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这么多,可你却始终没有提及天赋的字眼来,就算我修为比一两个座席弟子高,那又如何?”
一名内门弟子突然冲出来,迅速止于叶安世身前,一股风啸之声冲刷过叶安世的身躯。
“即便我拼尽全力,手段尽出,也奈何不了林元分毫!为何?因为他修炼了圣阶身法仙术!我纵使有机会查阅圣阶身法仙术,却也没那个悟性将其修成!”
那名弟子说着,脸上瞬间多了一些落寞之色。
修仙之路,本就是一条不公大道!
它不是谁都能走上去的,也不是谁走上去了,就能一直走到尽头,走到巅峰。
有人只能勉强走上去,有人竭尽全力也只能走出一小段,而有的人,却只是一发力,便已经出现在太多太多修仙者穷极一生也无法达到的程度。
听着眼前那名弟子的说完后,叶安世这才开始问询起来:“所以你后来,连挑战林元的勇气也都失去了,对吗?”
“再挑战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反正也胜不了,不是我的终究不是我的,强求不来。”
“哦?”叶安世向前踏出一步,视线同那名弟子对上,“那如果是机缘之争呢?”
“就算是天大的机缘,没有实力胆敢染指,也只是白白丧命罢了。”
“那如果这机缘,能让你一步登天,从真仙境直通大罗金仙境,乃至君仙境呢?”
他的话语似有一股魔力,一把将那名内门弟子带到他话语中的世界里,令那名内门弟子身躯一颤。
见状,叶安世轻笑一声,便径直从他身旁走过,向着前方行去,“你会争,即便真能落到你手中的几率渺茫,仅有那么一丝,你也会争。”
“即使你知道争这机缘会让你身死道消,但你依旧会为了那一丝争夺到的机率去争。”
“万一呢?万一你就是争到了呢?万一这机缘本就是你的呢?”
“即便这机缘本不属于你,但你去争,去抢,万一就改变了结果呢?”
“那你就会一步登天,成为天行界中少数强者之一,开宗立派,成一宗派之祖!”
“享长生,卧仙子,谈仙道......”叶安世停下脚步,偏过身来,凝望一眼那名内门弟子的背影,“你说真处于那种情况之下,你会不争那一丝夺得机缘的机会吗?”
“争!为何不争?!他人可夺,他人可争,我为何不可争?!”
那名内门弟子几乎不假思索的喊出声来,随后身子一晃,猛然转身看向已经重新远去的叶安世。
“剑碑空间的存在说明宗门对我们弟子的安危很重视,却也让许多弟子失了死斗的心,当然,我这么说并不是在否定剑碑空间,反之,我很喜欢剑碑空间。”
此刻,在听到叶安世那一番言论过后的内门弟子,虽然总感觉哪里还是怪怪的,但说的却异常在理!
故而,心中怒气、不快之意皆已消失,这会儿在听到叶安世反而说他喜欢剑碑空间后,便下意识问询起来。
“为什么?”
“既然死不掉,那还有何惧怕的?无非就是一些贬低的话语罢了,若你们道心都那般脆弱,这点言语就能毁去道心,倒不如不修仙,彻底躺平算了。”
“强者欺负弱者,久而久之,便不进反退。”
“弱者挑战强者,纵是败了无数次,但弱者渐渐也就成了其他弱者眼里的强者。”
“剑碑空间在我眼里,就是提供给弱者挑战强者机会,且没有任何风险的平台罢了......”
叶安世的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小,可数十名身置这片区域的内门弟子仍旧听得一清二楚。
望着叶安世渐渐远去的背影,唐婳神情微动,原本在她眼中有些灰暗的色调,竟在此刻逐渐恢复成原来的色彩!
“叶师弟,你要去哪?”唐婳出言问道。
原本她感觉有些岌岌可危的心境,在此刻竟变得异常平静,甚至说是心如止水也不为过啊!
“去挑战强者。”
......
内门的剑碑与外门剑碑并不一样,外门只有一座剑碑,所有外门弟子尽皆概括在内,却只在剑碑上留下三十个名字。
但内门中弟子众多,且修为更强!
道剑宗暂时还没有那个能力给剑碑空间数量增多,故而,内门中的剑碑足足有十二座!
且一座剑碑上只留有十个名字。
而座席弟子的身份都是取一座剑碑排名第一的名字来敲定,这也就是说,想要成为座席弟子就必须要登顶一座剑碑!
座席弟子的排名又以剑碑序列来定。
如第一座席弟子吕钰,便是在刻有一字的剑碑之上登顶,是为第一座席。
同理,座席弟子之下第一人也会在一字剑碑中诞生,也就是吕钰名字之下的弟子。
其次才是二字剑碑座席弟子名字之下的弟子,以此类推。
相比起外门弟子剑碑处日日聚集着许多弟子的盛况,内门剑碑各处就显得有些“没落”了,根本没多少人,只有零零散散几名内门弟子站在剑碑前方罢了。
而这些内门弟子大多都是前来挑战的,却也不是挑战座席弟子,都是盯准座席弟子之外的排名。
相比起其他剑碑处,十二剑碑处的内门弟子倒是最多的,这会儿还有上百来个内门弟子聚集于此。
不过从他们的谈论话语来看,应当是被先前唐婳挑战座席弟子吸引而来,根本没人挑战剑碑上的人。
“那唐婳已经第七次败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那个心气继续来挑战古师兄。”
“想来怕是见不着她第八次挑战古师兄咯,方才那一战古师兄看上去都不耐烦了,要是唐婳识趣些还好,倘若还不识趣啊,怕是要被古师兄下狠手了吧?”
“......”
刚来到此地的叶安世便听到耳边传来的一缕缕充满讥讽之意的话语,眉头不由紧皱起来。
还有许多更加不堪入耳的嘲笑声,若非知道这些人都是内门弟子,还以为他们是唐婳的仇人呢。
说话可忒难听了,更可怕的是,大多数人都是如此!仿佛这才是常态一般。
显得那些在叶安世看来是正常人的人,都成了异类。
相比起外门来,内门的这种氛围更加让人感觉到压抑,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