忙脚乱地替吕芳拉开车门。
正要跟着上车,吕芳却伸手拦住了他。
“宋工,你不能去!”吕芳的声音很平静,“你和郑锦之间已经招惹了太多闲话,你这一去,只会让事情更复杂,更说不清。”
宋匀心头一痛,仿佛被一根尖锐的刺狠狠扎了一下。
但吕芳说得对。
自己和郑锦之间的关系本来就敏感,现在她受了伤,自己再跟着去医院,只会让那些流言蜚语更加肆无忌惮地传播。
他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心中的担忧和痛苦,默默地下了车。
吕芳开着车一路风驰电掣,丝毫不敢停下来。
终于,省第一医院的大门出现在了视野中。
吕芳一脚刹车,车子猛地停稳,她来不及喘口气,又背起郑锦冲进了医院。
“医生!医生!”吕芳高声呼喊着。
护士被这突如其来的场景吓了一跳,但她很快反应过来,丢下手里的东西,大喊:“快!推急救床过来!”
很快,郑锦被送入了手术室。
手术室大门上红色的“手术中”三个字亮起。
吕芳这才松了一口气,双腿一软,在手术室门口的椅子上瘫坐了下来。
她后背的衣服,因为紧张已经被汗水浸湿。
她双手紧紧交握,默默祈祷着郑锦能够平安无事。
夜幕降临,吉普车风尘仆仆地停在了科研所门口。
严越从车上跳下来,看着门口拉起的警戒线和荷枪实弹的警卫,心头猛地一沉。
他知道,出事了。
一个警卫员认出了严越,连忙迎了上来:“严营长,您可算来了!”
“出什么事了?”严越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警卫员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说道:“郑锦同志……中枪了,已经被送去省第一医院抢救了。”
“你说什么?谁中枪了?”严越仿佛没听清,又问了一遍,脸色却已经变得煞白。
警卫员看着严越不敢置信的样子,只好又重复了一遍:“郑锦同志,中枪了,在省第一医院抢救。”
轰的一声,仿佛一个炸雷在严越耳边炸响。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瞳孔骤然收缩,大脑一片空白。
下一秒,他猛地转身,冲回吉普车:“大毛,去省第一医院!快!”
吉普车咆哮着冲出去,卷起一阵尘土,向着省第一医院飞驰而去。
路边的树木飞快地倒退,车灯的光柱划破黑暗,却照不亮他内心的恐慌。
一路上,严越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的场景,郑锦苍白的脸,沾血的衣衫,冰冷的身体……
每一个画面都像尖刀一样刺痛着他的心脏,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现在无比后悔,后悔让郑锦进入科研所帮忙。
他也后悔自己多在军区部队住了一个晚上,如果他连夜赶回来,也许就能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而此时,躺在手术室冰冷的床上,郑锦的脑海一片混沌,但又异常清晰。
她感觉自己像是漂浮在一团迷雾中,周围的一切都模糊不清,却又能感受到一种真实的痛感。
她仿佛看见了父母焦急的脸庞,以及听到了爷爷慈祥地呼唤她的声音。
“爸爸,妈妈,爷爷……”郑锦在迷雾中呢喃着。
她想跑过去抓住这些熟悉的面孔,想回应爷爷的呼唤。
然而她不管怎么跑,都不能靠近他们,就像海市蜃楼一样,看得见却摸不着。
“爸爸!妈妈!爷爷!”
郑锦急得直哭,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伸出手想要抓住他们,却只能抓住虚无的空气。
绝望和恐惧将她包围,让她感到窒息。
突然,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擦去了她的眼泪,温柔的触感让她感到一丝安慰。
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