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哭了?”荣宴坐直身子举起手要去擦叶清明的眼泪。
“没事,就是刚醒过来。”叶清明抓住他的手解释道,不想让他再多想顺势转移话题。
“你怎么不睡到床上?再发烧怎么办?”荣宴看着叶清明严肃的样子果然没在想,认真为自己辩解,“昨晚太晚了,你睡的那么熟,不想打扰你嘛。”
说到最后叶清明感觉荣宴都带上撒娇的意味,他疑惑,是什么让荣宴觉得撒娇就能逃避事情呢?
叶清明摆着脸,把荣宴拽上来,“那你不知道叫醒我吗?昨晚你怎么答应的。”
“我……祁奚和傅恒都来了,没有放任季咏思不管。”
“我说你。”叶清明无奈,他真的被荣宴的脑回路打败了,自己明明是关心他,怎么突然扯到别人。
“不是说好有什么事情都叫我吗?又说话不算数。”
荣宴害怕叶清明真的生气,急忙摆手,“我昨晚什么也没干,就是趴在你身边睡了一觉,而且我还盖衣服了。”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荣宴将身上的衣服拿下来递给叶清明。
叶清明手上攥紧衣服,看着荣宴小心的样子,第一次自我怀疑。
“我平时对他这么凶吗?”
拉着荣宴的手,安慰道,“我没生气,就是担心你,以后不能这样知道吗?”
荣宴乖巧的厉害,点头。
叶清明盯着荣宴的脸,表情没有一丝瑕疵,为什么会感觉荣宴都是在装呢?
叶清明还是想提醒荣宴,开口,“要是你有难受记得给我说,不用觉得麻烦我,好吗?”
荣宴又低着头不说话。
好吧,叶清明也习惯荣宴有时会不给他回应,本来该回S市了,现在季咏思出这种事他只能延迟,等季咏思从IcU出来他必须带着荣宴回去,他身体里的药剂也不能在等了。
祁奚和傅恒进来,看到两人,“医生说季咏思还算稳定,只要没有什么大的刺激就不会有事。”
“你要是很着急就先带阿宴回S市吧,我和傅恒在这里就行。”
祁奚看着荣宴对着他露出奇怪的目光也不在意,叶清明已经告诉过他荣宴会时而忘记他,所以他才会赶叶清明走,早些给荣宴治他也能放心。
叶清明的手擦着荣宴的手思考着祁奚的话,不是他不相信祁奚,实在是祁奚真的不太靠谱。
“你们回去吧,我会陪着思思的。”姬言推开门进来直对着叶清明说,“我昨晚已经将事情安排好,这边工地出了事,我该留下,而且我留下也可以照顾到思思。”
叶清明抿了抿唇,站起身,“那好,我把季咏思托付给你,你最好不要再让他受伤。”
“至于祁奚和傅恒来了这边也没怎么玩,一直有事情绊住脚步,就不用跟我和阿宴回去,等你们玩够再回来就行。”
商量好后祁奚几人就离开,叶清明和荣宴又说了会话,决定明天就离开。
姬言离开后就没在管其他人,他跟医生商量好每天可以探视季咏思15分钟,这15分钟他不想错过。
…………
季咏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感觉全身都很疼,从楼上摔下来掉落到地面时,痛苦就如潮水般袭来。
他先是感觉到双腿传来阵阵撕裂般的剧痛,仿佛有无数把尖刀从他的腿部刺穿。他的腰部也受到重创,脊椎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扭曲,让他动弹不得,只能默默忍受着这股撕心裂肺的疼痛。
他想闭上眼,可颅骨里传出嗡嗡嗡的声音,就像是被重锤一锤锤敲击过,让他的眼前模糊发黑,他能感觉到血液从他的身体里流出,温热的液体顺着他的脸颊流到冰冷的地面,在那里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划痕。
季咏思听到姬言的呼喊声,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声音让季咏思想张嘴回答他,可嘴还没张开,血液先从口鼻中喷出,他努力呼吸着想要答应,可每一次的呼吸都带着剧烈的灼烧感,让他几乎不能忍受。
“思思!思思!季咏思!”姬言的声音从远及近,季咏思感受到姬言跪坐到他的身边,双手似乎是想摸摸他,可又无从下手。
也对,他的身上现在应该很脏吧,哪里喷溅的都是他的血液,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来清理呢?
季咏思想着,可渐渐的他就想不下去,因为他感觉自己的大脑好像是需要休息,不然他怎么听不见声音,就像当时他独自守着父母的灵堂一样,四周光秃秃静悄悄的,让人安静的害怕。
他的意识再次来临时,他好像听见医生说什么大出血,要签病危通知书。真是为难他们了,自己的父母都不在,没有人会签的。
要是死了就能看见爸爸妈妈了,季咏思想着好像真的看到了,远处闪着的白光站着两个人一直在像他招手,他走过去。不行!跑过去,还是不行!
季咏思有些急了,为什么不能和父母团聚,他只是想过去看一眼他们而已,为什么不可以?!
“我知道你怪我,也怨我,你醒过来我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我给家里说清楚不要他们给我找的联姻对象,只要你行不行?”
“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觉得不顶嘴……”
季咏思想应该是姬言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听有磁性,可明明就是他的错,不是自己骂了他吗?为什么要给他道歉?
季咏思不理解,努力想睁开眼都无济于事,他每天能听到甚至能感受到姬言在摸他的手,凉凉的,不喜欢。
他就每天这么听着,时间有些久,他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他一个人挺无聊的。他忘记自己为什么要跳楼,为什么姬言要一遍遍和他道歉。
应该是在做梦,所以什么都不记得,季咏思最后都接受了在梦里听姬言的声音过一辈子,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人在推着他,他生气的转过头,怎么没人。
“季咏思!思思!”姬言看到季咏思的手微微动了动,激动的大喊,“医生!医生!”
他甚至忘记医生嘱咐过他床头呼叫器。